“林老。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哎呀。真的是林老。真沒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啊。”
这些老人说话间,客厅里剩下的那些政商名流们也聚了过來。他们大多是人到中年,林汉中隐退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十來岁二十來岁的毛头小子,早已记事。他们对天机门、林汉中的感情沒有父辈们那么深,但有一些人,因为父辈跟天机门交情很好,他们小时候都是经常见到林汉中的,对他很有印象。相隔十几年,他的音容笑貌在大多数脑海里已经模糊,但名字却是不会忘的。
今晚一见到林汉中,年少时的记忆都涌上心头,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林伯。沒想到今晚能见到您老啊。您老还好吗。”
“这些年您老都在哪里。我们家老爷子沒少叨念啊。”
“是啊,我家老爷子要知道您老回來了,那不知得多高兴。”
“对啊,林伯。您这些年都去哪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政商名流围着林汉中纷纷询问,许承翊却是一直沒出声的那个。他的目光落在那转身对着老人含笑的少年身上,他不说话,立在圈子之外,闪光灯难以捕捉到他,但他却在他眼里,险些让他维持多年的沉静心湖打乱。
什么保镖。什么内地请來的风水师。
他是龙大师的弟子。
怪不得爷爷称她为“世侄”。怪不得爷爷如此信任他。
他……
许承翊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震惊里,季子墨却是看着这相认的场面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道:“师叔。”
师叔。
少年声音清澈,与今夜悠闲从容里带些凉薄的姿态很不一样,笑起來微微弯了眼眸,很是温柔可人。
围住林汉中的圈子呼啦一声散开。闪光灯再次爆亮。
记者们几乎涌进來,对着季子墨一通急的快门。
就是他。就是他。
这段日子在香港风水界掀起波澜的风水师。传闻他是林汉中林老一脉的弟子,原來是误传。原來,他真正的身份是龙玄龙大师的弟子。
刚才林汉中大师亲口说的。亲收。嫡传。
在重视宗法传承的香港社会,嫡传的地位不言而喻。这可是真正香港老风水堂的第一风水大师的弟子。日后是要传承大师衣钵的年轻一代。
怪不得,他能在杂志周刊上对叶吴李陈四家的运程书开口指点。
怪不得,他敢接叶志军的约战。
怪不得。怪不得。太多的怪不得,但却仍有太多的疑问。
“林大师,请问龙大师现在在哪里。”
“林大师,传闻是龙大师的高徒打伤了叶大师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大师,龙大师和您跟叶大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林大师,龙大师现在回來了吗。,龙大师当年失踪的事,是不是对我们讲一讲。”
记者们已经等不及地问了,反正他们也知道,今晚他们被放进來,肯定是林大师希望曝光这件事的真相的。而在场的政商名流们也很疑惑,他们散开,看向客厅主沙发处的叶志军。
现在,所有人都围在林汉中的身边,沒有走过來的,只有叶氏一脉的弟子和陈家人。整个客厅忽然显得很空荡,站在里面被众人的目光盯着的人,忽然有种众矢之的的感觉。
陈老爷子僵直着身子,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手不自觉地收紧,握得扶住他的陈欣的手都快要变形了,而陈欣竟然沒有喊疼,也沒有提醒她的祖父,她只是静静立着,不管记者的闪光灯怎么打,目光始终望向站在老人身后。
闪光灯从他身后打來,映亮了他的孤漠冷厉的轮廓,他的眉眼看不清晰,就像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沉在黑暗里。
十三年,他只记得少年时代的他,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
林师叔。
“欣儿……欣儿。”陈老爷子颤抖着手,嗓音低颤地看向自己的孙女。
陈欣转头望向身旁的老人,浅浅笑了笑。她这个时候居然在笑,让陈老爷子很是意外,但听她道:“爷爷,稍安。”
稍安。
这个时候,谁安得下來。
叶氏一脉的弟子们就不能。他们除了用疑惑的目光去看叶志军,已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场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年前,开天眼的时候,不是说掌门祖师已经死在内地了吗。
“叶志军,你告诉玄学会的弟子们,我师兄死在了内地了吧。”林汉中重新看向叶志军,看着那个中了降头术,满面通红,气息大乱的人。
一别十几年,两人的相貌都有所改变,但有些仇,是无法用时间冲淡的。
叶志军不说话,他此时浑身都有一种奇痒的感觉,血液好似都冲到了头顶,涨得脑热烫。他很想去后院阁楼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降头术会下在了他的身上。对方到底给他下的是什么降,有沒有解。
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林汉中來了。
天机门再次回來了。出现的时刻是他多年來梦魇里最怕见到的一幕,,万众簇拥,世人瞩目,真相大白。
但这一刻还是來了。居然这个时候來了。
谁來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降头术他是怎么中的,记者是谁放进來的,林汉中不是应该天机门么。
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在发生。
叶志军大抵是被今晚连番的事态给闹糊涂了,他现在最应该想的不是眼前的事态是怎么生的,而是如何应付眼前的事态。
但很显然,这事态已经不是他所能应付的。
在场的政商名流们震惊了,记者们震惊了,冷老爷子望向余九志,余氏一脉的弟子已经感觉天塌了。
十多年來,香港风头鼎盛的风水大师,竟然是暗害同会的阴毒之辈。
惊天真相。龙大师失踪十多年最后死亡的真相,竟然是被同行所害。
惊天大猛料。
记者们出于职业的敏锐,最先反应过來,镜头纷纷对准叶志军的脸。当晚,注定是不眠之夜。而明天,这张扭曲的脸,注定要登上各大版面的头条,让更多的人不眠。
而正当众人震惊未落,记者纷纷朝余九志对准镜头的时候,客厅外头,众人的身后,忽然传來一名老者的声音,“你说谁死了。”
呼啦一声,门口的记者刷地向两旁散开。只见门口走进來一名身材精矮的瘦小老头,貌不惊人,看人眼神却有威严。这人八年不曾出现在周刊的版面上,但还有人记得他。
吴玉怀。
“吴玉怀。”叶志军在客厅里抬着眼都感觉有点累,脸色红,眼下青,视线慢慢聚焦到门口,看见三道人影晃晃悠悠,最终聚到一起,合成吴怀玉的模样。
他沒死,他沒死……
叶志军满脑子都是嗡地一声,飘來飘去全是这一句话。然而,今夜对他的打击仿佛还不够,门口在吴玉怀之后,传來一道男人狂妄的大笑声。
进到客厅來的不仅仅是吴玉怀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两名人员,推搡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头的吴玉怀,吴玉怀都受了很重的伤,两人都是被挑断了手筋一般,手腕处一路淌着血,场面血腥。
记者们拿着相机,却都神色惊恐,一个个往后退,像是有默契一般的,沒有一个人敢对着进门來的男人和他手上绑着的人举起相机。
楼泽轩,神秘的身世,幕后的势力沒有的摸的清楚。
记者们看见楼泽轩就像是逃避恶魔瘟神一般地往后退,但退出叶家客厅之后,却更是惊呼一声。
客厅外头五米远处,已经被一圈的人给围起來了。这些人个个西装革履,手中黑洞洞的枪举着,任何人进不得,出不得。
而客厅里,已传來吴玉怀和李成的怒骂声。
“叶志军。你好阴毒的心。我李成这些年对你言听计从,就换得你今晚要灭我的口。”
“恶有恶报。这话一点也不错。我们被抓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的下场,会比我们更惨。”
叶志军却理也不理两人,他只喘着粗气,用血丝密布的双眼盯紧楼泽轩,“你是谁。”
楼泽轩温雅一笑,“叶大师,我是谁不重要,你干过的事,今晚就要清算,我这人向來记仇,这两个人,今晚就当是给你的还礼吧。”
“你。”叶志军两眼一翻,口中又咳出血沫來。
楼泽轩已不理他了,而是转过身來,看向季子墨和林汉中,“你吩咐我做的事,我可是帮你办好了。”楼泽轩一笑,话说出來的话语气却亲密,说完点了点头,就站到了旁边去了。但这样的话语却让退到外头的记者们震惊了。
什么意思。楼泽轩是这少年请來的。
可楼泽轩押着吴大师和***,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
叶志军逃了,这是谁也沒想到的。他之前看起來伤得很重,谁也沒想到他还有力气逃走。
季子墨见林容景追了过去,当即便转身去追,边开天眼边转身对林汉中道:“师叔,这里就交给您了。叶志军他跑不远。这里的人先散了。”
真相已经揭开了,这些记者和名流留在余家大宅已经不合适,这里很快就会成为战场,未免伤及无辜,还是让他们早点离开的好。
事情因着叶志军的死忙,而沉静了下來,在那场真相揭露的同时,在叶志军他承认了事情真的是他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