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惠、铁灵兄弟得到密报,来不及救出大昌城中的家人,只能自己先行逃脱,铁布杀死了铁惠的儿子铁李、铁成,杀死了铁灵的儿子铁努。随后铁布得到消息称,铁顿也弃城逃走了。铁布心急如焚,他要杀的这三个正主,竟然一个也没杀成。
这逃走的兄弟三人成了铁布的心病。只要这三个小子活在世上一天,铁布屁股底下的椅子就不稳一天,毕竟这三个人才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者。万一这三个小子凑在一起,纠集起一批人马,朝中再有人倒向他们,一切就不可预料了。
铁布问计于国相马青东,铁布登基做了突回国王之后,就加封马青东为突回国相。大商的落第秀才马青东,终于扬眉吐气,成了突回国的实权人物。马青东给出的方法也很简单实用,直接派出几批杀手,干掉这哥三个,这是最根本最直接的办法,只要成功杀掉这三个小子,就可以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铁布马上派出宫中杀手,向北而去,刺杀铁氏三兄弟。
铁顿一路隐姓埋名逃往大商,原是想去见大商新帝殷广,求得援兵为父报仇。做贼心虚的铁布派出四批杀手从突回赶往大商,想要在路上劫杀兄弟三人。可是这哥三们已经是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躲起来。
铁顿原来非常担心那些杀手会在他们没逃出突回之前就会找到他们,尤其在大漠之上,可能根本就是无路可逃。但是那些杀手虽然屡次刺杀铁顿,却都没得手,这让铁顿很是困惑。在逃入大商之后,铁顿又意外和一名突回来的杀手遭遇了,那杀手竟然在关键时刻对铁顿手下留情,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铁顿实在搞不清这到底是情况。
铁顿索性请那杀手喝酒,用钱撬开了杀手的嘴。才得知父王的铁杆部下隆遇礼已经悄悄收买了铁布派来的几批杀手,出钱买兄弟三人活下来,所以杀手们才会对兄弟三人手下留情。隆遇礼花了五千两金子,请这些杀手出工不出力。这才是兄弟三人屡屡能够化险为夷的原因,不然他们早已经死在那些杀手的手里了。
在这种情况下,兄弟三人终于有惊无险活下命来,先后都进入大商境内。隆遇礼还派出几个护卫暗中保护兄弟三人,护送他们进入大商国境内。在那些护卫的帮助之下,兄弟三人在大商国西南道的东湖郡聚在了一起。兄弟三人一商量,决定还是不要在一起走的好,兄弟三人继续分头行动,以防被杀手一网打尽。
虽然铁布现在还没发现他派出的杀手被人收买了,可一旦等他发现手下杀手有问题的时候,恐怕形势就要有大变化了,他要不发疯才怪!
另外,兄弟三人想法并不完全一样,铁惠想就近去找大商国师唐扶龙帮忙,铁灵和铁顿兄弟俩则想去找大商的皇帝请援兵,求圣旨。所以兄弟三人最终各走一条路,铁惠去天昌见唐扶龙,铁灵和铁顿也都分开行动,走不同的路赶住永安,求助于新帝殷广。
事发三个月后,铁布终于在无意中得知,他所派出的杀手已经收了别人的金银,只出工不出力,这才让铁惠兄弟三人有机会逃到大商国。得知真相的铁布怒不可遏,立刻杀掉了返回来向他复命的五名杀手,另有三名杀手事先得知情况不妙,逃往大商,躲了起来。
铁布既懊悔又震怒,这兄弟三人逃到了大商,一旦给他们见了大商皇帝,后果不堪设想!铁布只好又问计于马青东。
恰逢马青东得到消息,说是大商的湖州府将在一个月后,进行一场大型拍卖会。马青东一拍大腿,又给铁布出了个主意,马青东笑道:“国王陛下不要慌,咱们要干就干一票大的,咱们干脆把可以调动龙背军的龙龟兵符拿去大商湖州拍卖会拍卖掉!”
铁布差点儿没蹦起来,急赤白脸道:“马先生,你不是不知道,龙龟兵符能调动南北两支龙背军,虽然咱们不知道龙背军的具体消息,但是咱们知道这两支龙背军战斗力极强,现在铁惠、铁灵、铁顿这三个小子还活着,咱们这么干不是要引火烧身吗?兵符咱们可以不要,也不能让它落入别人之手!”
虽然两支龙背军加在一起也只有不到四千军马,可龙背军是绝对听命于国王和龙龟兵符的调遣,历任国王都是把王位交给新王之后,才会同时交出龙龟兵符。龙背军只有在国家有难,国主蒙尘之时才会出动,突回国两百年历史中,总计也就出动了三次龙背军,可三次都成功夺回了王位。
如今铁布听到马青东出这样的馊主意,简直是要把刀把子递在别人的手里!铁布鼻子都要气歪了,马青东这家伙怕是铁惠派来的卧底吧?
马青东见铁布急眼了,哈哈笑道:“陛下何必动怒?此一时彼一时也!我们得国,并不是从前任国王手中平稳接过权杖,而是通过政变,所以龙背军也不会听我们的。我们又找不到这两支队伍的所在之处,那龙龟兵符在我们手里就是一块废铁!只有铁惠兄弟三人才有可能知道这两支队伍的具体位置,那我们干嘛不把这东西交给他们呢?咱们不舍出兵符,能找到他们兄弟三人吗?”
铁布一听,这才转怒为喜,“马先生的意思是?利用这龙龟兵符引蛇出洞,故意放出消息,说要把这兵符在湖州拍卖会上拍卖掉,以此引铁惠、铁灵、铁顿出来,然后再一网打尽?”
马青东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然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这三个小子已经进入大商国境内,脱离了我们的掌控范围,一旦让他们接触到大商的皇帝,那咱们的形势就岌岌可危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先前要是没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这三个小子又怎么会有机会逃走?只有把他们弄死了,朝里隐藏的这些人才会死心!这是一次机会,咱们得狠下心来!”
铁布犹豫良久,最后咬着牙面目狰狞道:“好!舍不出孩子套不着狼!就依先生的意思,咱们把这块龙龟兵符舍出去!如果能借此机会杀死那兄弟三个,这块兵符确实就是一块废铁了!”
马青东开始布置迷局,铁布也再次调集杀手,准备派这些杀手到大商国再次寻机刺杀铁惠兄弟三人。又怕这些杀手不够保险,又让人持五千金入大商,收买落雨阁杀手,寻机行刺铁氏兄弟三人。
很快,湖州拍卖会上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突回国长寿宫太监副统领乐延寿叛逃出突回,还从宫里偷出了一个突回的国宝,一个龙和龟盘在一起的东西,是个黑不溜秋的破铁块。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何用处,可乐延寿坚持说这是突回的国宝,只有突回国王才有权使用的东西。
消息不胫而走,也传到了铁氏三兄弟的耳朵里,正在赶往天昌路上的铁惠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喜,这个龙和龟盘在一起,黑不溜秋的破铁块,一定是父王的龙龟兵符,只要有这兵符在手,将来回到突回报仇的时候,就拥有了龙背军这样的强力帮手,那对夺回王位之事,绝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已经走到连山郡的铁惠立刻掉转头,往湖州方向去了,他要拍下家传的宝贝龙龟兵符,为将来夺回王位打基础。得到这一消息的铁灵和铁顿也都不约而同的返回身,往湖州方向去了。兄弟三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一定要把这块兵符给夺回来!
只可惜这个时候马青东不在大商国境内,看不到这一幕,不然他要为自己的奸计得逞而窃喜不已了!回到湖州的铁惠和铁灵先后被铁布雇佣的落雨阁杀手发现,并被跟踪杀掉。铁惠、铁灵已死,只有铁顿还是不知所踪。铁惠、铁灵被杀的消息传回了突回国,坐在国王宝座上的铁布欣喜若狂,用马青东之计眨眼之间就除去了两名政敌。
铁布的党羽也都弹冠相庆,只有铁氏兄弟都死了,他们才能免于日后兄弟三人复辟时被清算。现在铁布这些人的眼睛里,就只有一个铁顿还是威胁,只要干掉了这个货,从今后就可高枕无忧了。铁布马上向大商增派杀手,又给落雨阁加钱,请他们务必尽快干掉铁顿。
可惜铁顿命好,当他出现在湖州拍卖会时,就抱上了唐九生的大腿,落雨阁的杀手几次下手都没能伤到铁顿,直到玉平县时,辛治平用金蝉脱壳之计换出了铁顿,落雨阁杀手中计,以为铁顿已死,兴冲冲把这消息传到了突回国,铁布这才放下心,铁氏三兄弟都已经死光,铁库一支已经绝后,从今后他铁布还用怕谁?
……
大昌城,长寿宫云仙殿后花园,一男一女正坐在泳池边乘凉,四名宫女举着遮阳伞,为这二人遮阴。那男子约有四十岁上下年纪,头戴王冠,身上穿着黄色便服,容貌平平,一双绿眼睛,两眼窝深陷,塌鼻梁,一张大嘴,面有忧色,正是现任突回国王铁布。
那名女子约有二十四五岁年纪,肤白如雪,容貌妖冶,身材与容貌一样让人惊艳,一般的男人恐怕看到这个尤物就会有些让人难以启齿的想法。这名妖冶的女子,正是突回王后托鲁阿依。托鲁阿依穿着小衣服,坐在泳池边,光着两条近乎完美的长腿,用腿搅动着一池碧水,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托鲁阿依正在高兴,一侧头却看到铁布一脸阴沉,急忙用手摇着铁布的胳膊,撒娇道:“陛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不高兴了?”
铁布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个笑容,呵呵道:“没什么事儿,寡人只是有些倦了!你玩吧,寡人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铁布并没有对托鲁阿依讲出实情,刚才他忽然觉得右手臂上一凉,仔细看时,右手臂上勒沐女王授给他的印记,八芒星中那颗黑色的眼睛变成了灰色,而且也失去了光彩。
这一下可把铁布吓的不轻,这说明勒沐女王那里出了大事情,这印记都出了问题,一定是勒沐女王遭遇了什么不测。可是勒沐女王神通广大,又躲在地宫之中,谁能动了她?铁布心头不稳,心中暗暗嘀咕,要是勒沐女王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要怎么办才好?
铁布转了转右手上的黄玉戒指,忽然发现黄玉戒指的光泽也减弱了。铁布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敢确定,死灵城绝对发生了大事,勒沐女王怕是有难了!铁布相信自己的这种强烈预感,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托鲁阿依的撒娇,让铁布心中有些不爽,他忽然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铁布焦躁不安的脱下便服,跳到泳池中,游了起来,在泳池中游了个来回,铁布爬上岸边,心中难过至极。除了国师化尘子,没有人知道他是魔毒教教徒的身份,有些话他也不敢对马青东和托鲁阿依讲,因为魔毒教太神秘了,勒沐女王又嘱咐过他,不可对身边人讲出她的存在,他铁布怎么敢自寻死路?
可是勒沐女王一旦出事,对他的影响也极大。铁布自从和勒沐女王在死灵城幻境里数度春宵之后,便对这娘们念念不忘,这娘们的风骚世间罕有,就是让他铁布少活十年,他也愿意把这娘们纳入后宫,每日宠幸。不过可惜人鬼殊途,这两人也称得上是一段孽缘。
铁布心中难过,情绪低落,趴在岸边一动不动。托鲁阿依笑着给他按摩背部,铁布闭上眼睛,一言不发。托鲁阿依轻声笑道:“陛下!过几天就是咱们环儿的周岁生日了,你打算怎么给他庆生呢?”
没精打采的铁布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仔细想了想,才睁开眼睛道:“你是国母,你说了算!”
托鲁阿依噘着小嘴,轻摇着铁布的胳膊,拖长了声音娇声道:“陛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如此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