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唐扶龙带着兵马离开,穿着一身便服的殷春才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擦去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可吓死本王了!”殷春回过头,用手指点着朱聚贤,心有余悸的说道:“朱聚贤,你差点儿把本王给害死!唐扶龙这老家伙也是你能惹得起的吗?早跟你讲了,做人做事都要低调,该跪就跪,你怎么又去捋虎须?”
殷春说着话,倒背着手走在前头,向王府大门走去,刚走到门口的石头狮子旁边,殷春猛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朱聚贤,你说唐扶龙这个老家伙该不会假装离开,随后又杀个回马枪吧?算了,夜长梦多,不能再等了!你今晚赶紧想办法把水家的人都……嗯?”殷春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朱聚贤一脸谄媚的笑容,点头道:“是,王爷,小的今晚就把这件事给办了!末将没想到唐扶龙这老家伙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公然带着五百骑兵就跑到咱们岭南道来!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三天两夜的急行军,跑了近千里路,真难为他!可惜,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他也就是跑这里来吓唬人罢了!”
殷春点点头,随即又皱眉道:“嗯,这老家伙确实挺有魄力,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既然是来救人的,怎么人没救出来,就这样带人撤走了?难道他真的相信水家的人已经被押解送往永安了?不应该啊,这老狐狸怎么可能上这种当?不管他,从现在开始,咱们府里要加强戒备,进出府门都要严加盘察,无事不得随意外出!”
朱聚贤答应一声,像哈巴狗一样跟在殷春身后,带着十几个护卫进了岭南王府。上百精兵不能走王府正门,在管军校尉带领下,走侧门进入营地。
殷春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带着朱聚贤来到偏殿听雨阁喝茶聊天。有小侍女上来献茶。
殷春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朱聚贤,刚才当众我没说你,你说你这事办的,当时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是把水家人抓来直接咔嚓了,你怎么还留活口?留活口就是给我们自己惹麻烦!如果唐扶龙刚才真带着人冲进王府,真能把人给找出来,咱们是不是骑虎难下了?”
朱聚贤小心翼翼站在殷春身旁,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道:“王爷,小的这不是为您考虑吗?咱们将来要起事,少不得银子!那姓水的可是家资巨富,在外地也有产业,小的这不是想多抠出点儿银子嘛!您想,他们是咱们的敌人,咱们根本没必要客气,能多弄出一两银子是一两银子,您要是不放心,小的现在马上就去地牢把姓水的一家都给宰了!”
殷春摇摇头,“反正都特么这样了,让他们多活一会儿也无所谓,难道他们还能飞上天去?晚上你去拷打一下水云东,问清他银子都存在哪几家银号,他家的店铺分号在什么地方,都给摸清了,然后咱们去给他一锅端了!怎么也能榨出个十来万两银子吧!”
朱聚贤一脸贱笑道:“是,王爷!小的马上就去办!”殷春示意朱聚贤坐下一起喝茶,朱聚贤陪着笑脸,斜签着身子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喝着茶。
殷春端起茶碗,用茶碗盖撩拨了几下茶碗中的茶叶,闻了一下茶水的香气,一脸陶醉,殷春喝了口茶水,把茶碗放在桌上,靠在椅背上,满意的叹了口气,“还是在府里爽啊!这几天在路上坐着马车太颠簸了,茶也没的喝,可把本王给折腾惨了,足足瘦了有十几斤!”
朱聚贤笑道:“这也没办法的事,有些事情小的可以
办,可是几位王爷歃血为盟,这事小的可没法代劳,所以就只能辛苦王爷亲自去办!”
殷春突然想起了什么,嘿嘿笑道:“哎呀,殷权身边那几个女人确实都不错,本王享用了几个晚上,爽的很,可是要跟你老婆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朱聚贤,今儿晚上还得让你老婆来侍寝,离了她,本王总觉得缺点啥呢?要不你干脆把她休了,本王把她养在王府,再赐给你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怎么样?”
朱聚贤一脸贱笑道:“王爷,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再好的女人,天天放在自己身边也就没意思了!就得这样才有意思,要不,王爷您今晚换个环境,到我家里去?啊?”
殷春一脸坏笑,“朱聚贤,还是你小子对本王忠诚啊,连老婆都能舍出来!等将来咱们成了大业那天,本王一定赐给你很多漂亮女人!其实就现在,只要你想要,本王也能给你一堆漂亮女人!”
朱聚贤赶紧跪倒在殷春面前,磕头有声,大声道:“王爷,王爷的大事一天不成,朱聚贤不敢以女色为重!等将来王爷您坐上龙椅那一天,您就是赐给小的上千个美女,小的也敢收下!在这之前,小的真不能以女色为重啊,王爷!”
殷春大喜,上前搀起朱聚贤,“好,本王知道你的忠心,你跟着本王好好干!本王亏待不了你,等本王登基那天,也封你一个王爷,给你个大将军当一当!也让你位极人臣,权倾天下!”
朱聚贤嘿嘿笑道:“那小的就先谢过王爷了!那今晚,王爷您到我们家去?”
殷春一脸猥琐的笑容,“这种事情,本王自己悄悄去就行,你就不用跟着了,今晚你就留在王府里,你是要处置水家那些人也好,还是你看中王府里的哪个侍女,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本王今晚要到你家去!啊哈哈哈……”
官道上,国师唐扶龙带着五百铁甲骑兵从南门出了梅州郡城,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路。正巧官道路边有座靠山的小村庄,唐扶龙放缓了马速,在村口带住了马,回过头吩咐道,“兄弟们,我们先在村头休息一下,埋锅造饭!”
时近中午,骑兵们各自下马,有人负责在草地上放马,有人站岗放哨,有人负责做饭,更多的人抓紧时间休息。戴着红色鬼脸面具的侍从很疑惑,低声问道:“国师大人,我们回江南道不是应该往北走吗?怎么从南门出城往南来了啊?”
唐扶龙哈哈大笑,“我什么时候说现在就回江南道了?哦,难道老夫带着五百骑兵一路疯狂南下就是为了到岭南道转个圈就走了?等下我们再去打些野味,然后把那野猪也给一起烤了,好好休息一下,天黑时杀回去,今天晚上咱们还有大事要办呢!”
唐扶龙话音未落,雀鹰小白已经在头顶上空盘旋了,唐扶龙望向天空,哈哈大笑,伸出手臂,小白缓缓落下,唐扶龙从小白脚上绑着的细竹筒里抽出密信,看完后掏出火折子烧了,从随身的小包裹里拿出纸、毛笔及小瓶墨汁来,匆匆写了一封信,吹干后小心塞进细竹筒。
唐扶龙抽出靴中短刀,在野猪身上割下一小块肉,喂给小白,唐扶龙抚摸着小白的羽毛,微笑道:“慢点儿吃!一会儿去见小生子,他还会喂你的!”
一直跟在唐扶龙身后戴红色面具的侍从又轻声问道:“国师大人,二少爷在信上怎么说?”
唐扶龙笑道:“如我们得报的消息一样,水家人根
本就没离开岭南王府,朱聚贤这个小子瞪着眼睛说瞎话,殷春帮他打马虎眼!那三车猎物倒真是打来的,只可惜不是殷春打来的,这小子一路狂奔了十来天,今天早上才进梅州郡,他哪有时间去打猎?晚上咱们就杀回梅州郡,给他来个翁中捉鳖!”
小白很快把那小块野猪肉吃完,唐扶龙一伸手臂,小白振翅而去,唐扶龙望向天空,喃喃道:“三年啦,终于可以见到我儿子了!”
天色渐晚,吃过晚饭的朱聚贤在王府中散步。
遇到朱聚贤的丫鬟仆人都笑脸相迎的打招呼,“朱将军!”朱聚贤微笑着点头回应,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朱聚贤一路穿堂过廊,左拐右转,来到后花园旁的卧云轩,卧云轩晚上无人,朱聚贤左右瞧瞧没有人跟随,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闪身进去。
朱聚贤在里边悄悄掩上门,蹑足潜踪来到卧云轩的书房,书房墙上镶有一块夜明石,照的书房里通明。书房里有一张檀木书桌,两把椅子,靠里边有两排檀木书架,书房里弥漫着檀木的香气。朱聚贤走到里边的檀木书架旁,在檀木书架上层摸到一个机关,轻轻按了下去。
听到咔的一声响后,朱聚贤轻轻一推这个书架,书架移位,墙后赫然出现一条四尺多宽,一人多高的通道来。朱聚贤进了通道,又在左边墙上按了一下机关,书架再次滑回到原位。再有人进到书房,也万万不会想到书架后会有条通道。
朱聚贤满脸笑容,顺着通道住里边走,通道的两边墙上,每隔两三丈远就镶着一块青色夜明石,照耀的通道里如同白昼一般。
朱聚贤顺着通道的台阶向下走了有二十几丈远近,面前是一道铁门,朱聚贤掏出钥匙,打开铁门,推开,向里边走去,走了几丈远,又是一道铁门,朱聚贤再掏出钥匙打开铁门,里边有人喝问道:“谁呀?”
朱聚贤答道:“是我,朱聚贤!”铁门里面有个男人笑道:“原来是朱将军!怎么,今晚又要审问那个姓水的?”
朱聚贤推开铁门走了进去,原来这道铁门后边是一个大牢房,里边关着几十号犯人,有四个狱卒模样的人正坐在桌前打牌,朱聚贤笑道:“谁说不是呢,这个老小子,害的老子觉也睡不好!”
朱聚贤来到一间牢房前,简陋的牢房里,一个破床板,上边铺着草席,别无它物。水云东的夫人陈迎彩戴着枷锁镣铐,给关在里面。朱聚贤笑着走了过去,陈迎彩见朱聚贤来了,气愤的走到牢门边,大声道:“姓朱的,快放我们出去!”
朱聚贤大笑,伸出手捏住陈迎彩的下巴,一脸轻薄的说道:“这个老妞儿,真有几分姿色,可惜年轻时没遇到,不然大爷要好好爽一爽,啊哈哈哈……”
陈迎彩气的向朱聚贤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愤愤的骂道:“畜牲,流氓!”朱聚贤并不生气,伸出手把陈迎彩吐在他脸上的唾沫擦了下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脸猥琐的笑道:“香!大爷我喜欢!”
正在打牌的四个狱卒也跟着一起猥琐的大笑起来,一个胖狱卒怪声怪气的笑道:“朱将军,你要是喜欢,今晚就在这里跟那老妞儿洞房吧?”
笑着笑着,四个狱卒都没了动静。朱聚贤突然觉得脖子后一凉,就听到有人说到,“你要是敢动,我就是一刀!”
朱聚贤亡魂皆冒,赶紧大声嚷嚷:“我不动,我不动!英雄,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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