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生拔出鸣龙刀直扑前面两个提着扁担的“农夫”,完全对后队更重要的马车置之不理,要知道,身负重伤的胖子和水如月都在车内,何况还有被俘的杀手狂鹰?将兄弟和未婚妻弃之不顾,连能给苏庆桐洗刷冤屈的证人狂鹰也不要了,难道说唐九生已经被气的失心疯了?
路旁正是齐兰山的百丈峰,百丈峰是很奇特的一座山峰,山顶到半山腰都是树木,半山腰以下都是乱石。此时,半山腰处一块虎形大石上站着一位眉清目秀摇着折扇的书生,书生的身高长相与杀手狂鹰极其相似。书生身边还站着个身形高大面貌凶恶的和尚,和尚胸前挂着一串黑晶石大念珠,手持方便铲,赫然是大嗔。
书生见唐九生根本不理后面的马车,挥刀直扑两个假农夫,也是一脸疑惑,偏过头问道:“大嗔,这似乎不对啊!按道理说,他后队的马车防卫极其空虚,只有苏家父女三人和西门玉霜、宋玉岚,可他怎么丢弃马车不顾,反倒前冲?真不怕我们的人出手把狂鹰给救走?”
大嗔和尚用左手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讪讪的说道:“连你叶大公子都看不出这唐九生想要做什么,那贫僧就更看不出了!贫僧擅长的项目无非就是冲锋陷阵杀人放火,打劫个良家,逛逛妓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什么的……”
被称作叶公子的书生大笑起来,“大嗔,你身为一个和尚,却什么戒律也不守,整天只想着打打杀杀,小心百年后佛祖他老人家不要你,那你可是要下地狱的!”
大嗔和尚放声狂笑,笑罢多时,才缓缓说道:“贫僧何曾有一日真信过佛祖?只是披着这身僧袍做掩护罢了!至于说百年后下地狱,贫僧不信佛祖,只信魔罗,自然也不管那些,只要活着时能够快活就好了!贫僧从来都是坏的这么直接,一向坦荡的很!”
叶公子冷冷一笑,“大嗔,难怪他们都说你是个不知死活的和尚!你伪装成出家人,穿着这身僧袍四处行恶,实在是败坏佛门形象!将来你真不怕遭天打雷劈?穿着僧袍还杀人放火行恶,你就不怕因果报应?我看将来十八层地狱之苦,你怕是逃不掉的!”
大嗔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叶公子,别人说这话,贫僧我或许还能听一听,你一个落雨阁的大杀手,还跟我提什么杀人有罪?如果真是那样,你杀了那么多人,杀孽深重,将来你所要下的地狱是不是比贫僧还要深?”
叶公子傲然道:“我是落雨阁的杀手,杀人就是我的职业,不过我可没有胆子穿着僧袍行恶,本公子虽然也杀人放火,可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有些原则问题不能去碰。至于说百年后下地
狱,那也是本公子的劫数!”
大嗔将手中的方便铲挥舞了几下,讥笑道:“叶大公子,你我都是以杀人为乐,自然都不是什么好鸟!又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难怪别人说你叶公子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其实你现在笑话我,也不过是五十岁笑百步罢了!”
叶公子闪电般伸出左手,夺过大嗔手中的方便铲,握了一下就丢在地上,转身飘然离去,边走边摇着扇子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和本公子相提并论?整座江湖能让本公子放在眼里的只有谢无尘、洛凤扬等区区几人而已!要不是阁主让我来监战,想锻炼一下新人,就凭你也配与我同行?”
大嗔望着叶公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齿的骂道:“一个臭书生!狂的没边了!仗着自己武功高,谁都不放在眼里,知道的,说你是天下第一杀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天下第一呢!”大嗔边骂边从乱石上捡起自己新打造的方便铲,当他看到自己的方便铲时,立刻傻了眼。
只见这精钢打造的方便铲上,赫然是五个深深的指印!连手指的纹路都清晰无比。大嗔望着方便铲,愣了一会儿,悻悻然骂道:“干你娘的叶知秋!贫僧新打造的武器,一回都没用,你他娘就留下个狗爪子印在上边!”
大嗔回头向山下望去,只见唐九生和两个“农夫”正打的热火朝天,两个农夫也不再伪装,从特制的扁担里拿出自己的趁手兵器,双剑合斗唐九生单刀,虽然二人的实力明显不如唐九生,但仗着配合十分精妙,故意拖住唐九生,等待后队建功。二人边斗边退,一时间山道上刀光剑影,三人翻翻滚滚,十分精彩。
马队的后边杀上来上百名蒙面黑衣人,这些人拿着刀枪剑戟各式各样的兵器,呐喊着冲了上来。苏庆桐带着两个女儿苏忆雯、苏秋曼迎了上去,苏庆桐一把长剑上下翻飞,剑气纵横,果然十分凶狠,十余个回合就砍翻了两名黑衣人,无奈却被十几个黑衣人围在当中,一时间无法突围。
苏忆雯和苏秋曼都用剑,姐妹俩在山道上背靠着背,舞出方圆一丈范围的剑幕护住自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这种打法只能自保,不能伤敌,时间长了必然力竭,也不免是被俘或被杀的下场。有十几个黑衣人将二女围住,各种兵器不断向剑幕内招呼,双方在打一场消耗战,谁先没体力谁就先完蛋。
背刀的黑衣人头领狞笑着带领其余的几十名黑衣人靠近了停靠在路边的几辆马车,令人惊奇的是,上前掀开其中一辆黑色马车车帘的人,竟然是贺纯举的一个随从。那辆车正是胖子和狂鹰所乘坐。可车帘刚刚掀起,一柄大锤就已经
重重锤在了那名随从的头顶,那随从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死在当场。
见自己方的卧底被人杀死,黑衣人头领大怒,骂道:“姓姜的死胖子,你中剑已经伤及心肺,还能撑多久?如今死到临头,还要困兽犹斗吗?赶快放下武器,老子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儿!不然惹恼了老子,等下就把你一刀一刀给剐了!”
车内有人哈哈大笑,正是胖子的声音。只见胖子掀起车帘,提着双锤跳下车来,神采奕奕,哪有半点儿受伤的样子?胖子冷笑道:“胖爷要是不诈伤,你们这群笨蛋怎么会上钩!”宋玉岚也随后提着宝剑跳下车来,车内只留下被点中穴道的狂鹰。
另外两名黑衣人去掀水如月所乘那辆马车的车帘,车帘刚刚掀起,就被一剑刺死,水如月和西门玉霜一前一后跳下马车,原来昨晚水如月也是诈伤,她身上当时穿着两层冰蚕软甲,那支钢镖被软甲挡住,人根本就没有受伤,一切都是唐九生的计策,接连“损失”两大高手,都只为了挖坑让敌人放松警惕。
西门玉霜下车后,直奔黑色马车旁,和宋玉岚会合在一起,两个人武功不算高,只好联手对敌,这样就算不胜也足以自保。
蒙面的黑衣人头领大怒,拔刀在手,大声喝道:“都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准跑掉!”有二十多名黑衣人冲上前去,将胖子围在垓心,另有二十多名黑衣人将水如月围在当中,双方就在官道上动起手来,一时间叫杀之声不绝于耳。
黑衣人头领再一挥手,十余名黑衣人上前去围住西门玉霜和宋玉岚,黑衣人头领自己带着余下的十余名黑衣人,亲自去马车上解救狂鹰。贺纯举吓的躲在马车后瑟瑟发抖,此时,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双方都没有人愿意理他。他那几个随从原来都是黑衣人的同党,此时也都原形毕露,不再装了。
黑衣人头领的左手刚碰到马车的车帘,猛然一声娇叱,车篷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双刀如风砍向黑衣人头领,那头领大吃一惊,一个倒纵,躲开这两刀,那姑娘几天来一直潜伏在后边的马车中没有露头,就是准备作为奇兵使用,正是用双刀的冷红杏。
黑衣人头领没想到会中了唐九生的计策,一时间气的浑身发抖。余下的十余名黑衣人不等头领发话,已经手持兵器冲了上去,围住冷红杏。那头领这才趁空提着刀来到马车前,用手中刀撩起车帘,向内观看,只见狂鹰安静坐在车厢角落里,一言不发。
手中提着刀的黑衣人头领望着狂鹰,大笑道:“狂鹰,没想到老子会亲自来救你吧!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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