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长立正敬礼道:“黄同志,首长指示,请您随我们一同前往徐家冲村,他将率领部队在那等你,同时叮嘱我们必须绝对服从你的命令。”
吴小凡握着他的手说:“好,我会随你们同行。高大哥、小伟,让大家不要把马车挤在一起,全部摆成一排,等会装一辆走一辆。”
“好!”高大哥和小伟赶紧跑去安排,几十辆马车都按照吩咐摆成一排停放在码头上,码头附近村里的一些民众却奇怪地瞧着这支运输车队。
吴小凡拉着马连长走到一旁轻声问道:“马连长,大部队下山没有?”
马连长正经地:“我不知道,我是昨晚奉命急行军赶到徐家冲村,首长要见你的指示也是我们师长告诉我的,但是哪位首长要见你我也不知道。”
吴小凡好笑地摇摇头,看来首长为了保密,什么都没有告诉马连长。
这时,邹三毛指着河下游说:“哥哥,船队到了。”
吴小凡和马连长、小彭、高大哥、平汉、小伟、及赶车的人都兴奋地注视着河中渐渐到来的船队,当第一条船靠近码头时,高大哥和小彭、马连长、平汉、小伟他们赶紧跑下去帮着纤夫们拉着纤绳将船只靠岸。
老吕跳下船一把就拉着马连长的手兴奋地:“马连长,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马连长高兴地:“吕老板,我是来接你们的呀,首长说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必须将你们这支秘密运输队全部接进大别山。”
老吕笑道:“这件事老高已经告诉我们了,只是我们一走,老高又要组建新的秘密运输线,而且为了这批粮食他不得不抛头露面,今后的安全就无法保证了。”
老高说:“没关系,我充分相信同志们对党的信仰。小伟,叫大家卸船装车。”
小伟立即叫喊道:“大家快卸船装车,从第一辆车装起,装一辆走一辆,快!”
高大哥和小彭、马连长、及前来拉粮食的人们和船工赶紧扛起一只只大麻袋往码头上跑,老吕却上前拉着中年纤夫走到一旁感激地:“谢谢你,谢谢弟兄们,没有你们的帮助,这批粮食我们就只能放弃了。”
中年纤夫笑道:“吕老板,应该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我们真的没想到,**竟然就在我们身边,而且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看来国民政府真的气数已尽。
老吕说:“国民党必定要完蛋,我们**人一定会建立一个崭新的、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只是特务已经跟踪了我们,所以我们决定全部去大别山参加解放军,只是你们该怎么办,虽然你们只是纤夫,但如果国民党要害你们的话,他们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害死人。”
中年纤夫说:“这些事我都清楚,因为国民党对**实行的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得放走一个,我们已经是凶多吉少,要不这样,我们也跟着你们去参加解放军,行不行?”
老吕高兴地:“行啊,当然行,只是你们舍得妻儿老小吗?”
中年纤夫立即转身盯着站在那的纤夫们说:“弟兄们,今天发生的事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回家就有可能被国民党抓走,还能不能活着谁也不知道,可如果我们跟着吕老板去大别山参加解放军,那就必须抛弃家中的妻儿老小,甚至于也会死,因为解放军肯定要跟**打仗,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被子弹打死,但这种死法比被国民党抓住枪毙要强,你们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纤夫们相互瞧着,一些人露出了一种无奈,可现实又确实这样的残酷无情,年青人纷纷举手叫道:“我们跟吕老板走。”
“对,死就要死得轰轰烈烈,我们不回家了。”
“哎,你们别犹豫了,回家只有死路一条,别想自己的老婆了,如果回家死了,老婆也就肯定抱不成了。”
剩下的纤夫们也就举手叫道:“好,跟吕老板走。”
老吕欢喜地:“好,欢迎你们加入解放军,等到了大别山后,到时一定派人把你们的情况告诉家里的亲人。”
高太哥和马连长、小彭、平汉、小伟他们都扛着麻袋高兴地:“欢迎你们加入解放军。”
中年纤夫说:“那大家就别站着了,赶紧扛粮食呀。”
“行!”纤夫们立刻加入到了运粮的行列。
老吕却瞧着正在照相的邹三毛和站在马车前帮着码堆的吴小凡,急忙拉着又要往船上跑的老高,并小声地:“老高,那两人是干什么的,那个小伙子一路上怎么老是照相?”
高大哥随着他的眼光望去,立即知道他是在说谁了,于是小声地:“他俩是我请来的国民党特务……”
“啊!”老吕惊得叫道:“你、你干嘛要把特务请来?”
高大哥说:“不把他俩请来,谁敢保证这批粮食能平安到达这里。哎,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也不能向任何人说起他俩是国民党特务。”
老吕好笑地:“我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两人恐怕是我们自己人吧。”
高大哥正经地:“我可没说他俩是自己人,你要这么想自然有你的理由。好了,快干活吧。”他跑下码头又扛起了一袋粮食,老吕只好也赶紧去扛粮食。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随着一辆辆马车的离去,码头上最后一船的粮食也装上了三辆马车,正当大家兴奋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时,一阵马蹄声响起,汉强飞奔而来拉住缰绳叫道:“快走,梅艳丽和两个人出城往这边来了。”
平汉恼火地:“哎哎哎,你鬼叫什么,不就三个人吗,我们正好把梅艳丽这只破鞋干掉,为牺牲的陈老师和同志们报仇。”
吴小凡急忙地:“不行,你们快走,我和三毛留下,快!”
马连长焦急地:“黄同志,首长还在等着你呢。”
吴小凡说:“我会追上来的。高大哥,快走呀。”
“好好好,我们快走!”高大哥拉着小伟坐上马车就走,马连长和老吕带领船工和纤夫们跑步跟上,小彭和汉强、平汉迅速上马跟随押后,山岭上隐蔽的解放军战士也迅速下山消失在树林里。
吴小凡和邹三毛注视着马车和人员全部消失在弯曲的山道上后,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便冲着弟弟说:“我们去前面堵住梅艳丽。”
“是!”邹三毛和哥哥从树上解开结绳,翻身上马往北奔去,刚刚转过一道山梁就看到梅艳丽穿着一身男装和两名青年汉子骑马悠闲地走来,他急忙地:“哥哥,梅艳丽就在前面。”
吴小凡小声地:“装着不认识,冲过去再说。”
他也就纵马加速从梅艳丽三人身边冲了过去,但邹三毛却没冲过来,因为梅艳丽已经伸手叫喊道:“邹副官,吴长官!”
邹三毛也就只能慌忙拉住缰绳,马匹顿时都嘶叫着立了起来,人也差点摔了下来,他定了下被才盯着梅艳丽说:“你是、哟,是梅小姐。哥哥,梅小姐在这。”
吴小凡已经拉马跑了回来,然后瞪着梅艳丽威严地:“梅小姐,你们是怎么搞的,共党已经把粮食全部运走了,你却还在这悠闲自在地看着风景。”
梅艳丽惊恐地:“什么,共党已经把粮食运走了,他们的船停靠在哪?”
吴小凡说:“就停靠在前面的张家湾码头。”
梅艳丽不敢相信地:“不可能,我派出去的人为何没有报告?”
吴小凡说:“恐怕和我俩一样睡过了头,我们早上起来时船已经不见了,一路追赶下来直至刚才追到张家湾码头才看到船只,并且粮食已经差不多全部装上了车,算好的是我听到他们说,粮食要运往徐家冲村,所以才决定先去镇上找你商量该怎么办?”
梅艳丽恼火地:“共党一定是改变了行船时间,在昨天夜里赶了路,今天一清早就过了险滩,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才派人跟踪,要是情况有变就可提前行动,只要他们停靠码头就将所有的船工和纤夫、及运粮的人一网打尽,没想到竟然被他们打乱了计划。吴长官,我们该怎么办?”
吴小凡说:“不是我们,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所有的证据都拍了照,本来现在就可返回武汉,但看到党国的份上和你梅小姐的个人感情上才来向你通报情况,至于如何行动我就不好干涉了。”
梅艳丽着急地:“吴长官,请你帮我出出主意,如果不能缴获这批粮食和抓获这些共党,局座一定会对我进行责怪,现在我该怎么办?”
吴小凡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和邹副官赶往徐家冲村,查清楚共党的秘密粮仓,晚上八点我们在村外等你,至于你如何行动我就不管了。”
梅艳丽说:“好,有劳吴长官了,晚上八点我们村外见。”
“行,那我们走了,驾!”吴小凡催马往回跑,张三毛迅速跟上。
梅艳丽气急败坏地:“回城。”
两人随从奇怪地:“长官,刚才那两人是谁?”
“是呀,他好大的口气,竟敢对您发号施令?”
梅艳丽骂道:“少管闲事,快走!”
“是!”两名随从只得慌忙跟上,三人打马向三里畈镇奔去。
邹三毛跟随哥哥返回张家湾码头时禁不住问道:“哥哥,梅艳丽会不会带领**对徐家冲村再来一次偷袭?”
吴小凡说:“这是肯定的,不然的话她无法向毛局长交待,到时只要她把一部分**引到了徐家冲村,三里畈镇的**兵力就会减少,这样就能为大部队进攻减轻压力。”
邹三毛笑道:“你的脑袋瓜子就是转得快,梅艳丽一定会上当。”
这时,昨晚被他支走的两名特务气喘吁吁地跑来叫道:“长官,我、我俩来、来晚了,不知共党跑到哪去了?”
邹三毛说:“共党去哪了我怎么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俩,不过你们的梅长官应该知道共党的去向,你俩去问她吧。”
两名特务惊恐地:“啊,我俩完了、完了。”
邹三毛笑道:“哥哥,我们走。”
“哈哈!”吴小凡开心地和弟弟纵马往西奔去,刚刚转过山岭之间的弯道,就看到小彭、汉强、平汉牵着马和高大哥、小伟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兄弟俩赶紧拉马停住说:“你们怎么还在这?”
小彭笑道:“我们三人是你俩的随从,不可能把你俩丢在这就不管了。”
高大哥说:“我们父子俩是特意等在这向你俩告别,徐家冲村我俩就不去了,这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只能祝你们一路平安。”
兄弟俩急忙跳下马,深情地拥抱父子俩说:“高大哥、小伟,保重。”
高大哥也动情地:“保重!快走吧,首长还在等着你。”
小伟含泪说:“陈叔叔,保重,这位哥哥也请保重。”
邹三毛一愣叫道:“我是你叔叔,你怎么一点都没有礼貌。”
小伟噘着嘴说:“你才多大,一点都不象叔叔。”
“哈哈!”“呵呵!”小彭三人都乐了。
吴小凡笑道:“好了,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快走吧。”
他和邹三毛、小彭、汉强、平汉翻身上马,向父子俩挥手道:“高大哥、小伟,再见!”
“再见!”父子俩挥手告别。
吴小凡一行纵马奔驰,很快就追上了马连长他们,当他们跟随马车来到徐家冲村时,大家明显地感觉到四周的山岭上已经布置了解放军的岗哨,来到村里时只见老吕正在指挥着大家往村后山上扛粮食,其中还有一些穿着军装的解放军战士。
兄弟俩激动得心都“嘭嘭”地直跳,因为这是第一次看到穿军装的解放军战士,心情自然又紧张又高兴,邹三毛赶紧掏出相机拍了几下,说明他时刻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哎哎哎!”一名三十多岁的解放军指挥员腰佩小手枪大步走来,并指着邹三毛说:“小伙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