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邹三毛来到街口吉普车旁,钻入车把大沙锅放在副驾驶座上摆好,发动车拐弯向前驶去,并不时地瞧一眼沙锅,生怕掉下来摔了,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本已经向左打方向,却又赶紧把方向盘拐回来再直接冲过了路口,因为他差点把去见王强哥的事忘了。
当来到王强家外的巷口时瞧见王强与几个车夫坐在那说笑,他便把车停在右边,冲着王强招手并模仿日本人说中国话的语调喝道:“你的,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王强其实已经看到了邹三毛,但有人在身旁也就不能上前,虽然车上没挂太阳旗,但老百姓都知道这样的小车只有日本人才有,自己如果贸然上前与他打招呼就会引起不解,现在听他这么一喊就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地:“太君,有何吩咐?”
邹三毛赶紧小声说:“哥哥说为了安全,今后我俩都不能轻易来你这里,如果有紧急情况可在早中晚的时间去第三个路口等他,就是从我们家去宪兵队的第三个路口。”
王强点头轻声地:“我知道了。”
邹三毛又说:“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娟子姐就要生孩子了。”
王强惊喜地:“真的?”
邹三毛笑道:“当然是真的,我走啦。”他开车离去。
王强笑着往回走,师弟又将有孩子是喜事,可惜到时自己无法去祝贺。几名车夫赶紧问小日本找他干什么,他就说是打听路的,问皇军宪兵队怎么走,车夫们也就不多问。
邹三毛开车一路奔驰回到家,抱着大沙锅跳下车跑进屋就冲坐在沙发上听留声机的哥哥和娟子叫道:“哥哥,你看,大沙锅我买回来了。娟子姐,等你生了小宝宝,我就天天给你炖汤喝,听说妈妈喝的汤多,宝宝就有奶水吃,宝宝也就不会饿着。”
娟子笑道:“谢谢三毛弟弟。”
吴小凡从弟弟的话里自然明白电报的事已经办妥,因为沙锅肯定是在杂货铺买的,他便好笑地:“三毛,你这小家伙懂的事而真多,快收起来吧。”
“嗯,我先洗干净。”邹三毛去了厨房。
猛然,小柜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吴小凡起身抓起电话说:“喂,我是藤原小凡。”
秋野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凡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吉木上尉刚刚破获了一部潜伏的电台,而且是人赃俱获。”
吴小凡吃惊地:“什么,真的,好好好,这下吉木君可立了大功,真是个好消息。”他在一瞬间就将吃惊的语调改为了惊喜的祝贺,表现出了他机敏的心智。
秋野说:“我和将军马上要去监狱,你也去看看怎么样?”
吴小凡赶紧地:“不不不,我不想去那种地方,免得又让父亲失望。”
秋野说:“小凡君,别紧张,将军只是想让你去见见那个人,看你是否认识,不会当着你的面动刑。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也就算了。”
吴小凡犹豫地:“这、那好吧,我马上过去。”他放下电话对妻子说:“娟子,秋野兄叫我去办点事,你在家好好休息。”
娟子瞧着他不安地:“夫君,你脸色告诉我,你好象很不高兴,要是哥哥叫你办的事你不想做可以拒绝他。”
吴小凡心头一震,自己听到有潜伏电台被破获之事自然非常吃惊,虽然在回答秋野的语调上已经做到了随机应变,但因为这是在自己的家中,表情也就没有刻意掩饰,没想到娟子却看出了自己的不愉快,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信号,自己两人可是一对面和心不和的夫妻,如果这种遇事不冷静的表情经常出现,那自己和邹三毛的生死就很有可能断送在她的手中。
他赶紧苦笑着说:“你哥哥让我去监狱审讯被抓获的间谍,我真的不想看到那种血淋淋的场景,可我又是军人,不能违抗军令。”
娟子说:“夫君,如果不想去就别去了。”
吴小凡摇头道:“不行的,要是不去父亲又会不高兴。娟子,别担心,我去看一下就会回来。”然后又冲站在厨房门口瞧着自己的弟弟说:“三毛,照顾好娟子姐,有事就打电话,如果我不在宪兵队就在监狱。”
邹三毛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好,我走啦。”吴小凡大步出门上车就走,心里却有着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被日本人破获的这部电台很有可能就是代替自己发报时被发现,因为林志刚和方继宗非常清楚这封电报的重要性,两人在得到三毛的口述密码后一定会立即安排电台发出。
而三毛从杂货铺开车回家只需要二十来分钟,他刚到家自己就接到了秋野的电话,这充分说明这部电台一定就是在发自己的那份电报时被日军的探测仪器捕获,而且是连人带电台遭到了抓捕,只是电报已经发出去了吗,电报稿是否也被日军缴获,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虽然日军无法破译出电文,但不知道林志刚他们是如何交待下去的,要是对发报员也说出了电报内容,被捕的人一旦叛变敌人就能顺藤摸瓜去破译密码,那自己的专用电报密码就只能报废,这对自己来说就真的很被动,不仅要重新获得新的密码本,并且都不能从广播电台中得到重庆的指令,在目前大战在即的形势下,如果自己不能根据指令去探听日军的情报,那自己就如同进入了休眠状态,根本无法帮助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
林志刚啊林志刚,你这样精明能干的人为什么就这样不小心,明知敌人的探测仪器是潜伏电台的克星,发报时为何不派人在周围警戒,只要能做到及时报警就算电台不能转移,最起码人能逃脱呀。
哎,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敌人的狡诈也是防不胜防,只能把情况了解清楚后才能通知他们采取对策,今天的教训也会促使国共两党的地下人员在今后的工作中完善预警机制,自己只能静观其变了。
当他来到监狱大门外停车时,只见秋野开着黑色轿车在两辆摩托车的护卫下也正好到达,他急忙上前拉开车门等藤原钻出车后笑着说:“父亲,吉木上尉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人赃俱获一定能让皇军大有收获。”
藤原高兴地:“有了这一次的收获,我相信所有的危险分子都将一一落网。”
秋野钻出车也笑着说:“从今往后危险分子绝不敢再轻举妄动,皇军也一定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脱。哎,吉木上尉怎么不出来迎接将军。”
“没关系,我们自己进去。”藤原领着两人来到大门前,站岗的日军士兵立正敬礼后急忙推开一扇小门,正好吉木匆匆跑来慌忙立正敬礼道:“将军,出事了。”
藤原一愣说:“慌什么,出了什么事?”
吉木小心翼翼地:“刚才在下审讯犯人时,他说愿意效忠大日本皇军,并要求解开手铐写下同党的地址,在下便命令打开他的手铐,没想他竟然咬破了衣袖上的扣子服毒自尽。”
“浑蛋!”藤原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吉木的脸上,怒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让我如何向司令官阁下交待,好不容易抓个真正的危险分子,却又在你的手上前功尽弃。”
秋野急忙说:“将军,请息怒,吉木上尉也是立功心切,属于无心之过,事已如此,我们还是去看一下缴获的电报密码,看能不能找寻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吉木赶紧鞠躬道:“将军请!”
藤原在这种时候也只能跟随吉木走进监狱,秋野瞧了吴小凡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赶紧跟随向前。
吴小凡却走进最后,他的心在刚才的一瞬间可说得上是心惊肉跳和七上八下,初听被捕者要叛变时心中一凉,闻之服毒自尽又一惊,心里本以为危机已过,被捕者的牺牲也就意味着不会再有人受到牵连,没想到日本人竟然缴获了电报密码,他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密码是否还能继续使用的问题。
当四人走进牢房大门,一般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吴小凡心头立即想到了自己外表的软弱赶紧用手捂住了鼻子,藤原和秋野同时回头瞅了一眼吴小凡,瞧着他难受的表情赶紧用鼓励的目光点了下头才继续前行,虽然一间间牢房里并没有关人,但阴沉得让人恐惧,刺鼻的血腥昧表明凡是被抓到这里的中国人都已经被日寇屠杀。
一间审讯室外,几名汉奸特务和一些日军惶恐地向走来的吉木四人鞠躬,藤原和秋野、吴小凡跟随吉木走进摆满各式刑具的审讯室,只见一名年青的汉子七窍流血倒卧在地。
吴小凡看了一眼心头顿时一震,这个人是**军统站的一名少尉军官,但又迅速捂着嘴鼻转身走了出去,他必须装着恐怕的样子,可心里却对这名烈士充满敬仰,烈士的自我牺牲免除了一切不确定的后果。
藤原回头瞧着已经出去的儿子,只好转身问道:“小凡,这人你认识吗?”
吴小凡松开手吐出一口长气,自己虽然不知道吉木对烈士的审讯情况,但既然烈士是在发报时被捕,他的住处一定会遭到仔细搜查,身份信息很可能日军已经知道,如果自己说不认识就会造成被动,说认识对自己也无害,于是急促地:“他叫邓传长,应该是二十六岁,**军统站少尉军官。”说完又捂住了嘴鼻。
秋野拿起办公桌上的审讯记录和一本证件念道:“邓传长,二十六岁,江苏人,**军统站少尉军衔。将军,小凡君的记忆完全正确。”
吉木赶紧指着办公桌上的电台和手枪等物品说:“将军,这部电台的波段信号我们早就已经侦听到,前两次虽然没抓到他,但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跟踪,今天他一发报我们立即就采取了行动,这都是缴获的证据,我们冲进去时他正在烧毁刚刚发完报的纸条,可惜我们只抢到了一小片。在这同时,我们又侦听到了另一部可疑电台也在发报,而且是第一次就侦听到的那部可疑电台波段,但地点却变了,在下也就没能侦破。”
吴小凡一听,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一小片纸条肯定不会留下很多的电报密码,烈士一定是为了烧毁电报稿才没有来得及反抗,而且已经准备迎接死亡。
只是今天日军竟然侦听到了两部电台的波段信号,按吉木的说法另一部电台是他们第一次就侦听到了的,难道就是自己那部电台的波段信号,如果真是这样林志刚他们为什么要安排两部电台同时发报,那这部电台发出的电报就应该不是自己的专用密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志刚他们难道也有非常重要的情报要及时发出?
藤原拿着一小片烧焦的纸条认真地看了看,然后走到儿子跟前说:“小凡,你对这上面留下的两对密码有何看法?”
吴小凡只得又松开手接过纸条观看,上面留下的两对密码竟然真的不是自己的专用电报密码,因为自己的电报内容没有这两个字的密码,于是赶紧说:“这两对密码孩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危险分子既然明知皇军已经探测到了电台,可他竟然坚持把电报发完和烧毁,证明这是一封非常重要的情报,可惜人已死也就无法知道真相。父亲,我出去了。”
他把纸条往藤原手中一塞,慌忙跑出牢房大门,蹲在地上迅速将手指伸进喉咙深处猛扣几下,顿时就呕吐出了一堆饭菜,并继续胀红着脸一个劲地干呕,他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不想老回答藤原的提问,这类问题必须严防言多必失的恶果;二是要尽快离开这里,趁日军和特务忙于处理这起案件的时间差,迅速把消息通报给林志刚他们,免得潜伏组的人员人心惶惶。
藤原跑出来瞧着儿子痛苦的样子赶紧拍着他的背关爱地:“小凡,要不要去医院?”
吴小凡赶紧摆手,却不说话。
秋野出来说:“小凡君,你回去休息吧。”
吉木也跑出来瞧着吴小凡,眼睛里露出了不屑和轻视的目光。
“父亲,我、我回去了。”吴小凡起身就跑出监狱,钻进吉普车开车就走,脑海里却有着大多的疑问,烈士发出的到底是一封什么样的重要电报,他竟然不顾生死地坚持将电报发完,自己的那封电报真的是另一部电台所发,万幸的是自己今天没让三毛亲自发报,不然就非常的危险,烈士牺牲的事必须立即通知林志刚他们,自己毕竟是潜伏组的实际组长,不能让军统人员为此事再发生波动,林志刚和方继宗一定也在焦虑地等待自己的通报,可自己穿着军装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而且藤原或秋野一定会打电话把自己的事告诉娟子,自己在路上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否则会让娟子疑心。
他边开车边摘下军帽和脱下了外衣,只穿着衬衣加速向前驶去,为了抢时间他决定直接开车前往杂货铺,见机行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通报。
此刻的杂货铺里,方继宗忐忑不安地瞧着墙上的挂钟,林志刚出去发电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就算去联系点见尹鑫也应该早就回来了。
哎,一下子启动两部电台发出同样内容的电报,明显就是在与吴小凡争功劳,这样做有点不光明磊落,而且被敌人侦听探测到的危险也就增大了一陪,要是出了事那可就得不偿失。糟了,林志刚该不会出事吧,要是他再不回来自己要不要按规定紧急转移?
这时里屋门被拉开,他看到是林志刚时放心地笑道:“你回来了。”
林志刚小声地:“快进来。”
方继宗赶紧走进里屋,却看到尹鑫表情沉重地也坐在四方桌前,他急忙问:“尹鑫,是不是出事了?”
林志刚抢先说:“第二组的电台和报务员被敌人抓走了,我得到消息后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只能启动紧急避险机制通知凡是与他联系过的人转移。组织上也得到了消息,尹鑫责怪我们太粗心大意,可吴小凡的电台波段很特殊,我们又是第一次代替他发报,所以才造成了被动。继宗,这是我的指挥失误,责任由我个人承担。”
方继宗立即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就是让自己别告诉尹鑫其实是两部电台在发同样内容的电报,否则组织上会追究他的责任,虽然损失的是国民党军统潜伏人员,但现在国共两党属于联合抗日,他冒领吴小凡的功劳是党组织绝不允许的行为,何况还损失了一个人和一部电台,可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抗战胜利后自己两人能在国民党军统内受到重用,有利于今后的长期潜伏,那样就能更好地为党工作,何况他提出看法时自己并没坚决反对,在这种时候也就只能隐瞒事实了。
于是只能说:“尹鑫,请转告组织,我们一定在今后的工作中加倍小心,现在关键问题是要弄清楚被捕人员是否叛变,不然我们军统潜伏组又会经历一场风暴。”
尹鑫严肃地:“组织上让我转告你俩,非常时期绝不能麻痹大意,你俩是我党潜伏在国民党内部的精英和杰出代表,在完成国共两党共同抗日任务的同时,如何安全地在敌占区生存要摆在首位,何况你俩还直接指挥着军统的潜伏组织,他们都是抗日的先锋力量,如何领导他们获取更多的日寇情报,共同迎接挑战和抗日战争的胜利是你俩义不容辞的责任。”
“至于军统被捕人员的消息,我相信吴小凡一定会尽快通知你们,他的存在目前对军统潜伏组来说非常有利,虽然你俩和我们一样非常担心他一旦暴露会带来血雨腥风,但紧急防范措施已经制定,我们就应该相信组织,只要他一天在为国家和民族工作,他就是中华民族的英雄。可报务员既然是在用吴小凡的专用密码发报,如果他一旦叛变有没有可能间接暴露吴小凡的身份,要真是这样就要采取两种方案,一是动用一切力量掩护吴小凡撤出武汉,二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直接除掉他。”
方继宗吃惊地:“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不不不,就算报务员叛变也不会牵扯到吴小凡,因为他的专用密码没有人能够破译,并且报务员根本不知道电报的内容。志刚,是不是?”
他用不能回避的目光盯着吴志刚,因为被捕的报务员根本不是在发吴小凡的密码电报,就算叛变也牵扯不到吴小凡,如果为此事怕吴小凡暴露而叛变,并且要除掉他的话自己两人就是在欺骗组织,何况在事实上已经违反了对党的忠诚,没有向尹鑫说出是两部电台在同时发一样内容的电报,冒领吴小凡的功劳已经是严重的错误,要是再为此事去伤害他就是在对中华民族犯罪,没有他随枣会战**就不能取得胜利,没有他日寇即将进攻湖南的重大情报就无法知晓,所以绝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让组织上做出错误的决定。
林志刚自然明白他目光中的含义,也就急忙说:“尹鑫,继宗说的对,报务员的被捕并不能让吴小凡暴露,因为这封电报的内容他并不知道,就算日本人获得了电报稿也根本破译不了密码,何况只有我俩知道是在为吴小凡发电报,所以请转告组织领导,此次事件牵扯不到吴小凡,他不会出事。”
尹鑫点头道:“你俩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既然这样相信吴小凡一定会把被捕者的情况及时通知你们。我得走了,有事及时联系,保重。”
“从后门走。”林志刚将他送出后门后回来冲方继宗苦笑道:“继宗,谢谢你。”
方继宗说:“今天的事责任在我俩,只是我们已经下达过命令,电台每发一次报就必须立即转移地点,为什么鬼子今天会在短时间内侦听到电台的信号,而且抓捕的速度这么快?”
林志刚恼火地:“是报务员自己造成的,因为这段时间他连续发出了两封电报,第一次转移后,第二次竟然又回到了原来的住所,今天一发报就被鬼子来了个瓮中捉鳖。我已经通知下去,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否则我就枪毙他们。”
方继宗点头道:“教训深刻,但愿他不会叛变。”
林志刚说:“好了,快去外面看看,希望小凡能让三毛尽快来传递消息。”他和方继宗赶紧来到外间店铺,并出去站在店门口注视着大街,焦虑地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吴小凡或邹三毛。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台熟悉的吉普车直接开了过来,心中立刻意识到一定是吴小凡紧急赶来通报情况,如果真是这样要是被人瞧见那对他的潜伏非常不利,何况他的安全也关系到自己的生死,绝不能让他冒险下车。
当瞧见越来越近的车上吴小凡只穿着衬衣时,林志刚迅速往大街中央跨了一步,自己的主动行为一定逃不过吴小凡的眼睛,以他的聪明和心机一定明白自己的意图。
吴小凡当然看到了林志刚的举动,心里不由得佩服他的机智和聪明,这样的话自己不用下车,也就不会有任何人看到自己进过杂货铺,并迅速减速在经过他身边时立即说出了四个字:“他牺牲了。”然后又加速向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通报。
方继宗在店内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等林志刚转身进来时赶紧轻问道:“他说什么了?”
林志刚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说:“被捕的人牺牲了。”
方继宗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被捕者的牺牲意味着事件的平息,他所知的一切秘密都消失在死亡之中,这也是每一名潜伏者必须具备的献身精神和民族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