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妃见墨小忧脸色不好,在一旁连忙哂笑“国师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好奇罢了,怎会针对你呢?”
“最好是这样。”墨小忧似笑非笑道,“娘娘莫是忘了,这里的丫鬟都狗眼看人低,便是娘娘想喝水了,也得自己去倒,她们说的话又怎么信得过?还是说我一个国师的话抵不过一个宫女的话份量重?”
“养着一群以下犯上的宫女,他们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伺候娘娘,又或者耐着性子好好清理这附近的地呢?”墨小忧走向小翠,食指挑起她的下颚,戏谑的和她对视“你说是吧?小翠?”
“国师饶命,国师饶命啊。”小翠见和墨小忧澄澈的目光刚对峙上便觉得两腿发软,忍不住的向后倒去。
“林娘娘,这手镯毕竟是我捡起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这个胆大的宫女移花接木换了去,以此来混淆我们,娘娘还是回去好好查看一番的好。”
墨小忧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软爬在地上的小翠,坐回榻上。
林娘娘本来也担心会不会被谁换了手镯,毕竟皇上赐的东西又怎会非凡?
听了墨小忧的话更是担心手中镯子的真假,手中密密的汗将手镯也打湿了些,匆匆道别后便忙着鉴别真假。
“国师莫要与我生了嫌隙”待到所有妃子都离开,云贵妃一声轻叹走向了床榻。
伸出去准备牵墨小忧的手却被她多了过去,一时尴尬的收回手。
“国师怎可如此怀疑我,你我无愁无怨,我又为何会针对你?当时也只是一时求真,冒犯了国师。”
云贵妃站在墨小忧面前,哪怕墨小忧需要仰视自己,却也没有让她失去半分气势。
一席话说完反倒自己越发惶恐。
“你想陷害我,却漏洞百出啊。”墨小忧紧盯着云贵妃虚假的笑容,直到她脸上的笑逐渐挂不住,这才一声嗤笑道。
“其一,我是第二次来你的莲宜殿,第一次来时为你诊脉,不过那时候林娘娘并不在,而这一次,林娘娘却在之前就丢了手镯,我根本没有时间作案。”
“其二,娘娘说那手镯是二皇子送给我的,这个你大可以去二皇子府问问,不知道这莫名其妙被泼的脏水二皇子愿不愿意接?”
墨小忧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云贵妃,在她脸色越发苍白时诡异一笑,主动伸手牵起她的手。
“娘娘怕是听了风声,想着我是皇上内定的二皇子妃,所以绸缎赏物定是不会少的,只可惜皇甫凌可什么都没有送给我过。”
墨小忧放下她的手,面无表情的走向门口,步子在她身侧时停下。
“娘娘是个很聪明的人,那个手镯我猜大概是我倒茶的时候放进来的吧,你不在当时便撕破脸执证是我是个明确的选择,你是为了未来留个保障,而我,却是有一万种方式证明我的清白。”
云贵妃听到墨小忧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讽刺的勾了勾“我从没有想过为我未来留个保障。”
云贵妃转过头,看向停在门口的墨小忧,扬了扬下巴“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陷害你吗?”
云贵妃看着墨小忧,一瞬间将所有的怨恨全部爆发,眼里的痛恨也不再遮掩。
“呵呵,好一个会预言的国师,真是了不起,多少人梦寐以求能让你为他们算上一次吧?”
云贵妃痴笑,白净的脸瞬间变得扭曲,一片通红“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预言?我并没有请求过你,为什么要预言我有孩子,为什么?”
云贵妃仿佛支撑不起身体,跌坐在地上,那双充血的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墨小忧,这般模样又哪里还有墨小忧初见时的出尘?
“你预言我有了皇子,给了我莫大的希望,却又因为你的预言害我不断的遭受迫害,孩子,你还我孩子,是你给了我希望却又硬生生毁了它,你该死,我要让你给我未出生的孩子陪葬。”
随着云贵妃一声凄厉的叫声,墨小忧便感觉到身后一阵风袭来,连忙向一旁闪去。
看着拿着匕首的小翠,墨小忧并没有感到半分惊讶,一个闪身走到她的身后,劈向了她的脖子。
看见倒在墨小忧怀里的小翠,云贵妃咬牙切齿“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武功。”
墨小忧抱着小翠,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气势全无的云贵妃。
“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苦衷,你不去找那些真正害了你的人,反而对我不利,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墨小忧走向云贵妃,一个手刀再次劈在她的脖子,将她连同小翠一起放在床上,轻轻掩了门。
墨小忧背靠在门上,看了眼西落的夕阳,如同被血染过的腥红,光是看着便觉得压抑。
墨小忧走向国师府,不禁想起来第一次自己踏入莲宜殿的样子。
世事变化莫测,又能怪的了谁,这便是宫闺女子的一生。
陷害,等待,绝望。
她没有权利责怪云贵妃,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命苦的母亲罢了,可云贵妃也无权责问她,哪怕没有她,喜脉也会被太医诊断出来。
变了的,只不过是诊断出来的时间罢了。
若是云贵妃真的像她掩饰出来的那般看透一切,反而对她是件好事,只可惜,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人真的可以看破红尘,不为任何事所动。
走着走着墨小忧的思维越发涣散,无论怎样都集中不起来注意力。
撑着宫墙,墨小忧狠狠的摇了摇头,回想起云贵妃倒下的时候嘴角那略带得逞的笑。
“你以为我输了,可我却赢了。”
墨小忧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却又很快的涣散开,那点灵光怎样都抓不住。
“小优!”
墨小忧睁开眼,看着环抱着自己惊慌失措的皇甫墨。
“毒。”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墨小忧便不省人事了。
她仿佛进入了地狱,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回应,无论她怎么来回走都走不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质问传入了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