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战胜之后,再未遭到抵抗,虽然立功心切,但是依然并未冒进,是故错失了与台骀夹击孙权的机会。但太史慈第一个达到柴桑,面对这座空城,太史慈兵不血刃而下之。而张允与蔡瑁配合潘凤行军,最终迟到一步,被太史慈夺了头功。
台骀收军之后,并未着急追赶,先是清理战场,收拢伤员,然后告知其余几路军,迅速开进,会师柴桑。拿下柴桑,也就意味着孙权已经失败。台骀放出被拘谨的张昭、虞翻等人,令他们晓瑜各郡县,安抚因战事而四处逃亡的民众。
台骀一面令太史慈、臧霸各率军两万分两路追击孙权,一面调董昭、程昱来暂时主持荆、扬各地事务,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恢复生产,安定民心。由于吴地大姓氏族群起反抗,已被台骀一网打尽,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应该会顺利不少。
此时刘辟也赶到柴桑,四兄弟免不了畅饮一番,共享重聚之喜。而鲁肃率一万两千士兵,携带柴桑囤积的金银辎重及家眷等,在湖口正遇朱灵两万水军。由于突然遭遇,朱灵未做准备,还在小心翼翼清除沿江铁索。而鲁肃军又无纠缠之意,竟一举冲破阻碍,浩荡而去。朱灵急忙追赶,朱治请命断后,两千士兵硬是拖延了一个时辰,虽然全军覆灭,但最终还是令鲁肃走掉。
处置完柴桑事务,台骀亲自赶往夏口,汇合诸将,犒劳三军。台骀又派虞翻去见刘备,言明江东已被自己所得,关羽、张飞也尽被拿下,如果不想让夏口军民生灵涂炭,那就速速出降。两日之期,过时不候。
刘备见到虞翻手持台骀使节,听他报上名号之后,便知大势已去,孤城谈何自守,于是在刘琦、诸葛亮的陪同下捧了印绶出城投降。台骀亲自去接,并将降将好生安顿。
台骀将关羽与张飞放出与刘备团聚,大感诧异之余,刘备谢过台骀成全。
台骀不置可否,转身而去,留他兄弟三人互诉衷肠。
台骀走后,关羽先是自责没有守住险隘,轻信刘辟导致失手被擒,然后责怪刘备不该为了自己而拱手献城。
刘备等关羽和张飞倾诉完毕,抱着二人的头唏嘘道:“在我心中,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兄弟更重要呢?别说这夏口一城了,若没有兄弟,纵有万里河山又有何用?”
一声感慨,兄弟三人抱头痛哭,不知道是痛哭这挣脱不去如影随形的厄运,还是痛哭那无尽梦想毁于一旦。他们三人知道,此后,恐怕是再无用武之地了。
关羽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大哥,又看到刘备意志消沉,开口劝慰道:“十七年了,你我还不老,不是吗?只要不死,终归还有希望!”
关羽的一句“十七年”,将几人这些年来的戎马生涯,从尘封的记忆中唤醒,只是那火热的岁月如今变得如此凄凉。
无论是东奔还是西逃,无论是南征还是北战,自己从来就没有过立身之所。还好有兄弟们不离不弃,给自己战斗下去的勇气,当习惯了和这些人并肩作战,突然间这些战友都将要不得不离自己而去,刘备总算懂得了什么是孤独。
刘备从遥远的回忆里抽身而出,拍了拍两个兄弟的肩膀,叹道:“我曾经认为自己独一无二,没想到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如今败在台骀手下,的确是为兄力不及人。我刘备从来都不曾听天由命,但是现在,那来自深渊的无力感紧紧缚住我的身心,所有的雄心壮志,也都被这个深渊吞没,我已经老了,没法再战斗下去了。”
张飞听到刘备如此丧气的话语,用力往胸口一捶,说道:“来日我砍了这厮,咱们兄弟也好趁乱逃命。”
刘备闻言大怒,教训张飞道:“台骀此人非同小可,三弟万不可如此莽撞!先不说能不能顺利得手,我们又能不能逃出生天,孔明、宪和他们也要被你害死。”
张飞急道:“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刘备良思许久,说道:“我观台骀并无恶意,自酸枣会盟起,他便示好于我。我投奔河北,他也对我照顾有加,及至临走也不曾有过为难。现在二弟斩了他大将文丑,他竟不闻不问,也不加以责难,足可说明此人城府之深。像曹操、孙权这等人物都不是他的对手,为兄两手空空又怎么跟他斗呢?”
张飞心情越加急迫,却也不得不承认刘备说的不无道理。台骀几次三番找大哥交流,从未露出过半点恶意,现在自己兵败山倒,人家依然是礼遇有加,不得不佩服他的胸襟。
三人苦思无策,只好决定静观其变。这一次,是真的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