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兖州刺史刘岱与袁绍、公孙瓒的关系都很好。袁绍让自己的妻子儿女寄居在刘岱家中,公孙瓒也派从事范方率领骑兵前往协助刘岱。及至公孙瓒初次击败袁绍的军队后,告诉刘岱,让交出袁绍的家眷。同时另下命令给范方:“如果刘岱不交出袁绍的家眷,就率领骑兵返回。等我平定袁绍之后,再对刘岱用兵。”
刘岱与部属商议对策,一连几天不能决定。后听说东郡人王楷足智多谋,便召他来征询意见。
王楷说:“舍弃冀州袁绍这个近援,而想得到幽州公孙瓒的远助,就好像到遥远的越地去请游泳能手来解救这里已快淹死的人一样,是毫无用处的。而且公孙瓒不是袁绍的对手,如今公孙瓒打败袁绍的军队,然而他终将被袁绍擒获。”刘岱听从了他的意见。范方率骑兵离开兖州,返回公孙瓒的大营,还未到达,公孙瓒便已经溃败。
当年六月,公孙瓒整军再攻袁绍,两军大战于龙凑(今山东德州东北)。公孙瓒与袁绍两人相互指责谩骂,骂到后来,袁绍派大将文丑出战,公孙瓒亲自接战,只斗了十几个回合,公孙瓒就气力不加,只好拨转马头就逃,眼看着就要死在文丑枪下,还多亏小将赵云及时出手,才救了他一命。公孙瓒接连受挫,实力大为削弱,退回幽州(今北京西南),无力再发动进攻,袁绍军中粮食也耗尽。董卓为了收买人心,出面做和事佬,派出使者到两处讲和,袁绍与公孙瓒也正好顺驴下坡,同意接受朝廷的调解,于是罢兵休战。
赵云出山之后,带着乡勇数十,慕名投奔公孙瓒而去。公孙瓒问赵云说:“听说你们冀州人都愿归顺袁绍,怎么唯独你能迷途知返呢?”
赵云答道:“天下大乱,不知道谁是能够拯救大难的人。百姓遭受的痛苦,就像是被倒吊起来一样。我又听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中原一旦大乱,外族必将异动,我赵云不忍见这些苦难的百姓再受*,所以我愿追随将军北击匈奴。”赵云自此随公孙瓒戍卫边疆。
当时刘备亦依附在公孙瓒处,刘备见到赵云后,认为他胆识出众,便用心交结。公孙瓒与袁绍交战,袁绍派崔巨业领兵围固安县,久攻不下。撤退时被公孙瓒派三万人追击,在巨马水大破袁绍军,杀七八千人。其后公孙瓒乘胜追击至平原,派遣青州刺史田楷占据山东附近的土地,袁绍亦派数万大军前来争地,公孙瓒便派刘备前去帮助田楷抵抗袁绍。
由于当时边疆无事,公孙瓒派赵云往南用兵,赵云内心不愿,惹得公孙瓒大怒。幸得刘备说项,硬是把赵云带到身边,才给公孙瓒台阶下。刘备让赵云掌管骑兵,只做哨探,并不强求他沙场对敌。可以说,刘备对于人才,从来都是求贤若渴的,他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同时他的眼光也很高,他看中的人,要不然不愿意搭理他,要不然跟随他征战四方,流传下千秋的名声。有识人眼光的人不多,而仅仅只有伯乐之才却没办法提携千里良驹的人也不少,所以很多英杰还没等崭露头角便被这个乱世埋没。
刘备如此倾心对待赵云,一方面是对他个人的欣赏,另一方面当然是想让赵云加入自己的团体,一个良将绝对能胜过一个军团,刘备懂得这个道理。
后来,赵云因为兄长去世,向公孙瓒请辞归乡,刘备知道赵云也有一双慧眼,他已经看透了师兄公孙瓒的斤两,此去便不会再回来,因此握着赵云的手不舍得分别。赵云向刘备辞别说:“子龙终究不能做有违德操的事,我要为兄长守孝三年,我想与您有个三年之约,还望您多多保重!”想到好不容易遇到的一个人才又要离开自己,刘备心中酸楚,含泪与赵云惜别。
且说两军接受调和之后,袁绍便引军南回。到了薄落津,刚刚与宾客诸将共会,就听说魏郡兵反。黑山贼于毒率领十余部共数万人的部队分批次假扮百姓进入邺城,联合城中内应杀害太守栗成。袁绍组织的聚会上在座诸客有家在邺者,皆忧怖失色,或起啼泣,袁绍容貌不变,言谈自若。
黑山贼中有一个叫陶升的,自称“平汉将军”,在他的部众达到一定规模时想要归附朝廷,谋得一个正式的官职。黑山贼于毒攻陷邺城时,陶升便独自率领部众逾西城入,闭守州门,不让其他人进来,用车载着袁绍的家人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扞卫,送到斥丘而还。袁绍到,遂屯斥丘,任命陶升为建义中郎将,然后引军入朝歌鹿场山苍岩谷讨伐于毒。
于毒义军屯驻朝歌西山一带,南起沧水北岸的青岩山(云梦山),北到淇水南岸的青岩绝,大本营驻扎中部鹿肠山。山中有座名叫老虎岭的高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于毒带领能工巧匠,建寨山顶,从此,“老虎岭”改称“老虎寨”,又叫“于毒寨”。
于毒义军的宗旨是:反抗官兵,打富济贫,保护农民。于毒军纪严明,作战勇敢,曾与“黑山军”纵横河北、河南广大地区,义军所至,“郡县莫能制,朝廷不能讨”。由于于毒义军属于流寇性质,自知据城难以自守,抢掠一番后,便撤回了老虎寨,袁绍则趁机回守邺城。
这时正是雨季,大雨连下20余昼夜,朝歌以东泛滥成灾,“漂没民居”。袁绍乘机亲率各路官兵五万,从邺县迅速西进占领朝歌,堵住各个山口,并派陶升从沧岩谷口(塔岗一带),绕至西大岭截断义军退路,然后从各个山沟进攻于部。于毒发现义军被围,率众奋力拼杀,经五昼夜激战,因寡不敌众,只得带数百残部逃窜至张燕处。
正在这时,沮授和田丰相携前来献策,请求台骀出兵。
田丰献计道:“现袁绍新得冀州地,兵不过五万,还有不少心系韩馥的旧臣,与公孙瓒缠斗半年有余,又有于毒骚扰,师老兵疲,还未来得及修整,正是松懈之时。此时对其用兵,定能攻其不备。如果错失良机,待袁绍缓过劲来,咱们面对的至少得是十万,甚至二十万的大军。凭借冀州的富庶,招募这么多士兵只是时间的问题。”
眼看着卫思芸的肚子越来越大,即将分娩,台骀真不想就此出征。但是筹谋了六年之久,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各营也已经准备了将近一年了,如果因为卫思芸而裹足不前,错失良机的话,一定会引来将士离心,且还得让卫思芸背负骂名。台骀无奈,虽放不下卫思芸,但是也不想让于微末之时就追随自己的诸人失望。狠了狠心,台骀依然决定亲征。
当下敲定,台骀自任元帅,统率中军,潘凤骁骑营辅佐;张郃统率前军,高览、韩莒子辅佐;程昱统率后军,陈震辅佐。实在是无将可用,台骀不得已让事务不太繁忙的程昱分担一下重任。说是分为三军,但是台骀和张郃心里明白,只是减轻行军路上张郃的压力罢了,真到了战场,还得张郃统一调度。
听说台骀准备向袁绍用兵,韩馥大惊失色,披散着头发可跑来了。一番劝阻无效之后,韩馥无奈地说,你要是兵败,那就是我的死期。
看着韩馥诚惶诚恐的样子,台骀真的生气,气这个韩馥的庸懦,气这个韩馥的退让。台骀厉声道:“文节兄,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吗?政治就是这么个破玩意。即便你懦弱、无能、与人为善,但只要站了你不该站的地方,到时候就会有人要你的命。政治不允许懦弱和无能的出现,更不因为你的与人为善就手下留情。我如果不趁机攻打袁绍,他日必将落个你今日这般的局面,甚至更惨!”
韩馥遭到当头棒喝,埋在心底深处的压抑和委屈一瞬间也喷薄而出,于是横下心来说道:“既如此,我便与贤弟一同出征,让他们不敢小瞧我韩文节!昔日我麾下从事赵浮、程涣各有兵马,虽然已被袁绍夺了兵权,但在军中甚有影响力,说不定可以当作咱们的一直奇兵。”
台骀不意还有这一招,于是说道:“如此甚好,文节兄你就拭目以待吧。”
由于袁家门生遍布五湖四海,出兵攻打邺县又是不义之举,为了博得冀州诸郡的同情,也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台骀不得已必须借助韩馥的名头,精心打造了一篇檄文,传遍各州。
台骀又走了一趟城西青州黄巾所屯地,见了张宝、裴元绍几人,首先问道:“诸位在我渤海可还习惯?”
裴元绍作了一揖道:“承蒙将军收留,现在我青州部众皆已居有屋,劳有得,不思为乱矣。”张宝和管亥也是点头附和,只是张宝看起来还是有几分颓废。
“如此甚好,我意出征邺县,几位有何高见?”台骀知道张宝复兴无望的心情,也不便点破。有些事,有些心情,都得靠自己来化解,自己来说服自己,自己来拯救自己。
张宝在此时说道:“我青州军自投到将军帐下,寸功未建,愿打头阵。”
台骀摆了摆手,道:“此战我不打算动用青州军,你们新近来附,还需先稳定下来,再做计议。我此次前来,只是想拜托三位,我此去邺县,渤海郡就交给各位替我看管了。”
闻听此言,裴元绍定定地看着台骀道:“将军不怕我等趁你大兵出征之际,北上与黑山军汇合,或者干脆就夺了这空虚的渤海吗?”
台骀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了裴元绍肩膀上,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三人能驾驭百万之众,难道看不出来不论你们自立渤海,或者是投靠黑山,都不如跟随我台骀左右,更有前程吗?”
裴元绍扭动了一下,摆脱台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退后两步拜道:“将军气魄,我等早已领略,能让我百万之众昼夜在侧,而泰然自若,今日又以老本营相托付,元绍感动涕零。请将军放心,我青州军虽曾为寇虏,但也是信义之辈。信义如将军,我等必以死相报。”
台骀注意到管亥和张宝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是激赏之色,当下便明了,自己的确,没看错人。
回头看了一眼侍立恭送自己的三人,台骀脑海中一片模糊,虽然看起来他们是心悦诚服,但是如何运用好这么一支庞大的力量,现在自己还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