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囡起先没有站稳,脚一软,膝盖一松,就躬了起来,身体猛的一往下坐,还好她是尽快地就用两手撑住了桌子,勉强支撑着身体又一次重新的直立了起来。这回,楠囡才总算是真正的直立了起来。可她的两只手臂还是不安的垂下,落于桌面之上,五根手指彼此于张开,留有一定的距离,再用力的点着,按着桌面,指甲也因甚如此而泛白了。但楠囡的手掌却是腾空起来的,向上耸着,支立于空气之中。这样的姿势使得她的上半个身体是不得不住前伛着的,脑袋也只能是前探着,看起来有些像稍微鞠躬的姿态。楠囡为自己仓皇的举措感到害臊和难为情,她的脸腾得一下就涨红了起来,心跳如筛米一剧烈狂跳着。仍旧是沉浸在方才差些摔去的惊慌之下,大脑也是有些混乱,一片的混沌和空白,就是走两边的太阳穴也是在快速地突跳着。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是无奈地进入到了一种新的心惊肉跳中去了,是懵乎乎的。
“你没事吧?”是白茉莉的声音,她见楠囡又是要跌倒了的样子,忙是把怀里抱着的黄玫瑰往下颠了颠,露出了她全部的面容,从而也便是见着了她的一副惊讶同着急关切的神情。在楠囡即将要跌去的第一时间里,白茉莉匆忙得就伸出了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只得更加用力地拥往了那束黄玫瑰,她手往前探着,身体也是同样向前倾着,俨然是一副想要拉住楠囡的架势。但楠囡又是凭着自个儿稳站住了,也便只好是悻悻然地缩回了头,又搂住了玫瑰花。倒是松了一口气的庆幸模样,稍皱首眉,眼里是关心的含意,鼻子也是随着说话的时候拱了一拱。
楠囡本是低着头的,听了白茉莉的声音,脑子也便是不再那么混乱着的了,逐渐恢复了清明。她抬头看见了白茉莉是被吓着了,但也是为自己担心着的表情,不免就是心里一暖,如淌入了温流的那般,逐断漫延了全身,一种愧疚感由然而生,只好先是回答:“没,我没事。”楠囡说得磕磕绊绊的,她是在努力的克服着自己惊慌的心跳,使之平静下来,同时又是一阵的害臊。
“你刚刚在想着些什么呢?那么入神,叫你几遍也不答应,反倒是见了我就被吓了一跳,难道你是主在想有关我的事情吗?”白茉莉接而问道,她的口吻很是疑惑,可越说到后面,她的语速却是越加缓慢了起来,不再是有着疑问的语气,而是遂渐平稳,又很轻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并且以此在思索着什么。
“没,没有啊。”楠囡有些结巴,她看着白茉莉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里头是一种坦然和探究。楠囡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开,她的眼眸四处乱瞟着,潜意识里就是要瞒住白茉莉。可楠囡清楚,自己这一副不大自然的神情,必是能够让白茉莉从中看出是撒了谎的。但楠囡本就不怎么会说谎话,与人交谈也困难,是很难去掩饰住自己的表情的。而且她对于白茉莉又有了一种内疚的情感,她对自己是十分友善的,如果是趁机拉近关系,想要套出何琴的状况也只得是另当别论了去的。但方才,楠囡是看着白茉莉的脸上是真心实意地担心着自己的,没有半点的虚假。可自己倒是在心里把她遐想成了一个假想敌,是一个对着何琴有不好影响的人,虽然的确有着这种的可能。但仍是叫她对白茉莉心存愧疚,自然又是在心底挣扎,纠结了起来。
“这花你看着如何?我给包成这样行吗?还需修整吗?”白茉莉自是看出了一点端倪来了,但也不确定是什么。总归是不着急追问的,而且于她来说,其实也无关紧要。只是见着了楠囡一副为难且慌张躲闪的表情,也得先是岔开了话题去了。比起楠囡的直接了当,她反倒是更擅长细水长流,她比一般人有的是耐心。
楠囡听后,粗略瞧了眼白茉莉怀中已被包好的黄玫瑰,煞是精致,便是迷了眼,是想要近距离的观赏一番,便是说道:“给我罢,我来拿着。”边说着,便是身体向前倾着,朝着白茉莉伸出了双手,两脚也还是轻轻踮起来的样子,满眼看着的都只是那束黄玫瑰了。
白茉莉见了,也就把怀里的交给了她去了,也是同样的前倾着,伸出两手。两人的交接动作极慢,而又稳重,生怕是会不慎将这束包装精美的黄玫瑰落下,二人皆是视若此为枕中之宝。一个伸手,一个接过的动作都极为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楠囡两手抱着一个圈,置于白茉莉的手
臂以下,触过裁纸,是纸质的那种柔韧的质感,一个稍加施力的环过,便是感受到了里头花同叶的硌感,一枝一枝的紧排在一起,枝根都是笔挺着的,触感清晰,棱致分明。楠囡在接过之后,这才体会到这仅是一来十九枝的黄玫瑰的重量是不轻的,而且十分有实感,并不像是抱着一床被子的那样,又虚又软,又是轻松。在楠囡彻底是接过这束黄玫瑰之后,她的身体才是慢慢向后仰着,两脚缓缓实地,轻柔地将这束黄玫瑰拥入怀中,仔细地欣赏着。
花是被裁纸精心包好的裁纸的底端紧裹着花和叶的枝根,大概是两手前臂排在一起,加起来的宽度之上,是紧缠着好几圈的细绳,绕在一起系成了一个蝴蝶结,结是很大个的,足占了花束包装的一个正面的大小。多重的细绳缠庄一起,显得是十分的杂乱无章的,但是巧妙之处却在于从这乱绕之中却是显出一份随意,而又透出一些规整来。它同裁纸是一个颜色的,并不抢眼,却是会莫名其妙的就让人被其吸引了注意去了,随性,却又安然,让人不禁心怀惊喜。而那裁纸也是如此,看似普通,却也并不尽然。裁纸的正面比较低矮,是形成了一个半圈的形状,与底部是完全截然相反的。从细绳处分开,底部则是一个精显拘谨的圆柱形,有些像一个肥硕宽大的花瓶。而上部,就是一个漏斗的形状,但是只到漏斗的一半部位,是不存在于最低下的那个细筒形状的。它由下至上逐渐延伸,并向其四围扩展了起来,整体看上去是与底部同一个高度,但要比它
看起来宽大了一些的。却并不显得体态的臃肿,而是更为收紧的,精巧了一些。它一直是个半圆的模样,直到是围绕到了中间的地带,这才是停止,也就是于裁纸包着黄玫瑰的后半部分去了。后半部则是完前竖直立起来的,它是有两个长方形裁纸叠加起来的,但并没有完全重合在一起,仍是错落开一个距离的,它是要比绳结上下两个部位合在一起,还要高出一点的,足占了整个花束的一半还要多一些的面积。
它随意而又处处留心的包装倒是完美地衬托出了里面黄玫瑰的精致明艳。十九枝的黄玫瑰从上到下,于后部裁纸的最顶端,同前面圆形的最面上,都是安放着四枝黄玫瑰,并且是形成一个弧的形状,两端往下耷拉着,挨着的也是同样数量和形状的四枝黄玫瑰,各有两排,唯有直到中间,才是三枝的黄玫瑰。虽然样式平平无奇,但看上去也不会是那样的公整,而是错落有致着的,外加上龟背叶和情人草的点缀则更是添上了一种美艳而又可人的视觉效果。
每一枝花都是被那两种叶给包裹起来的,其中犹为最多的,则是龟背叶了。龟背叶的颜色是深绿着的,颜色极浓,甚是浓到暗沉,没有一点的光亮可寻,但却是可以因此而第一时间就吸人眼球,引人注意。而且它是很宽大的,是比一个人的手掌还要大些的。它的叶子形状很是特别,是
一个较为圆润的心形,两边宽,顶头略缩的尖些。它不同于其它的叶是一整片的,它是有着一条颜色稍浅的茎脉,茎脉的两边是对称着的叶片,但叶片却是一条一条着的,每一条也很宽硕,有着人三根手指的距离。而且叶片的未端,是一条直线,但不锋利,于根的一端是个圆滑的一角,而另一端则是一个尖头。每条叶片都不连接,是分开着的。从远处看,确实很像是乌龟的壳子,
所以才会是以此而得名了的。
但情人草却是与龟背叶完全与之相反着的,它是一副很是修长的样子,而且颜包也是鲜绿色,并不是龟背叶的墨绿色。它是绿的明晃,绿的亮堂,但不招摇,而是有着一种沉稳之气,却又略带着些许的活泼。它的叶都是一片一片的,并不对称,是想怎么长就怎么长的坦率随意。它的叶很长,足有一根手指的长度,但也同样的很是纤细而消瘦,它的叶根和叶端都里尖的,也就只是它的中端部分是微微显宽了的,是有些像一根羽毛的样子。表面有着明显的纹路,这反倒是彼此对衬了去的,是向着叶端斜伸了去的。
也就是在这两种叶的陪衬下,这些黄玫瑰才会是显得更加出众了起来,不光是它们的颜色也好,姿态也罢,全都是一并的如此,招人疼爱,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