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可能真的患有脑瘤的一刻,我一直在想,自己这辈子看过那么多心灵鸡汤,几乎所有文字掌权者都在言明一件事。把今天的每一秒,都当成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么。如果在你毫无烦恼的那一天,上帝突然给你下了死亡通缉令,你是会选择绝望,还是坦然接受,二十五岁的青春,就此终结?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毫无畏惧的探路者,在生活无数次的玩笑之后,学会成长,学会报复,学会原谅,可却一直学不会,如何善待自己。
我想过自己遭遇坎坷的各种可能,却没想过,生活的一切挣扎,都只是为了好好活着。
就像那个医生说的。如果今天的结果就是最后的通缉令,那么我可能会含恨而终,因为肩上还有那么多没尽的孝心,那么多没表达的感情。
我真的不在乎青春是否长短,怕就怕走过的风里没有我的温度。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满满都是命不久矣四个大字,腾柯在我身边转悠了好几圈,找好临时穿的棉拖鞋后,摆到我脚下,说道:“把鞋穿上,我陪你去抽血!”
我早已没了心思,现在的状况。只能是别人说什么,我做什么!忽然,袁子行拦在一侧,“她是我妻子!要陪也是我陪!你是不是应该远离这?这根本就不需要你!”
腾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随便袁子行怎么张牙舞爪,他都直接略过,揽手握住我的肩膀,向下支撑,“你要是走路晕眩,我就背着你!”
我摇摇头,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就那么下了地,摇摇晃晃的往屋外走。
袁子行在身后拉着我的手臂,模样恼火:“你就那么想跟他走?你的丈夫是我!要照顾也是我来!”
我脑子发懵,但起码的理智还是有的,面对他的无理取闹,我恨不得直接将他扇出窗外!
我吃力,回头道:“能不添乱吗?我脑袋真的很疼!我现在没有心思去管你的那点玻璃心!难道你刚刚没听到医生说什么?你非要看着我被气死你才开心?”
袁子行不做声,原本箭弩拔张的模样也渐渐消沉了下去,我转身,跟着腾柯走到了电梯口,他全程都在注视我,好像我稍微挪错一步,都会还得他担心不已!
腾柯大概比我害怕死吧!他应该是怕我死……
第一次,觉得有人比我更在乎我的生命……
进了三楼的验血室,前面排队的人很多,不得不感叹,这世上不健康的人还真不少!
腾柯把我安置在走廊的休息区外,一个人排起了长队,身边穿行的老年人居多,大部分都是腿脚不利落的,我提不起精神,就一直萎靡在座位里。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年,身边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是轮到我了,一抬头,看到了一张不陌生的面孔,郁可欣,廖晨的表妹!
我礼貌的打了招呼:“郁可欣……好久不见。”
郁可欣的身边跟了一个身形臃肿的高龄产妇,看样子是要下楼办理什么手续,她见我坐在这,眼睛莫名的一亮:“你怎么来医院了?身体有状况了?”
我不想说我生病,就只得摇摇头:“没有,检查身体而已!”
她微笑着点点头,看了看身后的长队,转身就准备离开,毕竟不是什么特别熟悉的朋友,而且之前还闹出了那么多的误会和笑话!
但她在我面前迟疑了好一会儿,忽然又转回身,说道:“夏晴,恕我冒昧问一句,谭馨真的怀了我哥的孩子吗?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应该知道吧!”
我不清楚她这个时候问这种话是什么目的,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是不是你哥的孩子,廖晨他自己最清楚吧!我们在这里商量,也决定不了那小两口的事!”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我倒是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还有你的另一个闺蜜!好像也挺喜欢我哥!但可惜了,我哥那个人,真是捉摸不透!”
我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耸耸肩,“他说他已经准备好和谭馨离婚了!”
“然后呢?”
“然后孩子的事他没说!他最近准备移民了!这些你都不知道?谭馨没告诉你吗?”
我摇摇头,“我上哪去知道这些?那柴小敏呢?廖晨没交代小敏的事么?她现在……”我闭了嘴,想想还是不要在一个医生的面前说子宫肌瘤的问题,毕竟是假的,容易露馅!
她的眼神里闪出了几个问号,“柴小敏?就是你的另一个闺蜜啊!我哥没交代啊,就说离婚后会移民!我记得他在国外有女朋友的,是以前留学那会儿的老相好,我估计他这次去,也就是要和她复合吧!”
我有点惊讶的说不出话,心里的愤恨更加浓烈了,他要移民?抛下谭馨和柴小敏,离开这里?
我禁不住的追问:“这些都是他亲口和你说的?他准备什么时候走?自己一个人离开?”
她点头:“对啊!手续都已经办妥了!这是我们全家商量过后的决定!他没和谭馨说吗?好吧……看样子应该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行了,你让你的那两个朋友好好调养身体吧!听我哥说,这次的事一出,对她俩的打击还挺大的!不过对于谭馨肚子里的孩子,我哥还是会负责的,只要是他的,我们家人也都会帮着抚养!”顿了,她低头看看时间,“那我就先走了!还忙……”
眼看着她大步离开这里,我的心立马下沉,她把所有经过都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件事的发生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
廖晨要移民?却不带走柴小敏?
我快速的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看到通讯录上闺蜜的分组电话时,真不知道应该先打给谁!
索性按下了谭馨的名字,电话在三秒内接通。
我说道:“你在哪?和廖晨在一起吗?”
那边的环境很吵,听上去一点都不安静,“我……和廖晨在一起呢!怎么了?”
“他陪着你?”
“恩,他陪着我呢……”
可我听着这话里的声调很不对!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事!而电话那边,忽然就传来了几阵陌生人的争吵,好像是夫妻……而且听着那里面的对话,好像是离婚结婚之类的……尽肠厅划。
我似乎预料到什么,直接开口问:“你在哪?是在办理离婚手续吗?”
她那边开始哽咽:“你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无心和她解释,“小敏呢?小敏知道这事吗?她现在在哪?”
“还在你上次送她来的那家医院!她应该知道吧!廖晨和我离婚,不就是为了她么!”
“那孩子呢?你们怎么决定的?”
谭馨支支吾吾,说的很没底气:“他让我做羊水穿刺,应该是听了他表妹的意见,想让我做DNA的检查……”
“羊水穿刺?他知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孩子有生命危险啊!”我有点想发火,但怒火一上头,脑袋就格外的疼痛!
谭馨沉默了几秒,说道:“做不做都是一样!大不了我就和他说实话,说这孩子不是他的!”顿了,她苦笑道:“行了!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俩都已经来了,我也就是死心想要离婚了!以后就希望他好好对待小敏就行!我也没什么大要求!”
好好对待小敏?你们大概不知道,廖晨这个畜生,已经做好移民的准备了吧!
我按压怒火,对着话筒道:“谭馨,你把电话给廖晨!我有话想亲口和他说!”
“他在办理手续呢!,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吧,我帮你转达!”
我忍无可忍,“你把电话给他!我要亲口说!”
谭馨以为我疯了,这才将电话递给了廖晨,经过一小段的空白,那边的廖晨终于接了电话,语气不耐烦:“喂,夏晴……”
我开门见山:“离婚了很开心是吗?开心到都准备好移民的打算了?想要一声不吭的逃离?你不是说你爱小敏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突然间就准备走了?还是你想告诉我,国外有更好的医疗团队,可以治疗小敏的子宫肌瘤?”
廖晨那边没了话,我能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背对着谭馨在找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我继续道:“廖晨,你用得着这么心虚吗?既然想逃避就直说,不必在我们面前把戏演的跟中戏毕业一样!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你对柴小敏有多诚心!麻烦你,要离开就直说,别耽误了两个人,行吗?”
那边的他沉寂了好一阵,我分明能听到他呼吸急促的声音,清晰的就在耳畔。
缓了好久,他说:“是谁告诉你我要移民的?”
我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追究这些没用的事,有意义吗?
“是谁告诉我你要移民?廖晨,你是不是问错重点了?还是你真觉得我们就跟傻子一样,随便被你玩弄?”
他再次留白了好久,终于道:“我家人不会同意我和柴小敏的,她没有生育能力,我们俩就算相爱,也不会在一起。”
终于,打败爱情的,还是那个子宫。
我现在算是信了,这世上哪有单纯的爱情,大家都是抱着目的来,带着目的去。
就像梅瑜洁拼了小命也要让于淼淼和袁子行发生关系一样,不过是为了一家的“和谐”,以及传宗接代。
孩子很重要,子宫很重要,爱情相比之下,就如同随时飘散的稻草,没有安家之处。
我突然就没了话,既然他已经说得如此明白,我也没必要和他争吵下去。
我说:“好!但愿你刚刚和我说的,能一字不差的和柴小敏说清!也求你不要因为你那点所谓的良知,耽误了两个姑娘的一生!你不配得到真爱,真的!你根本不配!”
我随手挂了电话,脑子里的嗡鸣一阵接着一阵,只要一想到廖晨要移民去找前女友,我这火气就不打一处的来。
而过了没多久,谭馨忽然给我发了短信,问我刚刚和廖晨说了什么以至于他现在特别低沉,我没回复,我倒是想看看,他会怎么解决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事故面前,却只会退缩!让她们看清他的真面目,也是好的!
轮到我去化验窗口,腾柯一直忙碌在我左右,袁子行突然在这时候接了电话,听上去是公司打来的,接电话都很小心。
我无心顾及他,这边刚抽完血,腾柯就带着我要去做脑部检查,可是还没走几步,腾柯的手机也来了电话。
他一看是集团那边打来的,就索性挂断,但挂一次,那边就继续再打了一次,我看着电话太过急促,就劝道:“接通吧!说不定是什么急事……”
他只好接起,而那短短两分钟的通话时间里,他的视线慢慢转移到我的身上,明亮成了阴沉,希望成了绝望。
难道这通电话,和我有关吗?
等着他收起手机,我试探道:“怎么了?看你气色不太好……”
他想了想,但还是说了出来,“集团有喜事了……”
“什么意思?喜事?是你的喜事还是谁的喜事……”
我觉得预感不好,腾柯叹了叹气,“杨莺莺在集团持股的事被各大媒体宣传报道了,她趁着这次名声大噪,宣布了她自己的喜事……”
我身子一紧:“什么事?”
“她准备和何思成订婚……说是这周六……打来电话来,就是要借用集团旗下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