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这事情算是有着落了,她了得清闲,一连两日都带着王祁莹出门转悠,每次回来都是大件小件的买一堆。
沈嬷嬷在三娘耳边嘟囔:“瞧这三房大包小包的,到底是三老爷做了大官,出手也阔绰。小姐是不知道,这两日跟着胡姨娘一道出门的下人通通都得了赏。现在府里这帮下人都把胡姨娘当财神供着了,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东西。”
三娘正提笔给沈嬷嬷描丹青,听到此处便停了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可是古人总结出来的道理,再正常不过了。”
沈嬷嬷想了想,唉声叹气:“是这个理没错,可老奴是真见不得胡姨娘那嘚瑟模样。也不知王家人怎么想的,尊卑不分,若是换在从前的傅家,像她这样的,我能收拾好几个。”
三娘笑了起来:“去啊,让那胡姨娘涨涨记性。”
沈嬷嬷缩了缩脑袋:“老奴不敢,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王家人更不是傅家人。要真动了手,那胡姨娘还不要了我的命?”
“所以说,对付胡姨娘这样的人用硬的不行,得用脑子。”三娘说罢了,将那副丹青递到沈嬷嬷手里。
沈嬷嬷接过,不由惊叹起来:“不得了,小姐这描人的功夫炉火纯青,老奴看着这画竟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得了,我看你能把我夸到天上去。”
丽姝在外头敲门:“小姐......”
沈嬷嬷应了一声,连忙去给她开门:“怎么了?”
丽姝一脸的喜色:“公子回来了,正在东恒院给夫人请安呢。”
三娘听说王祁贤回来了,自然高兴:“你看他神色如何?是高兴还是沮丧?”
丽姝知道三娘想问什么,便道:“这个我还真没瞧出来,兴许是熬了九日不容易,公子脸上满是疲惫。”
“那流苏也去东恒院了么?”
“没,我去的时候没见着她。”
沈嬷嬷问道:“咱们要不要去东恒院看看?”
三娘摇了摇头,她跟王祁贤本来就有些不好说的往事,若是再往东恒院凑,只怕会让人猜疑:“这就不必了,丽姝去流苏那里走一走就成了。”
“成,那我这就去!”丽姝正要走,瞟眼却见了沈嬷嬷手里那副丹青:“咦?这是小姐画的?”
三娘点头:“是,赶明儿也给你画一幅。”
丽姝喜笑颜开:“那敢情好......”
苏家大院,下人们纷纷围在府门周围,等待着长公子回府,苏夫人亦在其中。
少漓驾车安安稳稳的停在苏府门前,苏钦玉便掀了车帘出来。
小丫鬟们忙凑上去混脸熟:“公子,公子......”
苏钦玉却是一笑,以作回应,之后便要朝着府里去。
苏夫人亦上前:“阿玉辛苦了,我让下人准备了汤羹,已经送去你房里了,快些回去喝了歇下吧。”
苏钦玉淡淡应了一声,并不打算多做停留。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便从苏夫人衣袖里落出一小小锦囊,正好滚到他的脚边。
苏钦玉弯腰捡起,苏夫人便慌忙接了过去:“看我粗心大意的,说是将这锦囊还给王五小姐,一忙活就给忘了。”
“王五小姐?那个王五小姐?”
见苏钦玉问起,苏夫人回道:“还能是那个王五小姐?就是北城王家,王大老爷收的那个义女啊。”
听苏夫人这么说,他又忙问:“这锦囊是做什么的,怎么到了你手里?”
苏夫人笑道:“前两日我到庙中为你祈福,正巧碰上王夫人和王五小姐,期间我见王五小姐在姻缘木下呆了好久,不知她要作甚。之后我与王夫人过去,那丫头急急忙忙的想要把这只锦囊藏起来,结果没藏稳掉了下来。还好王夫人没发现,我估摸是那丫头为自己求的锦囊,所以便捡了起来准备还给她的。”
“姻缘木?”苏钦玉望着那锦囊愣了片刻:“不如交于我吧,我歇会儿还要出去一趟,顺路送过去。”
苏夫人想都没想,便应道:“好啊,既然顺道就交给你便是,也省得我还得差人去送。”
苏钦玉略显迟疑,怎么这苏夫人如此好说话了?这可是女子的物件儿,贸然交给他不会不好么?
不做多想,苏钦玉从苏夫人手里接过锦囊,面无表情的塞入袖中,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苏夫人瞅着苏钦玉离去的身影,不由发笑:“还真是个别扭孩子......”
待回了屋,苏钦玉迫不及待的要去拆锦囊。
少漓也听见了方才苏夫人的话,见苏钦玉要拆锦囊了,也悄悄凑了脑袋过去看。
苏钦玉察觉到,听了手上的动作:“少漓啊,我好像落了样东西在车里,你帮我去取来。”
少漓不情愿:“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待会儿取也是一样的。”
苏钦玉跨下练来:“让你去你便去,话怎么这么多?”
“别以为我不知道,公子不就是不想让我看锦囊里的东西么......”
“再多说一句,晚上不准吃饭!”
少漓一惊,不吃饭怎么行?陪苏钦玉赶考这几日他肚子里都快没了油水,再不他就真要饿成一根柴火了。
“成成成!去就去......”少漓不情不愿的出了门,将门狠狠一带,向苏钦玉表达心中的不满。
苏钦玉哪会计较这些?他跟少漓从小打到大,摔个门什么的都是常事了。
他又开始拆那只锦囊,取出里头那张折了又折的纸条。
待看到纸条上那一行诗,还有诗下角的落款,苏钦玉唇角微微扬起,眸中更是闪着光。
他讲纸条塞回锦囊之中,再将锦囊置入怀里,美滋滋的上榻歇息去了。
少漓回来见苏钦玉已睡下,肚里一团火没处发泄,说什么寻东西,那车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分明就是要将他支走!
实在气不过,少漓索性又猛地将门砸了关上,冲院子里那棵树发泄去了。
苏钦玉睡梦中听见响动,不自觉的挪了挪身子,手还不忘摸摸怀中那只锦囊,发泄锦囊好好的在怀里躺着,他便有安心的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