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想着,熬了许久,再睡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次日,三娘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还没穿好衣裳就听见沈嬷嬷在外头惊呼了一声。
“哎哟!小姐,快出来看,那信鸽又来了!”
又来了?不是昨儿才来过么?
三娘披了件外衫出去看,那只信鸽正停在鸽笼子上头。
“把它逮住拿过来。”三娘冲沈嬷嬷说道。
沈嬷嬷手脚麻利,将那鸽子一把逮住,送到了三娘手上。
三娘将它脚上的信筒子取下来拆开,信上那四个字看得三娘心惊,写着:非礼勿视。
糟糕,这下该是暴露了。
三娘皱着眉把信装回去,既然有意试探,他们铁定跟了一路。
且先不说这些,三娘重新将信装好、绑好,忙着将那信鸽放走了。
瞧三娘皱着眉,沈嬷嬷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这小家伙往后不会再来了,咱们笼子里那两只养肥了就宰了吧。”
“啊
!”沈嬷嬷把它俩养了这么久,怪舍不得:“怎么这么突然?”
三娘看出她的心思,人一上年纪养点动物爱生出些情感,鸽子一直都是沈嬷嬷照看,她都成习惯了。
“那就养着……”
“欸!”沈嬷嬷笑着道。
两人说着话,王祁莲那屋里出来一人,正是宫里遣来的教习嬷嬷。
三娘同沈嬷嬷屈膝行礼,好歹是宫里来的人,要礼让三分。
那老姑姑微微颔首,以示回应,而后便不再理会她们。
回屋后,三娘坐立不安,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此时并不知道,在王府附近的巷道中停了一马车,赶车那人问:“小的亲眼见是去了王府,公子,下一步该怎么做?”
车上那人回:“越笙不能暴露,留不得的人就别留了吧……”
小厮道:“她兴许只是看到信,未必就知道那宅子里住的是谁,咱们这么做会不会狠了些?那毕竟是王大人的义女。”
“她既然会追到那宅子去,说明她看明白了信里头的意思。即便她不知道越笙的身份,那至少猜得到越笙做的是什么勾当。此为大患,不除不行。少漓,师父昔年常说要杀伐果断,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我倒是没别的意思,只是可惜了红颜薄命......”
午时,沈嬷嬷匆匆送来一封信,是秋姨娘遣人送来的。
“还是秋姨娘心细,属的是张成的名儿,没叫前院的人起疑。”说罢了,她又道:“小姐快看看上头写的什么,是不是那边出了事?”
也是,许久未去看秋姨娘了,突然写这么一封信来,搞不好就是出事了。
思及此处,三娘将信拆开看,信上署名是:瑶生。
秋姨娘先是嘘寒问暖了几句,又说她近日病得厉害,明明天儿不冷,偏偏染了风寒......
三娘紧皱着眉:“姨娘说她病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沈嬷嬷笑道:“秋姨娘该是想您了,专程写一封信来只说她病了,可不就是催您去看看么?”
“嬷嬷言之有理,你去安排一下,我即刻出府去见她。”
“是...”沈嬷嬷应着,便出了门。
张成如今在二房跟前当差,宅子里混得风生水起,有太多能依仗他的地方。
马车依旧在王府后门候着,张临见了三娘道:“小姐快上来,免得让人瞧见。”
他不如张成胆大,老干这样的事情心虚得很。
三娘点了点头,上去了。
秋姨娘早早不在建安河那边了,而是在南街置了宅院,张成知道地方,让张临送她到那里去
。
这宅子看起来不大,门前有课槐树,边上挂着大红灯笼,两边贴了乔迁新居的门联。
未免府上的人察觉,张临道:“小的先行回府,一个时辰之后过来接您。”
小心驶得万年船,三娘也赞成:“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时辰到了再过来。”
待张临离去,三娘上前去叫门。
出来一丫头,生得水灵灵的很是讨喜:“姑娘找谁?”
她没见过三娘,三娘便耐心同她说:“我是你家主人的亲戚,上门拜访来了。”
小丫头将她看了又看,似乎瞧着不像坏人,便道:“那行,你先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待那丫头再回来之时,身边跟了另一人,还是位老熟人了。
“丽姝姑娘也在啊?”
她瞧见来人是三娘,颇为惊讶:“王姑娘...你怎么......”
“哦,我是来拜访的。”说着指了指门里头,示意认识这家主人。
“原是如此......”
小丫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丽姝姑娘请先回吧,赶明儿我家夫人会给你答复的。”她说罢了又与三娘道:“姑娘请进,我家夫人有请。”
如此,丽姝礼貌的朝着三娘福了福身,便转身走了。
三娘侧身望了望丽姝离去的身影:“那姑娘经常来此吗?”
“不常来,统共两回而已。”小丫头接着又道:“姑娘快进来吧,随我去见夫人。”
瞧这丫头一口一个夫人的,秋姨娘在这宅子里定然过得不错。
这是个二进的小院落,秋姨娘住的地方在里头那个院子,说不上富丽堂皇,瞧着倒也温馨舒适。
秋姨娘在院里种了花草,这会儿正拎着壶浇花,瞟眼见三娘进了院子,她一时欣喜:“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她放下了手里的水壶,凑了上来拉着三娘左看右看:“还是京城的水养人,我家三娘越发俏丽了。”
“咦,夫人,这位就是您常说起的三小姐么?”方才那小丫头见她两如此亲近,便出言问道。
“正是,往后三娘再来你就别拦着进来通报了,都是自家人。”
小丫头眼睛笑成了月牙弯:“遵命!”
“白灼是玉梅给我弄来的人,瞧着懂事就留下了。”秋姨娘指着那小丫头同三娘说道。
“确实是个机灵的丫头。”三娘点头道,转而拉着秋姨娘进屋:“您快回去歇着,身子不好还出来浇什么花?”
秋姨娘只当三娘是关心她:“哪有不好了?到京城来反而习惯些,南边雨水多,风吹上来刺骨的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