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慕楚飞的回忆（十四）
华、慕二人大惊失色，在这一刻他们真正地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危险降临，自己却束手无策。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死神在一步一步的逼近。先前那堆积如山的一坨、一坨的东西早已沉入血池，华晨风已经回到血池中。眼看那绝壁上镶嵌人脸就要从绝壁的禁锢中挣脱。两人死死地盯着绝壁中的人脸，他们也不知道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忽地，“嘭、嘭、嘭……”连声响起，血池中液体陡然旋转，水位急速下降，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
沉入水底的一坨、一坨的东西开始迅速爆开，爬出一只、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
那东西外形是人的身休，有着明显的四肢和躯干，可到肩膀处则变得平平整整，仔细看去二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它们全都没有头。
这一些类似人体的怪物，皮肤一块儿、一块儿起着褶子向上翻起，仿佛是用皮肉做的鳞片，类人的爬行者用腹部紧贴着面像蜥蜴一样迅速地爬上绝壁，爬向绝壁上那被“封印”或是“禁锢”的扭曲的人脸；
慕楚飞和华晨风恶心不已。正是因为这种像人体的爬行动物爬上了绝壁，把隐藏在血池底的暗洞露了出来，这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慕楚飞和华晨风在旋涡中挣扎，腥臭的液体拍打着二人的脸膛，一波又一波地呛进他们的鼻腔和嘴巴。难以忍受的辛辣和恶臭，刺激着二人的呼吸道，就在二人快要停止呼吸的时候“哗啦啦——”二人终于被漩涡卷进了血池底的暗洞。
进入暗洞，暗洞下的河床水流十分湍急，七弯八拐分流极多。二人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分开。
二人正在庆幸不是绝路时，却听得“哗、哗……”的流水声远远传来。二人越向前进，“哗、哗”的流水声越巨大，直至最后震耳欲聋。不详的预感升上心头。
慕楚飞扯着着嗓子问华晨风道：“晨风，你，你说这是——什么？”
华晨风抓着河床边突起地岩壁回答道：“我那知道——会不会是地下瀑布？”
“瀑布！”慕楚飞游到华晨风的身旁同样紧紧抓住河床的岩隙忐忑地说，“那可就麻烦了，听水声这么大，要真是瀑布，不知道这得有多高？我们怎么下去？”
“谁知道啊，要不我游回去看看有没有其它的出路？”
“回去？”慕楚飞像吼一样道。
华晨风无奈地说：“是啊，不然能怎么样，难道真的跟着瀑布跳下去啊？”
慕楚飞摇头拒绝了华晨风地提议：“晨风，你看这暗河的水太急，顺流而下我们为了控制自己不被冲散，便费了这么多的体力，再回去可就逆流而上，我怕我们的体力根本就游不回去，就算游回去了，也不见得有其它的出路。”
“你的意思？”
“要不，咱们赌一把？”慕楚飞目光向前面路扫了扫。
华晨风立刻了解慕楚飞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问道：“你确定要赌？”
“不赌我们能怎么办？”慕楚飞无奈地说。
华晨风似乎很开心慕楚飞的提议，笑着说：“那就赌吧。”
“是死是活，咱们就赌这一把，反正我慕楚飞长到这年纪，虽然运气不咋样，可我的命一向很大，”慕楚飞说得十分轻松，这那里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恐惧，反而透着如“铁”一般的坚定。也许这就是人在危机时刻所迸发出的勇气吧。
听到慕楚飞这样说，华晨风刺激地祝愿道：“希望小飞这次一样命大，我先走了。”
说完华晨风不等慕楚飞回答，双脚猛蹬河床岩壁，一马当先顺着湍急的暗流，向前扑去。慕楚飞紧随其后，水流越来越急，果然，在前方一百米左右处，湍流直折向下，他们身处位置，的的确确量在巨大的瀑布的上游。
华晨风先找了一个水流稍缓的地方他抓着岩壁停了下来，慕楚飞游到他的身旁扶着岩壁问道：“怎么了？”
华晨风回过头问道：“小飞准备好了吗？我们这样下去很可能没命？”
“废什么话，我们回去就有命吗？”慕楚飞反问道。
“说得也是，”华晨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咬牙；“好，我们走。”说着他头也不回，抡圆手臂向着瀑布游去，慕楚飞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随着“啊、啊”一前一后两声，声嘶力竭的长啸，二人顺着瀑布的落流，飞身坠下。这一刻二人真的明白什么叫着“飞一般的感觉”。“呼呼”的风夹杂着瀑布冰凉的水花扑打在脸上，二人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生死在这一刻交替。瀑布下的漆黑冰冷幽潭，仿佛地狱的大门，看不清门内情况，却感到深的畏惧。他们已经嗅到了死神的气味……
地下瀑布并不高，差不多五十多米左右。放在地面上短跑健将也就几秒钟。他们却感到无比的慢长，终于听得“啪、啪”两声，水花四起。伴着刺激与恐惧，二人坠入深潭。
潭水很冷，比世间的人情还冷。慕楚飞缓缓地“扑腾”出水面，此时的他，已经相距瀑布百米，瀑布下的水流比瀑布上的水流平缓了许多。
一钻出水面，慕楚飞便扭头看向华晨风入水的方向。同时，他大声地呼喊华晨风道：“晨风，晨风，你没死吧，你在哪儿？”
话声刚落，华晨风却从深潭的另一边钻出头来。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笑着说：“这也太刺激，我真不想再来一次。”
见到华晨风也没事儿，慕楚飞“呵呵”一笑，乐道：“半天没出来，还以为你被水妖抓去当上门女婿了啦。”
“去了你的，”听了慕楚飞玩笑，华晨风白了他一眼附和道，“我可不是负心薄幸的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水妖的女婿就留给你吧。”
慕楚飞听了华晨风的话，忍俊又是一笑，便又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漂亮吗？给我说说？”
华晨风可不想在这时候，谈这些，他敷衍道：“以后有机会给你说。”
“你就说说嘛？”
“不说。”
“就说一点点？”
“绝对不说。”
……
慕、华二人就这样一边胡扯，一边靠拢。
二人以为没事了，那知巨大的、深深的幽潭，突地剧烈地晃动，整个幽潭都开始颤抖。
“哗、哗哗……”
地穴的岩壁、洞顶，漫天花雨，无数的碎石坠入冰冷的潭水之中，荡开一层又一层涟漪。幽黑的潭水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浪涛。
慕楚飞、华晨风犹如两叶扁舟在翻滚的幽潭中苦苦支撑。突入其来的变化让二人始料不及，慕楚飞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妈的，我这是倒了那辈子的霉，刚刚才玩了‘蹦极’，现在又玩‘海盗船’。”
“哎呀，小飞你就别废话了，”华晨风焦急地大吼道，“快想办法离开这儿吧。”
“想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话是这么说，慕楚飞还是仔细地打量起这地方，这深潭极大，快有两个足球场的面积，幽潭的周围耸立着大概二十米高的岩岸，岩岸坑坑洼洼有很多缝隙，顺着岩岸不断滚落着细小的碎石，岩岸之上似乎有一个很宽的平台，想要爬上去应该不难，难的是如何躲避滑落的碎石。
慕楚飞见到此状况，一咬牙便对华晨风大喊道：“晨风，要不我们再赌一把？”
“怎么赌？”华晨风艰难地支撑着看向慕楚飞。
慕楚飞一扭头，说道：“看那边。”他的眼光射向那坑坑洼洼的岸壁。
顺着慕楚冰的眼光所指，华晨风看向了正滚着碎石的岩壁。“小飞你的胆子真不小，”华晨风说道。
慕楚飞笑笑，挑衅地问道：“那你赌不赌？”
“你说呢？”华晨风相视在而笑。
“那晨风你游过来我们从那边上。”说着慕楚飞一边踩着水，一边指向不远处一块落石较少，有一些坡度的岩壁说道：“被斜坡滚落的碎石砸中总比被垂直砸下的碎石砸中要好得多吧？”
华晨风点点头说道：“好，照你的意思从那边上。”说着他一扭身，便向慕楚飞游去。
事实往往并非想象，华晨风向慕楚飞游来不到两米，地穴和深潭，再一次猛烈的晃动，整个地下洞穴仿佛即将坍塌，漫天的碎石越来越多，越来越巨大，碎石密集地坠落于深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大小不一的浪花，那些浪花仿佛是死神庭前开放的黑色玫瑰，妖异而动人心魄。
巨大的黑褐色幽潭，又一次翻起滔天的巨浪——“噗、噗、噗……”连续的几声闷响，黑色的幽潭，连续喷出几道巨大的水柱，华晨风和慕楚飞左躲右闪，硬生生被水柱分到深潭在右两边。隐隐约约中二人发现，水潭下一个巨大的黑影，急速地向二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