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也没有想到,情况却突然发生了改变。
丞相完颜破和元帅金兀术两人先干起来了。
宋翊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实际上,丞相和元帅,代表着阏氏和金贵妃,也代表着太子和其他王子。
完颜阏氏和金贵妃两人,眼神里都冒出了火花。
“这是怎么了?”和努哈赤一直隔岸观火,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大汗,这件事情,务必要给阏氏一个清白。”完颜破说道。
“丞相”完颜阏氏一听父亲的话,便知坏了,于是,立马出声阻止,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便明说,只能压着声音,平稳地开口“宫内失火,虽说不是一件好事。但毕竟也是后宫的事情,属于皇家的家务事。因为今天,今天特殊,所以,大汗才会让各位大臣一同商议此事。但最终做决定的,只能是大汗,其他人无权过问”
阏氏就差将话挑明,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完颜破这才意识到,刚才他的话,已经有了威胁的意思。于是,立马说道“臣奏请大汗明察秋毫”
“丞相,这句话,本宫就听不明白了”金贵妃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大汗是一代明君,自然会勿枉勿纵,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金贵妃话中有话,殿上众人都听到了。
“金贵妃,老臣与大汗说话,这里有你何事?轮得到你在大汗与阏氏面前说这些吗?”完颜破完全不怵金贵妃,直截了当打断了金贵妃的话。
“完颜丞相,这是何意?本帅知道完颜家门生众多,在朝堂上也一呼百应。但我们金家也是忠肝义胆,若真的有必要,也可以和完颜家较量较量”
两大家族的族长就在朝堂上争论起来,而和努哈赤并没有阻拦。
宋翊明白,这是和努哈赤愿意看到的,也是他在让金贵妃进宫时,就埋下的伏笔。
宋翊没有心情管那些人,指桑骂槐,争锋相对。她偷偷跑到乌罗兰身边,查看对方的伤势。
“乌罗兰,你怎么样?”宋翊小声问道。
“夫人,奴才好痛”乌罗兰嘴角有血,眼里含泪,双颊因失血过多而雪白。
“不要怕,一切有夫人,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坚持住,知道吗?”宋翊眼看乌罗兰的情况不好。想到她年纪轻轻,几次三番经历生死危险。忍不住难受起来,眼中也含泪。
“夫人,不要难过。这一切都是乌罗兰的错。是乌罗兰没有听夫人的话,趁着夫人和巧儿姐不在,偷偷拿出烟火。但夫人......”
乌罗兰吐出一口血,脸色更加差了,话也说不清楚了,但她仍然说道“可是,夫人,奴才一直十分小心,随时都放一盆水在附近,可是,穹乐宫仍然走水了。奴才发现了,火势极小,一桶水便能扑灭。”
“奴才正准备灭火时,就却被突然闯入穹乐宫的侍卫抓住了。那群侍卫不但阻止奴才灭火,还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最后,火势终于控制不住。奴才被他们抓住,严刑拷打,他们还从穹乐宫搜出了夫人做的烟火,并以此威胁奴才,让奴才承认是夫人示意奴才故意纵火的”
说完这些,乌罗兰便晕了过去。但宋翊却将乌罗兰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乌罗兰虽然昏迷之前,说话已经不像平时那般流畅。但却仍然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乌罗兰说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她承认,偷偷玩了宋翊做的烟火;第二件事,她玩烟火的时候,十分小心,随时准备了灭火的水。但穹乐宫还是走水了;第三件事,则尤为重要。穹乐宫走水,侍卫根本就不关心,反而想屈打成招,让乌罗兰指认自己纵容放火。
宋翊本来还以为今天走火完全是一件意外,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恐怕不是宋翊刚开始以为的那样简单。现在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故意要让宋翊犯错。
是谁呢?宋翊抬起头,看向殿中所有人。她有种感觉,幕后之人一定是殿上的某位。
穹乐宫失火,又是在除夕夜。因为时间敏感,又加上,在穹乐宫内搜出了一堆烟火,还有没有提炼出来的硝石等制作火药的材料。
这件事情,也成了众人对宋翊口诛笔伐,要求大汗加倍处罚的依据。宋翊并没有任何辩解,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辩解,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光明磊落一些,只要和努哈赤不会认为自己故意纵火,宋翊相信自己便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直到,宋翊和巧儿、热巴,还有乌罗兰一起入了天牢,和努哈赤并没有让宋翊开口辩解。
“夫人,您不用担心。大汗一定会将事实真相调查清楚,给您一个清白的”巧儿说道。
“清白?进了天牢,怎么还有清白?”热巴低着头,缩在角落说道。
宋翊看着低落的热巴,还有一脸担忧的巧儿,心中一片明镜似地。越是这种时候,越能看清楚一个人。
自从入了天牢后。热巴便冷嘲热讽,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宋翊知道,这是她在宣泄,因为受牵连入了天牢。
宋翊十分理解热巴态度的巨大改变,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罢了。巧儿在一旁,也十分难过。原以为热巴是好姐妹,可以同甘共苦。可是,这才入了天牢,热巴便有了另一副嘴脸。这让,巧儿十分受伤。
“夫人,您别听热巴的话。奴才与您共进退”巧儿坚定地站在宋翊一边说道。
巧儿的话,让宋翊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暖。
“巧儿,我没事。我相信,清者自清,大汗一定能还我们一个清白的”宋翊说道。
“水”在大殿上昏迷不醒的乌罗兰,终于发出了声响。
“夫人,乌罗兰醒了”巧儿惊呼道。
“乌罗兰,你怎么样?是不是要喝水?”宋翊问道。
“水”乌罗兰又说了一句。
“水”宋翊对巧儿说道。
巧儿倒了一碗水,要喂乌罗兰的时候,却被宋翊抢夺了去,亲自喂到乌罗兰嘴边。
“水来了,乌罗兰。喝下去。喝下去,就能马上好了”宋翊说道。
兴许是乌罗兰听到了宋翊的话,她费力地张开嘴巴,让生命之源滋润着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