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秋行的话,小俞还没开口的时候,秋知突然喝道:“谁?”
这时从楼梯口走上一个人来,小俞扭头看时,原来是陈放正迈步走上了天台。
陈放冲三人一抱拳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今天有事来找小俞兄弟,恰巧碰到了。”
秋知本来根本没瞧起小俞,一个鱼贩子,不过走了狗屎运被苏教授收入门下,对修行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这种人还想独吞师父的遗物?那简直是吃了猪油蒙了心。
不过,现在见到陈放无声无息的进来,却着实吓了他一跳。
凭他现在的修为,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修行界能瞒过他的灵识,能无声无息靠近他的也没有几个。
现在眼前来的这个潇洒帅气的中年人,秋知灵识扫过之后发现对方的确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周身上下没有半分的法力波动,但是就这个人就是这么瞒过了他的灵识进到了天台之上。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眼前这位帅气的中年人跟本不是普通人,至少他秋知摸不清对方的深浅。
想到这里,秋知嚣张的气焰顿时低了不少。
小俞迎上陈放,问道:“陈大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陈放冲小俞嘘了一声:“婧儿在吗?”
小俞苦笑:“陈大哥,你这招恐怕早就在端木前辈的预料之中了,刚才我去她的房间看了,没人!”
小俞心里恍然,怪不得端木前辈今天晚上没在房间,原来原因在这里呢,这个修炼了两千多年的老妖精,猜到陈放的这点心思一点也不奇怪。
陈放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但他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来的,这个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兄弟,你今天晚上有麻烦了啊?”
听到陈放的问话,小俞无奈的低声道:“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个师兄来,跑来和我争夺苏师叔的遗物呢。”
听到对方是苏教授的弟子,陈放微感意外,抬头向秋知看去。
秋知和陈放却不认识,当年他下山出师的时候,苏教授还没有认识陈放。
秋知见陈放有插手之意,沉声道:“这位兄台,这是白帝门内部的家务事,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
陈放微笑道:“我可不是随便插手,而是很认真的插手。”
“你!”
秋知被陈放调侃的话气的眼睛一瞪。
小俞道:“大师兄,这位陈先生是苏教授生前的至交好友,我的剑法就是跟陈先生学的,当时还是苏教授介绍我认识的陈先生,算起来陈先生也算我的半个老师。”
甭管管不管用,先把关系拉上,半个老师也好,亦师亦友也好,反正有这层关系,插手就不算过份。
秋知岂能不知道小俞话里的意思?但是他也没太在意,说下大天来,师父的东西就应该由自己来继承,毕竟对面这小子是师父代那位大师伯收的弟子,不算是师父的真正的弟子,从道理上讲对方也不占理。
“既然是师父的好友,那你来听听也无所谓,我身为师父唯一的弟子,拿回师父的遗物天经地义,俞师弟却百般推脱,这恐怕有侵占别人遗物的嫌疑吧?”
呦,这小子的嘴也挺能说啊,一翻话说下来,要是不清楚内情的人还真信了小俞是要侵占苏教授的遗物。
陈放道:“这件事内情颇多,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辞,不过,你确定一定要收回苏教授的遗物吗?”
秋知道:“那是当然,师父的遗物怎么能落入外人之手?”
小俞和秋行听了秋知这话都皱起了眉头,这位大师兄太目中无人了,刚才还说是白帝门的家务事,现在一句话自己又变成了外人。
陈放道:“既然这样,咱们就按世俗中的规矩来,白帝门的师长都不在眼前,那明天我去邀请天师张全陵做公证,咱们当面辩驳,请天师凭理而断,怎么样?”
秋知见今天晚上怎么也不可能将东西收回来,于是道:“也好,地点在哪里?”
陈放沉吟了一下道:“就去茗音轩,怎么样?”
秋知当然没意见,转身就和秋行破空离去。
秋行临走前无可奈何的冲小俞歉意的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秋知离去。
见终于将秋知打发走了,陈放拉着小俞道:“小兄弟你先去准备准备,我去婧儿的房间看看。”
小俞纳闷道:“准备什么?”
陈放:“当然是资料了,你难道真要把苏教授的东西全给那小子?”
小俞摇了摇头:“我先想想吧。”
说着留下陈放一个人在天台上,他转身下了楼梯。
第二天,茗音轩。
上午10点,小俞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陈放跟在小俞身旁,一脸不忍之色道:“小兄弟,你可要想好了,这可不是苏教授本身的意思。”
小俞面色严肃的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他能证明身份就行。”
陈放道:“虽然我没见过这小子,但是从他的神情来看,不像是假装的。”
“那就更好了。”小俞道。
沈凝烟早就接到小俞的电话,说今天借她这里有事相商,所以她特意准备了一间静室。
时间不长,张全陵也来到了茗音轩,身后还跟着张玄陵。
张玄陵对小俞也是非常友好,他对小俞早就有结交之意,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前一段时间他也有事要忙,昨天刚回到京城,听说小俞这边有事要请张全陵做仲裁,便央求张全陵带他过来了。
见张全陵进门,众人都起身迎接。
张全陵为人和蔼,对众人拱了下手之后就坐在给他准备的位子上。
张玄陵却来到小俞近前:“俞师弟,久违了。”
小俞忙抱拳:“张师兄,听说你前些日子没在京城,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听说你这边有点麻烦,就跟着过来了。”
“惭愧,让张师兄见笑了。”
张玄陵道:“俞师弟这话就见外了,对了,你们白帝门的那位秋知师兄我也没见过,听说是失踪好久了,没想到苏师叔去世之后他却又出现了。”
言下对秋知颇有不屑之意。
小俞唯有苦笑。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秋知也到了。
跟在他身后的,除了秋行以外,还有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
秋知先来到张全陵面前行了一礼。
张全陵道:“罢了,坐下吧。”
秋知谢过之后,坐到给他准备好的位子上。
现在茗音轩的静室内张全陵居中而坐,左边是秋知、秋行,还有那个西装眼镜男。
右边是小俞、陈放、张全陵、沈凝烟。
有服务员进来给众人端上茶后,沈凝烟把无关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张全陵本来不想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过有人求上门,却不能不来,想到昨天晚上那人说的话,今天张全陵心里倒没什么负担。
清了清嗓子,张全陵道:“嗯,事情嘛大概我已经清楚了,现在都说说吧,秋知,你先说。”
秋知也没客气,对张全陵拱了拱手:“张师伯,我想你也清楚我们白帝门的传承,虽说是一脉三支,但是几百年下来,三支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俞师弟虽然拜在我师父门下学艺,但是那是我师父代我那位大师伯收徒传艺,和我们师徒这一支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我师父仙去之后,理应由我来继承他的全部遗物。”
小俞在秋知说话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大师兄的相貌,大约一米八多点的身高,比自己要高出四五公分的样子,国字脸,脸颊的弧度稍有点硬,据说这种人不容易被人左右,极有自己的思想。
听完了秋知的话后,张全陵不置可否,对小俞道:“俞秋枫,你有什么话要讲?”
小俞道:“张师伯,我有一事请教您。”
张全陵道:“你说。”
小俞用手一指秋知道:“现在我有一个疑问,就是这位师兄一直说自己是我苏师叔的弟子、白帝门的大师兄,惭愧的是我虽然拜师入门,但是因为本门一直人丁不旺,我除了苏师叔和秋行师兄外,别人都不认识。”
秋行听到小俞说到这时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小俞接着道:“我想请教张师伯,对面这位师兄是否真是我苏师叔的弟子?”
秋知一听小俞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俞秋枫,你难道以为我是骗子吗?”
小俞道:“这位师兄请少安毋躁,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而已,毕竟这件事关系太大,我不能不谨慎一些。”
“你……”
秋知被小俞软中带硬的话给呛的一时没接上话来。
张全陵咳嗽了一声,对小俞说道:“俞师侄,秋知的身份你倒不用怀疑,虽然他失踪了许久,但是早些年跟随青国师弟学艺的时候,我就面过他。”
小俞听了张全陵的话后,冲张全陵弯腰道:“谢谢张师伯。”
然后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个中国邮政的快递信封。
“苏师叔临走时交给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大师兄,请你点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