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成为异类,不想被人类排挤,你的心情,我可是很了解的。”对方突然转变了语气,“但是,不老不死的存在到底对人类有多么的傲慢,你难道不能理解几分其中的原因吗?”
“……”
右脚悬在半空,难以落下,受伤程度已经到了身体的平衡都难以掌控的程度了。
“还没经历过那种事的你可能或多或少还抱着可以正常混日子的想法。但是,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对人类有多么傲慢,人类就对他们有多么残酷。由残酷引发的傲慢,你难道不觉得吸血鬼的一方更加优雅吗?”
没有对人类进行大规模的屠杀,就算同胞被消灭,也只是避开世人,这样一来,加害者和被害者就有些难以分清楚了。
“……”
右脚踩落在地上,没有摔倒。
“你太过喜欢人类了。不过,周围有人被杀,打从心底愤怒,接着互相撕扯,死斗,这才是你所期望的吧?”
别开玩笑了,那样不就变得好像是为了自己的方便就让周围人随意死去吗。
3步。
“正因为是你所期望的,所以周围人会被杀,这些全是出自你的意志。深深喜欢着人类的你,同时又憎恨着这个世界……”
我向前连跨两步,伸出右手抓住对方的脸。
如我所料地没有迎来反抗。对方任凭自己被抓到半空中,然后目光中投来的是解脱了的眼神。
期待着被杀死的眼神,解放灵魂,渴望远离这个世界的精神。
“什么啊?还留着这种力量啊?”对方自嘲地笑笑,“就这样把我杀死吧,如果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动手吧……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我看着被我单手扯到半空中的吸血鬼,喊道:“啰嗦!尽说些意义不明的话,反倒是你。”
对方双眼突然睁大,透过我五指间的缝隙死死盯着我。
“!”
被戳穿的眼神,震惊到无以复加,无以复加到无以复加,血红的眼睛犹豫瞪到极限而带起无数的血丝。
红、血、白、血、红不断交错,仿若生长了千年的老树根一般蜿蜒。
“不……”对方艰难地说着。
明明之前还是无所谓的态度,无所谓,是故无败,是故无敌。
我咧嘴一笑,估计是一个挺邪恶的笑容。
“杀人要么瞄准心脏,要么瞄准头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第一击却是从胸口,正中心穿过,擦着心脏,只要再瞄准一些,就全部都结束了。
我可不相信这些都只是巧合。
对别人来说可能存在运气好,巧合之类的,但是对于我这和好运无缘的不幸角色来说,不存在任何好运。
所以答案非常容易就得出了。
对方开始挣扎,以丑陋的姿态开始挣扎,不断扑腾。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笑了:“无聊的结局,不,还不算是结局。”
右手稍微用力,捏碎了他几颗牙齿,反正这种程度很快就会恢复的吧。
“其实你一个人都没杀过,是吧?”
对方的身体放弃了无谓的抵抗,无力地悬在半空,把全身的重量交到我手上,用哀求的语气,苦苦地看着我:“不要再讲下去了……”
“……”
到底这种请求有什么意义呢?
对方见我沉默下来,对方完全地放弃了抵抗,露出一个安详的笑容:“谢谢……什么也别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杀了我吧……”
“……我知道了。”
“谢谢。”对方闭上了眼睛,完全的放松状态,。
这家伙,想死……
“就算这样,好歹也报上名字吧?还是说,一点都不留下,一点痕迹都没有,一丝怀念的余地都不存在。这就是你所期望的?那样的话……”
已经不行了,对他而言,他已经死了,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能是无用功。
“吕杰。这是我的名字,然后,动手吧。”
“恩,差不多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也有些累了,那么就来结束这场争斗吧。”
从刚才起就是把对方扣在空中的姿势,说实话,手都快麻了。
我举起空出来的左手,四指对准吕杰的心脏,只要用全力插下去,就能破坏掉。
就算是吸血鬼的体质,只要破坏掉心脏,一样会死。
所以,
“呵,不只是一个人都没杀过,你……”
我看着吕杰猛然瞪大的眼睛和扭曲的表情,不禁就笑出声来,很快活地笑出声来。
“啊!——”吕杰要是这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被我骗了,那未免也太蠢了。他眼中的红光大盛,无力地悬在半空中的双手,猝然紧绷起来,握紧了拳头。
“漩涡派对·圆月舞!”
十根,不,远超过这个数量了,一倍以上的血色螺旋在我身遭3米远升起,足足有二十四根,不断旋转,锁定了我全身上下。
“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啊。”我有些感慨地看着对方,名叫吕杰的人。
“但是!”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我重重地喊出,“只抱着被杀的觉悟的人能杀人吗?太天真了。就算你阻止我我也要继续说下去。”
“噗嗤!”
右脚膝盖被通过,被贯穿了,小腿非常勉强地靠着几丝血肉粘连在身体上。
我还站着,威风凛凛。
这就是你的觉悟吗?
说什么杀人很简单,正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才会变得这般困难啊!
“不只是一个人都没杀过,而且……”
左肩被贯穿,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左肩上的血肉就被带飞了出去,被贯穿,被通过,被粉碎。
“……而且,你也非常讨厌成为吸血鬼……”
从刚才起就一会儿吸血鬼,一会儿暗夜之族地乱换称呼,最讨厌吸血鬼的不就是你吗?
吕杰依旧用那双眼,代表着血的力量的猩红双眼,死死盯着我,仿佛要用眼神将我杀死。
但是,眼神是杀不了人的。
不,你是杀不了人的,凭你的话。
接着,腹部被贯穿,被通过,被粉碎,被破坏。
现在身体已经可以用支零破碎来形容了,但就算是这副惨样,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就这样轻松地死皮赖脸地死在这里。
我想要救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