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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阵亡(1 / 1)

()如果只是怡惑几次有惊无险地消失,那么日子可以算作是很太平了,尽管我仍然要履行神武罗的职责,仍然要进行愚蠢的杀戮。

每次我接受到攻击命令之后,怡惑便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待着。我极不情愿在她面前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可是她似乎深谙云渊世界的生存法则,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也从不责怪我。每当我又开始制造血型的画面,她就把头扭到一边去,静静地想她的事情。

有一次我遇到了十分强大的敌人:一只等级比我还要高的虹蜉龙!这个怪物比以前遇到的所有野兽都难缠:催眠幻术对它不管用,冻结法术形成的冰封也很快就被它打碎,只能用御风锏和它硬拼。而且这家伙天生就是个攻击型的怪物,决不放过任何一个闯入它视野的生物。我死了倒没什么,反正神武罗可以重生,但怡惑就必死无疑了。因此无论如何我也得把它消灭!

也不知到底混战了多久,我只知道虹蜉龙的巨尾已经被我砍断,而我的左手也被它的利爪剜去了一大块肉,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总之我和它所剩的生命值都不多了。

然后我一跃而上它的鼻梁,用御风锏刺瞎了它的右眼,它痛苦地咆哮了一声便一扭头把我甩了出去。我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的同时,我看见了怡惑——从不观战的她此刻竟躲在一棵树后面十分担心地望着我,大概她也明白这次的战斗没那么轻松了。待我重重摔到地面上,虹蜉龙又跌跌撞撞地踏过来,用它的鼻子对着我喷火。我没能躲过去,被烧了个正着。火焰熔化了我的铠甲,灼伤了我的皮肤和眼睛,那感觉真是如同万箭穿心撕心裂肺般地疼!我的生命值已所剩无几,不过我也看得出来虹蜉龙受了我刚才那一下的重创也快不行了。我挣扎着爬起来,瞄准它的心脏,用尽最后一点气力把御风锏掷了出去!御风锏上面被我施了加速咒语,因此它在一秒钟之内便深深刺进了虹蜉龙的心脏。龙的心口处喷射出大量的鲜血,它那庞大的身躯也渐渐消失。然后我倒下了——御风神武罗蜘仕已阵亡。

神武罗不会轻易阵亡的,除非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在我阵亡后,我的灵魂脱离了躯壳,轻飘飘地向空中升腾。我看见虹蜉龙的尸体已经化作几个宝箱,看见怡惑走过去呆呆地望着我被烧焦了的身体。

什么叫做“苦尽甘来”?大概就是此刻我的感受吧。尽管阵亡前夕疼痛难忍,然而一旦咬紧牙关挺过去了,什么都好了。我第一次享受到可贵的自由,因为没有了肉身的限制,我终于能够自主掌握自己的灵魂了!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地,先知在祭坛召唤我的灵魂,我又重生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怡惑的身体也越来越健康,因为她前后两次消失的间隔越来越长了,而且我注意到她左手食指指甲正中央的银色原点也越来越大,已经覆盖了她大半个指甲了。后来我虽然又阵亡了两次,但我并不惧怕**死亡的那种疼痛,反倒喜欢灵魂自由自在地在虚无中漂游的感觉。有一次我是在怡惑消失期间阵亡的,我的灵魂瞬间穿梭了各个时空,很快便找到她了。然后再被先知召唤时,我便恳求先知把我重生后的身体直接送到怡惑的身边。

后来的某一天,当怡惑在健康之泉边休息了很久、养足了精神之后,我看见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倒三角形的族标。每个精灵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发色、眸色和族标,而族标则是他们灵力聚集的地方。例如火精灵是红发红眼,额上标志为火焰;水族精灵是蓝发蓝眼,额上标志为水滴;优伶族是紫发紫眸,额上标志为竖琴。倒三角是哪个族的标志,我不知道。我所阅读过的卷轴上没有这样的记录。

那之后的一次阵亡,我的灵魂被先知召唤回祭坛时,我问先知究竟哪个族的族标是倒三角,先知说:

“我也不知道。每天都有大量的新晋神武罗需要传授神武秘籍,还有大量阵亡的神武罗需要召唤重生,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阅读什么典籍。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了。”

望着他为我念重生咒语时那张麻木的脸和那些机械化的手势,我想:先知对于人族来说就如同创始之神一般重要,他从前一定是位睿智渊博的先知,引领人族从野蛮走向文明开化;而现在的他,已经论为一个专为神武罗服务的普通神殿祭司了。真不知这仅仅是他个人的悲哀,还是整个人族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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