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时出现的,不过可以肯定,这些无头阴灵都是他搞出来的。
唐鲤故作镇定的吼道:“我要是你,就赶紧跑,不然的话,这坟地里就会多一具死尸!”
九九说道:“妈妈,这个坏蛋气息不稳,一定是被我们破了法,受了伤,别耽误,赶紧下手。”
我天,这世上还有什么九九不知道的事吗。不过这无疑给唐鲤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蒙面的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九九继续说道:“这个人算计官庄镇的坟地,肯定是有所图谋,现在被咱们识破,那他的计划就崩溃了,所以就算拼着一死,她也不能叫咱们离开。”
唐鲤心里麻麻的,要不是带鬼王面具的家伙受了伤,唐鲤都怀疑是他在要挟她们,因为只有这个货,才会如此丧心病狂,把玄术的手段用在老百姓身上。
唐鲤举起轮回遥遥指向那蒙面男:“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我看你也是个异人,既然是异人就该有异人的规矩,可不能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虽然我把无头阴灵灭了,但如果你低个头,认个错,把始末缘由说出来,我肯定能原谅你,有句话说得好,肩膀头齐为弟兄,何必动刀动枪,握握手还是好朋友嘛!”
后面的九九紧紧跟着唐鲤,唐鲤的目的就是接近对方,然后叫九九祭出火球。
轰的一声,火星飞炸,蒙面男的尖刀被九九的火球打飞了,那人闷哼一声,差点儿栽倒,唐鲤瞅准机会,一刀砍了下去。可唐鲤忘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这人能控制阴灵,必定不一般,果然,只见他猛的抽出了一把短剑,刺向九九。
“九九,小心!”唐鲤吼道。
只见九九一脸淡定的迅速移动到蒙面男身边,那速度快的如一道闪电,接着她抬起脚使劲的踩那人脚尖,然后曲肘,砸他的面门。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蒙面男上下失守,哆嗦着向后退,短剑根本没劈下来。
九九张嘴一口咬住了蒙面男的喉咙,那刺目的鲜血飞迸出来,使这坟地更冷,月光阴寒。
“九九!谁叫你喝人血了”
唐鲤惊怒交加的跑过去,拉开九九,不过唐鲤终究是来晚一步,那个蒙面男已经眼睛突出,瞳孔涣散,没了呼吸,脖子上老大一个血洞,甚至原本饱满的身躯都枯萎缩小了。
“就这么一会儿,你就吸干了一个大活人!”唐鲤指着九九骂道。
“可是,妈妈。这个坏蛋要害你!他不是好人。”九九委屈道。
唐鲤顿时泄去了一身力气,说了句:“那你也不能喝人血......”
九九忽然正色道:“妈妈,什么是善恶?我不知道人间的善恶是怎么衡量的,但在我心里杀恶就是善念,这个人把瓷罐埋入坟地,用这些阴灵害人,还作法跟咱们战斗,说到底,他死有余辜。想想官庄镇被害死的人吧。”
唐鲤看着九九,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了。她又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行为模式,甚至有自己对善恶的考量。
听九九这么一说,唐鲤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但这个人一死,很多线索就断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九九捡起地上的那把短剑,上下打量着,最后双手一掰,短剑就断了,露出一个红色布条,抽出来,展开,里面用金粉画着一道符。
唐鲤立即蹙起了眉头:“又是茅山的路子。”
在这一刻,唐鲤真的怀疑,死者就是带鬼王面具的家伙,甚至连身材,身高都差不多了。唐鲤忍不了了,一下揭开他的蒙面布,发现这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面色苍白,眼圈儿发青,嘴里都是血,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这人。
“不管怎么说,罪魁祸首找到了,先埋掉,省的村民害怕。”唐鲤说道。
唐鲤与九九抬着死尸丢进了一个沟子,用大石头和枯枝盖住,反正都是坟地,没人会去注意的。
我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红,这小兔崽子还冲我笑,看样子他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费这么大劲,躲在这里害人,他到底图什么?难道跟一个村的人都有仇吗
唐鲤突然间就想起了老刁婆,她貌似进山了,他去了哪里呢?她跟死去的男子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唐鲤转头看向九九,愣住了,忽然发现九九头顶的月光猛然发亮,甚至都涨出了一圈银白色的光弧。这已经是唐鲤第二次见到九九在晒月光了,等回到老父亲的家里,发现屋中灯火通明,进去一看,好家伙,几间房子里塞满了人,大伙儿吸烟喝水,低声谈论着什么,但谁都没有倦意。
看来大伙儿都等唐鲤和的好消息呢,看到两人归来,大家精神一震,董爱华赶紧过来询问情况:“两位大师,坟地的事儿......”
唐鲤说道“村长,乡亲们,你们都放心吧,坟地的问题已经处理清楚了,从现在开始,各位的祖先不会在梦中索命了。被破坏的风水格局也挽救了回来。大家不用卖方子卖地了,安安生生的在这里生活吧。”
一句话落地,人们惊喜的大声呼喊。接着就有人问,究竟是谁将坟地的风水弄坏的,原来是疑惑这个,不过也无可厚非,被折腾了这么久,谁都想明白明白。不过唐鲤不能讲实话,就胡乱编排了一个借口,乡亲们哪里懂阴阳风水,被糊弄的一愣一愣的,就连董爱华也哈哈大笑起来,说唐鲤和九九真乃高人。
等人们散去,唐鲤和九九就留在了老父亲,犹豫再三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老父亲不听则以,一听之下不免大惊失色:“什么是有人在算计我们村?我得去瞧瞧!”
唐鲤本以为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会对这种事有顾忌,谁知道老父亲急赤白脸的往外走,非得看看那凶手是谁。并且还骂骂咧咧的,怎么就死了呢,应该千刀万剐啊!
唐鲤和九九面面相觑,真心被吓到了,后来一想也是,他儿子阿权的死,就跟坟地风水脱不开关系,这可是血海深仇呀,可是等他们重新来到坟地之后,就发生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儿,那具尸体不见了。唐鲤看着空空如也的沟子,心里无比恶寒。凶手的尸体就被丢在了这条沟子,上面还掩盖了碎石和枯枝。难不成那个人还没死,他自己爬起来跑掉了,不可能啊,九九明把他吸成了人干。老父亲看着唐鲤和九九大眼瞪小眼,低声问:“哪里有尸体啊?”
唐鲤使劲的挠着头皮,死活也想不通啊。九九忽然眯着眼来了一句:“莫非是诈尸了?”
老父亲一个哆嗦,四下打量,生怕有具死尸扑过来咬他一口。
老父亲拉了拉唐鲤的衣角:“仙姑,我看算了,反正人都死了,就随他去吧。坟地风水不是修缮好了么,以后能安生过日子就行,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下山的时候,老父亲走的很快,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唐鲤轻声对九九说:“这件事又复杂了,咱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尸体无缘无故的消失,这其中必定有猫腻,难道真的诈尸了?
谁知九九笑着说道:“妈妈,你就没有怀疑过凶手是有同伙的,是另一个人把他的尸体偷走了,我想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唐鲤一咧嘴,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希望别出事就好啊。回到了家,老父亲闷头闷脑的去休息了,唐鲤有心跟他聊聊,但对方心事重重的,根本不给机会。等回到屋子,唐鲤躺在床上,九九盘膝俩盘膝坐在窗口晒月亮,唐鲤终于忍不住问道:“九九,你这是在干嘛呀?”
“我在吸收昆仑的养分啊!”九九闭着眼睛回复道。
“昆仑?”唐鲤问道。
“月亮就是昆仑。”九九说道:“那是我来的地方。”
唐鲤一个激灵,一骨碌坐起来,道:“什么!你说你是从月亮上来的。”
九九点点头:“是啊,我总觉得那里是我的家,有我的亲人。“
唐鲤忽然激动道:“小丫头,你别给我整事啊,你是从我手碗里蹦出来的,是我的女儿,我才是你妈妈!”
九九噗嗤一声笑了:“妈妈也是我的亲人啊!而且是我最亲爱的妈妈。”
唐鲤:“......”
良久,唐鲤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村子是个无底深渊啊,处处都透着邪乎。对方是冲着这些乡亲来的,我感觉得从这方面下手。”
不过说到这里,唐鲤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蟹先生,这个人究竟在哪呢?
九九忽然开口道:“妈妈,你在想蟹先生吗?”
唐鲤心中咯噔一下:”你还会读心术?”
九九嘿嘿笑道:“母女连心吗。”
“蟹先生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妈妈,你涉世未深,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才多大啊。敢跟老娘这么说话。”
九九笑道:“妈妈,你知道吗,在异人界,各路高手层出不穷,有邪的,有狠的,你可能也见识了一些,但那只是一部分而已,真正的异人界就像是一座山,各门各派遍地开花,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绝技。就比如蟹先生,他一手卦术出神入化,可以说只要心思一动,这天底下就没有他算不出来的事情。后来有好事人把他归纳进了异人九怪的行列当中。”
“九九,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唐鲤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要闭上眼睛,想一件事,这件事就会真实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是这些记忆从哪里来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九九说道:“妈妈,我也很害怕。”
“别怕,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当这是你的异能好了。”唐鲤心中一酸,心中暗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有事。”
沉默片刻,唐鲤继续问道:“异人九怪是指什么?”
九九闭目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在异人界,有九人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各有别人学不来的手段,蟹先生算一怪。这么说的话,不语道长跟他熟悉,也算合情合理,因为他也是异人九怪之一。”
“什么?不语道长竟然是异人九怪之一!”唐鲤惊道:“以前从未听说过。”
带着满腹疑问,唐鲤渐渐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睡到凌晨五点的样子,就听咣咣咣有人砸门,那个着急劲儿就别提了,唐鲤差点儿没从地上蹦起来。等打开门之后,发现老父亲和阿杰站在门外,脸比原先大了一圈儿,貌似急肿了。
“怎么了这是?”唐鲤问道。
”快去看看我妈还有我老婆!”阿杰急道。
老父亲嘴角哆嗦着,不断拍大腿,一句话说不出来,都快崩溃了。
这样子可不是装得,难道说,对方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唐鲤和九九无比急切的窜了出去,先来到阿杰夫妻俩的卧室,发现他媳妇儿躺在被窝里,脸色有点红,呼吸略显急促。等到了老父亲的卧室里,发现老太太也是一模一样的症状。唐鲤这心里就跟做过山车一样,忽悠一下子上去了,忽悠一下子又下来了。本以为闹了鬼,可现在一看,也没那么严重啊。
“嫂子和老太太是发烧了。”唐鲤说道,
阿杰眼圈儿都红了,猛地撩开了他母亲的被子:“你们看。”
等看到被子里的情况后,唐鲤彻底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震惊了。只见老太太的脖子,两条胳膊,两条腿,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白色斑点,有乒乓球大小,而白斑表面起了一层黄色的疙瘩,不断的炸开,流出黄水,散发出呛人的酸臭味。唐鲤甚至再想,要是再耽误下去,这些白斑会不会彻底腐烂掉。
九九倒是镇定的扒拉着老太太的脑袋,轻声呼唤,可老太太纹丝未动,眼皮都不抬,一看就是昏死了过去。唐鲤用手摸了摸老太太的脑门,很烫,细观察,她的眼角,耳孔,都在流一些褐色的粘液,翻开眼仁一看,瞳孔像一个烂橘子,透着恶心恐怖。急的唐鲤抓耳挠腮,这是什么症状啊,看着可不像鬼上身。
而隔壁卧室里的阿杰媳妇儿,同样是这幅模样,可把这对父子急坏了,拉着唐鲤和九九,求她们救人。但看病还得先查病源呢,现在两眼一抹黑,唐鲤虽说是医学院的学生,但平时上课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现在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九九开口问道:“别着急。她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阿杰道:“半夜里两点,我起夜方便,开灯的时候发现我老婆胳膊上长了这些白斑,原先只有指甲盖大小,密密麻麻的都是,看着眼晕,我当时就吓傻了,还以为是白癜风,可她娘家也没这个毛病啊,就算有,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发作的。我想叫醒她问个明白,但不论怎么折腾,她就是不睁眼,后来我就去找我爹,可万万没想到,我妈也变成了这样,起初我们都以为染了病,可后来白斑越来越大,两个小时就长了好几倍。”
这时候老父亲接着说:“并且这些白斑有股死人臭味,我就感觉这事儿不寻常,想到了村子里的邪乎事儿。昨天不是才整明白坟地的勾当么,我在怀疑,是不是算计俺们的坏人,又下了套子!”
阿杰又说:“仙姑,我爹跟我说了实话,坟地风水是有歹人在算计乡亲们,你们替天行道,灭了那家伙,害怕事情闹大才用手捂住了没说。但昨天你们上山找尸体,那尸体不是不见了吗?我妈和我老婆,没准儿就是那尸体害的。你看这白斑,明显是尸斑!”
这层窗户纸总算是捅开了,唐鲤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当初埋尸体就是个错误,应该直接把尸体带下山,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不过要说眼前的事儿,跟失踪的尸体有关系,未免有点牵强,就算诈尸了,或者闹鬼了,那阿杰的老娘和媳妇儿,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活人长尸斑,完全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唐鲤眯起了眼睛,心里有个疑问,这尸斑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唯独脑袋上没有,而眼珠子却烂了,尸斑还不断的喷黄水。唐鲤想起尸鬼仙扎里的内容,里面记载着很多术法,寻思来寻思去,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唐鲤赶紧观察老太太的小腹位置,发现这里没有尸斑,但却有一张狰狞的鬼脸。老父亲和阿杰一看,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唐鲤很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异人界三大禁术之一的巫头咒。”
当初史蒂夫神父中的魔骨阴咒就是其中之一。
唐鲤继续道:“异人界的三大禁术,都邪恶到了极点,这巫头咒如果在一天之内,破解不了,那中咒的人,会全身溃烂而死,只剩下一个脑袋,并且这个脑袋会发疯,见人就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