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彦东这个名字是真的有点印象,但是喻幼恩又死活想不起来这人,不过这事不重要,她要抓紧时间把数学提上来才行。
现在已经是高二了,很多题目都开始趋向高考式的综合题,往往一个大题下来囊括了必修一到必修五的许多知识点。喻幼恩的数学除了简单的加减乘除就没有半分印象了,如果不把高一学的东西补上来,一道十多分的大题,她恐怕一两个步骤都写不出来,零头都赚不到。正好目前的数学课程是在学统计和概率部分,这大概是高中数学里最简单的部分了,一边跟上课程,一边复习前面的知识,倒也赶得上。
看着参考书上的一道例题,研究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弄懂这个原理,正抬起手腕甩了甩,这时候有人走到她旁边。她以为是祁彦东,结果闻声一听,居然是郑颐夏。相比起喻幼恩的淡定,郑颐夏就惊喜得多了,片刻的惊喜过后又有点担忧,“恩恩……是老师叫你来办公室?”
想起自己成绩一落千丈以后时常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所以郑颐夏大概以为自己又是被老师教训了,她连忙解释道:“我们班比较闹,你懂得,所以我到老师这里来学习。”
喻幼恩在看到郑颐夏出现就想起来了一件事,郑颐夏也是在1班。她把赵老师留在办公桌上的打印纸递给她,“你是来拿这个的?”
郑颐夏接过来看了一眼,点头,“嗯,就是这个。”
她确认要拿的东西之后慌忙要走,临走前抱怨着说道:“这事本来该东哥来,结果西区那边有几个人打架闹事牵扯上他妹妹了,他不得不去看看,就拜托我过来了,我这还有道题没算完呢思路都被打断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做完,先走了啊,中午一起回去。”
“好的中午一起回去。”话刚说完,就见郑颐夏挥着手跑出了办公室。
是的她在看到郑颐夏的瞬间就突然想起来了,这祁彦东跟郑颐夏是一个班的人。一中的文科生较少,所以只开设了一个尖子班,到了高三的时候还会有一场考试,通过考试的二十个人再组成一个小尖子班。这个小尖子班几乎就是学校的清华北大培养班了,来这个班的人承受着其他几百人没有承受的压力和荣光,学校最好的资源和最大的压力都放在这二十个人身上。
不过,目前还只是高二,距离那场考试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喻幼恩就抱着书回了教室。
教室里出奇的安静,但是这种安静是一种糜烂的安静,因为整个教室里四五十个人只有一半不到的人在,并且动作整齐划一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路雨真和郝洁她们此时不在教室里,估计是到外面哪里去晃了。
到了上课铃响起之后的几分钟,路雨真她们才匆匆回来。
喻幼恩有点好奇想知道她们去了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但是奈何已经上课了,她要是一问的话肯定就要聊起来没完没了。
这节课是历史课,是喻幼恩重生以来上的第一节历史课,她需要看看老师讲到了什么进度。班上的同学在听到上课铃声之后纷纷不情不愿睁开眼睛撑着脑袋听着,几分钟过后,又纷纷垂了下去,即使是没有睡觉的人也没有投入进课堂。看到这番情景,恐怕老师都没有什么心情讲了,备课也不会太用心,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一中的老师并不是一个人就只负责一个班,喻幼恩他们的老师在教他们差生班的同时也兼
任着第二等级班的课堂,所以老师的备课是不会懈怠的。
历史老师打开投影仪,把课件放出来,开始了这堂可能只有几个人在听的课。
喻幼恩现在还没有找到学习历史的方法,只能先一股脑把老师的所有笔记都记下来,等回头问问郑颐夏就好。
“历史?我历史考得最差了……”中午回家的路上,郑颐夏听了喻幼恩的请教过后,立即怂着脸如是说。
喻幼恩心想你考得再差劲也不至于比我现在差劲吧,她柔声问道:“考多少?”
“也就八十多分。”郑颐夏的难过看起来十分真诚。
“八十多分……以我们省的高考出卷难度来看,已经是整个省的万分之一了。”喻幼恩淡淡的说着,以一颗平静之心鄙视着郑颐夏。
“你可是能考九十多分的人啊,我在你面前自卑不应该吗!”郑颐夏炸毛,随即她叹了口气,“就连老靳跟琳琳在分科前历史都比我考得好。”
今非昔比了啊,喻幼恩自己也是忍不住叹气。
郑颐夏不说她还忘了,她以前最好的一科是数学,其次是历史,但是历史在他们四个里是最好的。她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因为她的理科实在是一般,虽然放在一堆成绩一般的人里算是拔尖的了,但是想在前十名混,实在是不够她拼。
在喻幼恩的一番摸头安抚之下,郑颐夏这才说道:“主干知识你得背得滚瓜烂熟,只要一提到哪个时间段或者某个人物,你就要想起来相关的所有知识,从必修一到必修三。然后,几本必修书上的次要知识,不需要背熟,但是你得有印象。脑子里要有一个框架,框架你懂吧?”
框架,这个她倒是还有印象。
听着郑颐夏耐心说着,喻幼恩感觉自己脑海里一些远去的东西也是渐渐复苏。那些寒来暑往的学习生活历历在目,再拉近些,还能听见其中有风吹过的声音。
靳优和唐心琳在前面走着,喻幼恩跟郑颐夏在后面走得慢一些。
到了公交车站,靳优回过头来看着还差着一大截的她们俩,说道:“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慢?”
郑颐夏立即拉着喻幼恩小跑过去,刚刚到靳优跟前,郑颐夏就告状说道:“都是这个人!非拉着我要我给她传授独家秘方,说得我口干舌燥了,连奶茶都不给我买一杯!老干部,你得给我做主。”
靳优一向冷静,鲜少有过多的表情,只见他眼底有一点浅浅的笑意,“想喝什么,我给你买。”
“那多不好意思,我要原味的就行了。”
喻幼恩转头看向郑颐夏,“你的不好意思在哪里?对了老靳,我也要原味的。”
“啊?”郑颐夏像是听不懂的样子,她一脸迷茫看了看地上,惊呼道:“天哪恩恩,你看看地上有一张脸,是不是我的?我觉得不可能是你的,你的脸太厚,一般情况下掉不下来。”
靳优淡淡看着她们两个打闹,回头问了问唐心琳,但是唐心琳不要,所以最后就只有她和郑颐夏两个人在喝着奶茶。
中午回家的公交车挤得要爆掉,所以按照往常的惯例,由一米八欧巴靳优打头阵。这也不仅仅是因为靳优个子高,还是因为靳优在学校里是极具识别度的,通俗点来说就是刷脸,所以在优等生男神的光环下,许多人不会过分挤搡他。
你想想,学校里有这么一个人,回回考试不管大考小考都是年级前十名,什么榜单公布都能有他
的名字,再怎么你也会熟悉这个名字了吧?一中毕竟是重点中学,孙晋则那种混混还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奔着好好学习来的,稍微关心一下成绩就会知道这些常年盘踞前十名的人了。再加上靳优又是班长,品学兼优,老师上课也爱拿靳优来举例子,想不熟悉就不行了。
当然,以上只是对名字熟悉而已,你不喊他名字的话人家可能还是认不出来你是谁。因而,这学校里大部分人能够认出来靳优还靠着他一张五官端正的脸了。
身材颀长,五官清俊,再加上一张面瘫脸时常薄唇轻抿,怎么看都是一个行走的禁欲系荷尔蒙,是学校里不少姑娘们心里的男神和青春。喻幼恩记得她们三个以前还自称是靳优的护草小分队……等等!
一丝记忆夹在她的回忆之中,她整个人恍然想起了什么。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的是郑颐夏笑骂的声音,清晰入耳,“东哥你怎么只顾着跟老靳打招呼,我们才是同班同学好吧,你好歹应该先关怀一下我啊?”
那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懒散的笑意,“怪老靳,他太高了,把你整个人都挡住了。”
“你直接说我矮行不行……”
他的声音无论何时听起来都似乎装满了笑意,带着让人心暖的温度,即使他说的话十分欠揍,“别委屈,来来来,摸个头。”
“别只说!有本事你来摸啊!信不信我咬你!”
她好像,想起来祁彦东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听过了。
喻幼恩抬起头,靳优和唐心琳的脸上都带着友好,从靳优那平时比较冷静此时却带着笑意的表现来看,他们跟他很是熟稔。郑颐夏更是不必说,脸上的迷妹样像只小动物一般,她还在嚷嚷着故作不满抱怨着,脸上却始终是开心的笑。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视,与郑颐夏玩闹着的祁彦东目光抬了起来,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容,似乎阳光都盛进了他的眼睛里。
目视了几秒钟,他低沉的声音说道,眼底的笑意纹丝不动,“是喻幼恩啊。”
“还记得我吧?”
祁彦东,学霸无疑。
跟靳优同样,凭借着优异成绩和外表拥有着极高的识别度,但不同于靳优的面瘫,他无论何时都笑容满面,一副好脾气好相处的模样。嘴甜、人帅、暖男,拥有一百种逗你开心的方法,因而人缘极好,虽然他人远在千里之外,但是他的名字总是被人提起,因而也就错觉他似乎无处不在。
不过,在喻幼恩的记忆里,祁彦东这个人的总结只有三个字——没吃药、快吃药,或者,别弃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