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两个方向:
一,张香月的失踪应该与乔民宏脱不开干系,只是他与何盈盈结婚的目的如今尚未得知。
二,新宇小区建筑在坟地上必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很有可能在这片阴煞之地行使了延寿续命的道术。
“乔民宏我还没有见到过,第一个推断暂时存保留意见。谭氏集团目前由谭玲玲掌舵,也许从她那里能够追查到其他的线索。”
为了将心中的疑问追查到底,冯洛德便找机会联系了谭玲玲。
“我正准备找你呢!你明天下午有空不?我这边要开一个展览会。”
“我想和一个朋友一起过来。”
“两个男人自然不介意……”
“很不好意思,那个朋友是我初中同学,而且还是一个大美女,够失望了吧!”
“无论俊男还是美女我都很欢迎,我特意将你上次弄到的那对可以通灵的和田玉佩摆放在专柜中!经过那几条人命的洗礼,这对玉佩目前的价值最起码也有一千万,美金!”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谭玲玲极度欢愉的笑声,好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得到了最心爱的洋娃娃般流露出最原始的喜悦感。
商人,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他们将人分作两类:一种是有利用价值的人,另一种则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目前看来,冯洛德知道自己对于谭玲玲还有着利用价值,所以才会受到她的拉拢与青睐。谭玲玲居然热衷于收藏那种邪门的物件,将来搞不准还要指派什么危险的任务给自己。只不过危险与痛苦冯洛德一人独自承受,而价值与荣耀却白白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何盈盈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本市女首富谭玲玲的事迹,与谭琳琳相识的详细内情冯洛德并未向其解答,只是简单地将对方的邀约如实相告。
第二天下午,冯洛德在何盈盈的陪同下去谭氏博物馆参加这个展览会。
整个展馆的装潢简洁明了,环境很舒适,很多省内有名的艺术家与设计师齐聚一堂。展馆内多是一些非常有创意的艺术作品,布展很棒,
最内侧的独立展厅中挂着许多的贵重物品,冯洛德认出其中一些是田姐古玩店中的字画,不过最吸引他眼球的却是一对装裱在墙壁上透明玻璃窗内的玉佩,没错,就是那对可以蛊惑他人心智的阴阳玉佩,韩彦文,李小军,梁荣和田姐等一众人的命运轨迹也都因它而彻底地改变了。
玉佩怎么会在谭玲玲的手中?想着这对玉佩的诡异之处冯洛德直到现在依旧是心有余悸,它们害了太多条无辜的生命,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再望上第二眼。(他们的命运在《玉灵》这个故事之中有详细的记载,这里不再赘述。)
回忆起过往那凶险的经历,深深的恐惧感在冯洛德心头萦绕不散,汗如雨下也不自知,或许是由于想得太过出神,他甚至都没有听到来自外界的呼唤。
“洛德,想什么呢?快拿纸巾擦擦额角的汗水。”
谭玲玲招待过其他贵宾后,径直走到他面前,用纸巾为其擦拭额角的汗水,冯洛德这才转过身来并与她打着招呼。
谭玲玲的笑容还是那么迷人,经历过连番家庭变故的她依旧是容光焕发,精神奕奕,果然“女超人”的名头并非虚有其表。
她望了望冯洛德身边的何盈盈,亲切地问道:“这位美女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朋友吧。”
冯洛德点了点头:“她是我初中的同学,前段时间我们在同学会偶遇。她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正在家休养,所以才有时间一起过来看看。”
“我就猜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不是你的女朋友!幸会幸会。”
何盈盈也礼貌地微笑示意,两个人握了握手,闲聊起来。
被二人冷落的冯洛德颇为尴尬,觉得她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客气。
谭玲玲何等聪明,自然猜测到他的想法。
只见谭玲玲走到冯洛德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行啊!你小子连结了婚的女人都能勾搭上。”
冯洛德惊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并未曾告诉在场的任何人何盈盈结婚的事实。
“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钻戒,代表她已经订婚或者结婚,我难道说的不对么?”
谭玲玲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盯得冯洛德不敢对视,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不过就是有那种让人无法抗拒,只能服从的威慑感。
从这一点上来看,谭玲玲就绝不比任何孔武有力的男性逊色分毫。
“洛德,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样得到这对玉佩的呢?”她戴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我记得玉佩一直在韩彦文手里的,怎么会跑到你那儿?”
“韩彦文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这对玉佩在他那种只懂得算计的小人手里,根本发挥不到半分作用,反而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我是通过……”
冯洛德正准备凝神倾听谭玲玲接下来要说的关键话语时,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
这时,展厅中有一部手机外放出彩铃,前奏一经响起,冯洛德就听出来这是“同命相连”这首歌。
也同样是在此时,只听得“啊!”地一声极为尖锐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大厅,震得冯洛德耳膜生疼,游客们都手捂着耳朵,向声音发起的方位惊诧地望去。
只见何盈盈正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她的情绪完全失控,整个身体就像是在跳着那种令人颤栗的舞蹈般抽搐个不停。
“莫非她刚才看到了极为可怖的画面,因而被吓到了!”
冯洛德赶忙跑过去,拍打着何盈盈的肩膀示意其注意影响,可是她依旧不住地用力嚎叫着,和她那天晚上在卧室内的情形很相似,都是神志不清地反震白眼。
“请把音乐关掉!人命关天,快!”
冯洛德朝着那个仍在播放这首歌的游客大声喝道。
那个游客很年轻,约莫高中生模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惊吓地赶忙将手机关闭。
“不就是外放音乐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这位游客很不情愿地抱怨着。
音乐虽已停止,何盈盈却瘫倒在地,人事不知。
由于事情发生得过于紧急,冯洛德来不及与谭玲玲打招呼,便和几位保安合力将何盈盈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为其进行了紧急治疗,两个小时之后,她才悠悠醒转,哪知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却让冯洛德哭笑不得……
“你怎么还没走?”
望着坐在病房外侧凳子上似睡非睡的冯洛德,何盈盈突然发问。
本来还打着瞌睡的冯洛德被这句话搞得全无睡意:“我不是你的保镖么?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在展厅内的你就像是撞了邪一样,可把我吓得不轻!”
何盈盈那纤细的手指用力地撕扯着脖颈的皮肤,眼神中闪露出异样的恐惧感,看来她仍然对下午的那一幕心有余悸。
“那时候我感觉好像是有一双手紧紧地掐着我的脖子,使我无法呼吸,我害怕极了!”
“李老师嘱咐过,‘同命相连’那首歌会对你造成强烈的刺激。这首歌太过邪门,你不想想自己,也应该想想那些真正在乎你的亲人吧!”
“亲人?我还有亲人么?还有人真正地在乎我么?”何盈盈对“亲人”二字颇为不屑。
她像是还未从恐惧中缓和过来:“那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扭断了!你知道么,过去一年中,我感觉自己像是吸食了毒品般,一旦不听这首歌就四肢乏力,什么都做不好。”
“这首歌你到底删除了没有?”冯洛德焦急地询问。
“今天早上刚刚删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听了那么多遍,就算不播放,脑海中也会自动出现这首歌的旋律。”
何盈盈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下午那首歌刚响起时,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诉说,要我继续听下去。在他的掌控下,我甚至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意识!”
“你丈夫乔民宏怎么不过来陪你!”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我没告诉过你啊!”
何盈盈惊得叫了起来。
果然,她和张香月的丈夫都为同一个人——神秘的香港人乔民宏!
冯洛德不想将目前的推断和盘托出,毕竟现在只是道听途锐,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其是否与张香月的神秘失踪有关。
“你之前告诉过我的,是你记性不好忘记了。”
冯洛德只好选择岔开话题:“你给你丈夫打过电话没有?这个紧要关头,他最好能过来陪伴你,我毕竟是外人,也有自己的工作,不能长久地在你身旁。”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何盈盈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很显然,每当一提起丈夫她的情绪就很低落,但是何盈盈还是强行忍耐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情感,用很礼貌的方式回答了这个建议。
“前一阵我每次打给他,他都说很忙,如果他再觉得自己很忙,反正我也是在休假过程中,是可以去香港找他的……”
何盈盈还没有完全从昏迷中醒转,所说的话有些逻辑不清,冯洛德勉强能够体会她话中的意思。
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并不十分地融洽,否则哪位丈夫会舍得将如此美艳的娇妻撇下,独自在外面工作呢?
毕竟那是人家两口子的私事,冯洛德也心知没资格过问太多。不过他越想越觉得气恼,一股无名醋意没来由得涌上心头。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正当冯洛德起身就走时,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陪陪我,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回过头来的冯洛德望着哪怕是在生病时也娇艳欲滴的何盈盈呆呆地出神,她长长的睫毛,略微红肿的双眸,整个人就仿佛睡美人一般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虽然冯洛德在大学和研究生时期曾谈过短暂的恋爱,但对于他而言,何盈盈是他的初恋女神。初恋情人可是令男人终身都无法忘却的存在,那是可以见证男人成长之路的一个坐标。
“我思念她这么多年,我是否该告诉她,就算她身边没有丈夫的陪伴,我也依旧会保护她直到永远的。”
到最后冯洛德还是没有这份勇气将心底的这句话如实相告,他重新坐回床头,静静地陪伴何盈盈直到输液完毕。他们不知不觉中聊了很多,关于人生的,未来的的,世界的看法。
何盈盈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她有着很高的学历,出众的容貌,极强的工作能力,还有一个事业有成的丈夫。女人都很爱慕虚荣,她们不仅要和异性争夺社会资源,还要和同性争奇斗……
何盈盈已经拥有了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从她的眼中却并未看到过半分欢愉的神色。随着聊天话题的深入,她的眼神却越来越闪现出那种凄凉至极的哀伤。
“像,真的好像,像极了一个人,实在是太像了!冯洛德也曾在张香月的眼中看到过相同的眼神,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们如此痛苦呢?
冯洛德不禁再一次陷入到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