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希还没等起床,就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脸上舔。
睁眼一看,竟然是院子里的小狼趴在自己床边用小舌头舔自己的脸蛋。
也好在这小狼还没长成,不然自己的脸非得被他舔掉二两肉不可。
想到这,李希起身抱起小狼放在一边,转头去厨房给它准备早饭去了。
旁边的燕梓承其实早就起床了,只是碍于身体上的本能,才一直背对着李希。
毕竟自己可不想让李希把自己当成变态怪蜀黍,那样的话,自己在李希心目中竖立的高大形象就完了。
再加上自己身上的恶疾,他心里烦躁,同时又羞愧。
过了半晌,待自己被窗外冷风吹了个透心凉,燕梓承才辗转着从床上爬起来。
此时,李希正从厨房出来,腾腾热气里,是她稚嫩可爱的脸蛋。
看到燕梓承慵懒的爬起来,李希笑着:“好在你爬起来了,不然我原本是打算一脚把你从床上踹起来的。”
看李希吐着舌头,燕梓承一阵狂汗,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想着:“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丫头?”
李希把早饭放在桌上,还没等燕梓承起身,李希就阻止了他:“等会,躺下。”
看李希一脸认真,脸上写满笃定,燕梓承也只好下意识的靠在床头:“你要做什么?我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
李希则是像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转头端来桂圆莲子粥:“张嘴,说,啊——!”
在她举起调羹时,其实李希心里也很紧张,就连手都是颤抖的。
燕梓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丫头是想给自己喂饭。
他马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身子。
看到他这动作,李希脸色一沉,嘟着嘴说:“怎么?没有人给你喂过饭?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没有下人,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燕梓承马上脸红着解释:“哪有,我只是从没被你这样的小姑娘喂过饭,就算我生病了好歹我也是男人,怎么能叫你喂我饭吃?”
李希甜笑着:“那有什么?你现在是我的病人,就要听话。”
虽然李希语气平静,可在燕梓承听来就是命令式的。
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自己说话。
而且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这画面简直有些过于滑稽。
李希也明显能看出来,燕梓承是明显的口嫌体正直。
嘴上说自己不要,可身体却很老实。
李希吹了吹调羹里的粥说:“你知道么,比起顽疾,放不下男人的面子和自尊才是绝症。”
燕梓承听了一愣,没等他多加思考,勺子就已经被强行塞进了他的嘴里:“唔……”
“多喝点,这是药膳粥,对你身上的伤口有好处,还能补血,你看看你,面无血色,哪还有燕公子的帅气?”
李希絮叨着,手上的勺子却没停。
看燕梓承的温柔眼神,再加上动作上的无微不至,几乎让这个男人融化。
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姑娘喂饭,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享受李希的照顾。
终于,等李希手上的碗已经见底,燕梓承打了个饱嗝:“行了,李希,我饱了。”
李希一听却马上横眉立目:“那怎么行?至少再给我吃两碗!”
“啊?我真的吃不下了。”
燕梓承一脸苦笑不得,可现在他的命都在李希的手上,也只能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李希冷哼这:“少来,刚才还说自己是大男人,现在就吃这么一小碗粥就饱了,你骗谁?”
终于,直到燕梓承吃的都感觉粥都顶到嗓子眼了,李希才肯罢休。
几日来的悉心照料,已经让燕梓承默许了李希对自己的各种命令。
哪怕是背对着她露出自己的肩膀和背部,他现在也不会有太多芥蒂了。
梓承明白,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爱屋及乌。
喜欢一个人,那怕是她做出自己决不能理解的荒唐事,自己也会欣然接受。
“好了,躺下,转过去,我去给你拿药。”
在他胡思乱想的功夫,李希已经招呼人把碗筷拿了出去,自己则是跑去偏房取药材去了。
没多一会她就端着一盆热水和干净布条回来了,肩上还背着药箱子,里面散发出一股刺鼻的中药味。
当纱布揭开,李希眉头微皱。
在旁边搭手的丫鬟更是不忍直视那伤口。
就连换下来的纱布都散发出一股腥臭,就像丢进茅坑的死鱼让人反胃。
李希有些庆幸,好在自己刚才吃饭时没怎么吃东西,不然这会肯定要把胃里吐个底朝天。
可一想到梓承为自己做的种种,李希没有半点怨言,只是认真的给梓承切去伤口边缘的腐肉,擦拭血污。
看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李希招呼下人:“你先出去,我有话和梓承说。”
旁边的丫鬟都愣了一下。
在自己记忆里,小姐还是第一次这样表情严肃,难道燕公子得的是李希也治不好的绝症?
想到这,下人惴惴不安,顺手带门出去了。
李希话锋一转:“燕兄,你可听说一句话,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燕梓承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丫头刚才给自己喂饭是为了这个。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还是着了李希的道。
于是他咽了口口水:“你想做什么?”
“我只想问你,你身上的蛊毒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燕梓承顿时方寸大乱,眼神闪躲起来。
他一直在想尽办法对李希隐瞒自己身体的状况,可没想到还是被直觉敏锐的李希察觉到了。
看燕梓承不说话,李希笑着:“梓承,现在你可是我的病人,我是在以大夫的身份和你对话,所以,你最好说实话。”
看着她脸上那抹笑容,燕梓承头顶冒出汗珠。
他犹豫半晌,看着窗外片片落雪,叹了口气:“其实,我从小是在一个贵族世家长大,可因为是庶出,对家族来说,我不过是我哥的影子,所以为了让我能一直效忠,家人就在我体内种下了噬心蛊。”
他说着还强挤出一丝笑容:“其实这没什么,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