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斗了几十招后,不分胜负。忽然,陈惊雷剑尖在狼牙棒上轻轻一点,使出《玄雷剑诀》中的剑招,一道剑气传入雷兴体内。
雷兴运转真气,本以为可以轻松湮灭这道剑气。谁知,这道剑气就像有了灵性,突然一折,避过他的真气。而后,开始吞噬他体内散逸的真气,壮大自身。他心中有些惊慌,狼牙棒挥舞的节奏慢了一拍,胸口正好露在陈惊雷的剑下。
陈惊雷剑势一挑,往雷兴的胸口刺去。而此时,那道剑气钻入雷兴体内一个重要穴道中,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将雷兴的穴道刺破。顿时,雷兴聚集真气的速度就大幅下降。完全来不及防御,胸口就被陈惊雷手中的宝剑刺透。
这时,趁着陈惊雷的剑还陷在雷兴身体中,没有拔出来,蒋莫挥舞短剑向他的喉部划来。他身子向后一仰,险险避过,不过还是在喉间留下了一道血痕。他拔出长剑,向蒋莫的左肩斩去。突然,他耳畔传来尖啸声,他双脚向前一迈,剑势一转,向后急挥,正好抵住雷兴的偷袭。
原来雷兴的心脏不同于一般人,长在右边,也就是所谓的“右心人”。靠着这点,救了他无数次性命,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栽在他的狼牙棒下,化作索命冤魂。
陈惊雷能够从雷兴的狼牙棒下逃得性命,一来是他反应灵敏,二来是刚才那道剑气刺破了雷兴的穴道,使雷兴真气外泄,动作变钝。第二点至关重要,否则,他今天真的是唯死而已。
雷兴运转真气,想要修复破损的穴道,可是那道剑气顽强得很,坚持了半分多钟才被他消灭。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这半分多钟足够陈惊雷将他杀死了。
他一抬头,提起狼牙棒正要向陈惊雷袭去,一抹寒光直奔他的咽喉而来,他的眼神中从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那些被他杀死的无辜之人,不知道他们临死前是不是和他一样。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剑尖在他喉间轻轻划过,留下一道一寸多长的血痕,剑气入体,将他体内的生机彻底湮灭。
陈惊雷杀死雷兴后,剑尖虚空一点,右臂向外一挥,一道狭长的剑芒袭向蒋莫。蒋莫剑势一顿,弯腰避过这道剑芒。趁此机会,他凌空向后一转,与蒋莫拉开距离。
蒋莫看一眼地上雷兴的尸体,没有半点表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双眼微眯,目光就像剑芒一样,璀璨、锋利,一般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若非陈惊雷此时正是胆气正盛之时,否则,被他目光一扫,也要如大多数人一般,丧失与他对战的勇气。
“很好,你很不错。”两人对视了一会,蒋莫开口道,语气中不夹带任何感情。
陈惊雷心中无喜无悲,无名剑诀在他眼前出现。恍惚间,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似乎触及到了无名剑诀的核心。
“来吧。”陈惊雷淡淡回应道。右手一动,长剑一挥,一道寒光在空中划过,平刺向蒋莫。就这么平平一剑,没有任何花招。
可是在蒋莫眼里,这一剑却将他的退路全部封死,避无可避。他本欲举剑相迎,可是却无处下手,根本想不出与之对抗的办法。可是长剑发出一股莫名的威势,慑人心神,令他生不出与之对抗的心思。这一剑实在是太强了,他平生仅见。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剑之威,竟至如斯!在他惊诧的目光中,一道寒光闪过,他就此气绝。
看着地上的尸体,陈惊雷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他不是没见过血,死在他手上的动物绝不在少数。按照佛门的观点,他是罪孽深重,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可是杀人,他还是头一遭。虽然他知道,这些人身上煞气弥漫,都是罪孽深重之人,杀死他们虽然算不上是扬善,却也算得上是除恶。他们不死,以后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要死。可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死了,还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心情才有所好转。陈父走到他身边,向他说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之后,他就开始了闭关,一心参悟无名剑诀。
一天后,一队铁骑来到陈家村外,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向田地里正在劳作的村民大喝道:“陈惊雷是谁?快叫他出来!”
“陈惊雷,他们是来找陈惊雷的?”
“也不知道惊雷这孩子是怎么得罪他们了!唉!”
“也许他们来找他是好事呢?”
“会不会是他被城里哪家的小姐看中了,请他去成亲的。嘻嘻……”
……
陈家村不过是宁城外面十分普通的一个村庄,有些人连村子都没有出去过,何曾见到过这等场面。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低头议论起来。
“陈惊雷是谁?快快叫他出来!”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再次大喝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可违抗之意。
说完,拔刀出鞘,一道璀璨的刀芒激发,村子门口的大柳树就拦腰而断。村名全部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村民们虽然见识浅陋,但也知道刀芒只有突破到先天境界才能发出。也就是说,中年男子最低也是一位下品武士。下品武士,陈家村形成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出现过一名。这多年来,也不过出现了几名上品武者。当然,他们不知道,他们村中现在就有一名下品武士。关于自己是下品武士这件事,陈惊雷和他父亲都没有对外宣扬,只告诉了他的母亲,所以村里人并不知道。
“陈惊雷是谁?他再不出来,我就屠了陈家村。”银甲中年男子再次喝道。
“不知道阁下是谁?居然要屠了我陈家村?”中年男子话音刚落,一名二十岁左右的蓝衣青年男子从浮云山中走出,向他冷声道,语气中竟带着几分不屑。
修炼了一天,陈惊雷的心情恢复过来,闲来无事,就去浮云山打猎,放松放松心情。在山上转了一圈后,他就下山,回去准备继续修炼。他刚走到山脚下,就听到中年男子要屠村的话。
中年男子大怒,一名山野贱民居然敢这样和他说话。他打量着陈惊雷,向他问道:“你就是陈惊雷?”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就乖乖跟我走,不是的话你就可以死了。”
“你有什么能力可以随便定别人的生死?”
“因为我比你强?”
“比我强?”陈惊雷仰头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
“受死!”中年男子面色铁青,怒道。
只见他拔刀出鞘,一道凌厉的刀芒斩向陈惊雷。陈惊雷双脚交错,向后退了一步,身子向后一仰,避过这道刀芒。
“你如果就这点本事,也敢说出屠村的话?来而不往,非礼也,吃我一剑。”陈惊雷挥舞手中长剑,一旦剑气射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心中微惊,神色中多了几分凝重。但也只是微惊而已,并未真正在乎。这点剑气,还不足以给他造成威胁。他运转真气,拔刀一挥,剑气就被斩灭。
陈惊雷微微一笑,脚尖点地,真气绕于足下,纵身一跃,凌空飞腾,长剑一挥,斩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并不惊慌,就像料到了他会这样做一般。拔刀一挥,一道剑芒斩向他。他向右虚踏一步,避过这道刀芒。可是中年男子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连续发出几道刀芒,将他上下左右全部封死。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剑势一顿。就在他快要被那些刀芒击中的时候,他剑势一转,一股古朴厚重之意从剑身散发而出,笼罩那几道刀芒。那几道刀芒迅速减弱,他长剑一挥,轻轻松松的就将他们全部斩灭。而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不带着一丝凡尘气息,恍若真仙降世。
“剑意!你居然领悟了剑意!”中年男子不可思议的惊呼道,他想不到陈惊雷居然领悟了剑意。
他看着陈惊雷那还略显稚嫩的面庞,心中十分惊讶,情不自禁的脱口惊呼道:“妖孽!真是妖孽!”
剑意的全称是剑道真意,是武道真意的一种。他修炼四十余年,离成为中品武士也就只有一步之遥,可依然没有领悟武道真意。他想不到陈惊雷如此年纪就领悟了剑意,这份天赋在整个宁城也难以找到与之比肩者。不过陈惊雷的天赋虽然很高,但终究也只能在宁城称雄。一想起府中的那位小姐,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啊,陈惊雷和她相比,就只有给她提鞋的份。当然,他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陈惊雷本来要和他继续动手,听到他这句话,剑势一顿,眉头皱起。中年男子不动手,他也不好动手。
“陈小哥,刚才是在下无礼了,还请恕罪!”中年男子向他拱手道,语气真诚,没有半点虚假。
他现在是对陈惊雷心服口服,刚才那一剑,让他“一剑倾心”。而且他也知道,陈惊雷领悟了剑意,根本不是他能对抗的。想起刚才的狂妄之言,他满脸通红,十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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