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这么一说,堂内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因为他们当中有不少人确实诅咒过她们母子俩,景恒脸色越沉了下来。中文≥w﹤w﹤w<.﹤8﹤1≦z<w.
褚太后变了变神色,眉头蹙成了川字型,小家伙踮着脚瞅到了,瘪瘪嘴继续道:“太后娘娘,您看您,还在生气呢,这有啥好气的呢,那歹人不就是送了件寿衣吗,还没把您怎么着,想着钺钺出生那会,我和我娘差点被人害死,我们不照样开开心心的,也没有生气呢!”
小家伙很嫌弃地瞥了一眼褚太后,一副你小肚鸡肠的样子!
褚太后和皇后神色凝重起来,皇后更是掐着手中的手帕,心虚地开始冒汗。
景恒又笑又气,笑得是小家伙这番话说的有意思,气的是自那薛嬷嬷死后,所有线索都断了,两年了,至今还没有找到蛛丝马迹,他有些懊恼!
云容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说他什么好呢!
倒是景涵握紧了他的手,她到底是个懂事的孩子,小眼神里有些心疼。
众人心思各异一声不吭时,小家伙一个人说得津津有味,就差没跟他娘一样啃着瓜子唠嗑了,“所以说太后娘娘您别气了,人反正都是要死的,您瞧我那外祖爷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他还要再说的时候,云容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这儿子怎么说呢…..还真不愧是她生的!
他一提云啸天,褚太后立马瞪圆了眼,都翻出了眼白,就恨不得吃了他!
提谁不好,为什么要提云啸天!杀千刀的!你们母子俩就是来克她的吗!
不得不说,景文钺这股聪明样这股嚣张样…活脱脱一个当年的云啸天呢!
褚太后愤愤的想要抓什么东西去砸他!年迈的身子都开始抖,俨然一无计可施的老婆子,哪里还有一朝太后的威严!
“母后…”皇后和徐嬷嬷连忙去安抚她,端茶倒水的给她压下怒火。
小家伙眨着可怜兮兮的眸子,望着他娘,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刺激褚太后了!
云容苦笑地摸了摸他的头,抬头与景恒相视一眼,二人纷纷暗笑。
时间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过去了半个时辰,外厅还能听到秋霖正在一个个盘查的声音。
这么沉默怪异的气氛终于让两个人沉不住气了,云容和景文钺越轻松惬意越一副跟我无关的样子,景仁和景玄就越悬心,景玄后背已经汗湿了,握着拳头的指节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了。他阴着眼暗暗瞄景仁,却见景仁看都不看他!
景仁心里自然比他好不了多少,只是他到底是皇长子比景玄沉得住气,就算查出来不是景文钺,那也是景玄动的手,那寿衣虽然是他给弄来的,可压根就没经过他的手,从入宫到掉包都是景玄所为,他告诉自己一切有景玄担着,跟他无关,跟他无关。
可饶是如此,额头却依稀可见一层细汗。
二人均低头坐在案几上闷不吭声。
褚太后到底是养尊处优多年的老人了,激动了片刻便平静了下来,她还在想会是什么人下的手,如果不是宫妃…难不成…褚太后瞬间眉心一跳,她将一道锐利的目光朝景仁投去!
赫然现那个家伙有些坐立不安,而比他更坐立不安的则是他身边不远处的景玄!
褚太后何等人物,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凭景玄一人自然布不了这个局,如果再加上皇长子景仁,事情便不一样了!
景仁有皇后和褚家的庇护,出宫的机会很多,如果东西是他弄来的,又让景玄去背黑锅,那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唉!两个小家伙哪里会是秋霖、覃信这等老狐狸的对手!
恐怕再过一会,事情便查的水漏石出了!
就算表面上看来是景玄,可景恒难道查不出背后是景仁在捣鬼?
两个小家伙这点手段在景恒眼里算什么?连水花都不够格!
你瞧,景文钺和景涵还在厅中围着云容打转转,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呢,而景恒呢,看着她们母子俩眉眼里都是笑。
还查什么!还有什么可查的!
亏她的好孙子,想借着她的手来对付景文钺!还是用了这么忌讳的手段!
褚太后忽然觉得很失望很颓丧,即便景仁已经十二岁了,可他的胸怀和气度比之两岁的景文钺差的太远!
小家伙那股子坦诚和昂然的神态,真真像极了云啸天啊!
褚太后不甘心地闭了闭目,握着手中的助杖,疲惫地开口了:“皇帝,不要再查了!此事不必追究!”
褚太后突然出声让众人都惊讶住了,云容拉着两个小家伙制住了他们的嬉闹,看着褚太后有些不明所以。
“母后,朕必须要查,看是什么人有这等歹心来咒母后!儿子必不放过他!”景恒言之切切,
听得景仁和景玄一阵麻。
褚太后摇摇头,叹气道:“天天刚刚说得对,不是咒几句老婆子就真的能死,这是除夕,明日是元日,皇帝还有很多事,不必为此事大动干戈,就当为母后惜福吧!”
褚太后颤颤巍巍地起身,是准备退席了!
褚太后不给景恒反驳的机会,就准备走,下了阶后她扭头看着景恒:“皇帝送哀家去暖阁歇息吧!”
景恒沉吟道:“是!”
看来她有话跟他说!
等到景恒亲自扶着褚太后出里厅后,稀里糊涂的皇后只得让众妃回去了,再吩咐人带着各皇子公主歇息,自个儿也往后头去了!
她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为何母后突然不查了!
她一直侯在外头,看着暖阁内景恒挺拔的身影。
褚太后在徐嬷嬷地搀扶下坐了下来,她靠在塌沿抬眼看着景恒,这一望似跨越了近二十年,似乎景恒还是当年那个俊逸潇洒的少年,只身上马奔赴柔然!
她也曾站在明光殿二楼望着他一袭白衣飘然出宫的身影,眼前的景恒虽然沉稳内敛了不少,可眉目相貌犹如当年那明润如玉的少年。
“景恒,母后是看着你长大的,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从柔然回来争夺太子之位时,母后也是站在你这头的,如果说唯一对不住的地方就是将若兰塞给了你…”褚太后语气前所未有的和缓,那双漆灰的眸子也似历经风霜后的宝剑褪尽了锋芒,只余星星点点的疲惫和朴实。
景恒眸光一黯,嘴角微微苦笑,却没吱声。
“母后最不后悔的事就是把大桓交到你手中,你比你父皇出色太多!”褚太后由衷赞赏道,
景恒勉强一笑,“多谢母后的扶持!”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早点去歇息吧!”
“是!儿臣告退!”说完景恒施了一礼,转身下阶准备走。
就在景恒正要掀珠帘离去时,身后传来褚太后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景恒…是时候立太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