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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诗曰:

多年娇儿失,全无踪与迹,从此断消息,生死长相离。

泥牛入苍海,风筝脱绳去,常常疑子在,天涯哭时时。

书接上回,话说华音询问起那年轻人脖上那块玉佩,那年轻人目中流泪道:“老恩公,您救我一命,恩重如山,好比再生的父母,我岂能隐瞒于您,说起这块玉佩,关系到我华念祖的身世,我还要凭着这块玉佩去归宗认祖,去寻找我的生身父母……..”

牛鼻道:“不妨你就说于我等听听,那青年说出他的一番遭遇来……

二十年前,一个汉子贼眉鼠眼,骑着一条毛馿,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在痛哭地啼哭着,口里一个劲的哭嚷着:“我要回家,我要找爹,我要找娘……”

那汉子吼道:“你再哭我就摔死你。”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妇人,慈眉善目,她拦住了这个汉子,逼问道:“这孩子你是偷的,还是抢来的?”

那汉子看是个独身的妇人,一声笑道:“偷来的,抢来的,你管得着吗?惹恼了爷把你一同送过江,卖给蛮子。”

那妇人怒道:“原来你是一个拐子,不要走,放下孩子。”

此人后来便是华念祖的养母,姓王名雁儿,后来出家,道号:道净,精通武功。王雁儿抽出宝剑向那汉子扑去,那汉子惊慌失措,丢下孩子,跳下馿,一头钻进路旁的庄稼地里。王雁儿没有去追赶那贼,抱起摔得半死的孩子匆匆而去。王雁儿在这一带苦苦寻找三日,没有打听到孩子的父母,只好带回苏州乡下她的娘家。王雁儿抱着孩子回到了娘家,见到了兄嫂,她哥哥问:“到了沂州没有?”

王雁儿道:“那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做了知县又娶了知府的女儿,于我拒不相认。”

王嫂问:“这个孩子哪里来的?”

王雁儿:“捡来的。”

王嫂嗤之以鼻道:“你乃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捡孩子?真是无聊了。”

王雁儿道:“这孩子聪明伶俐逗人喜爱,我要养活他,收他做儿子。”

王嫂道:“你以后就不再嫁人了,带着孩子找不到好人家的。”

王雁儿道:“嫁人,嫁人,嫁不到好人那是造罪。”

王嫂极不乐意地走出屋去,哥哥走上前来,端详着这个孩子道:“看他脖上还挂着一块玉佩。”

王雁儿道:“玉佩上有个华字,我想便以华字为姓,他的名字我以给他取好了。”

哥哥问:“叫甚?”

王雁儿道:“华念祖。”

从此,王雁儿和华念祖母子相依为命在娘家生活,华念祖七岁送进南学攻读,王雁儿对儿子充满着无限的希望和全部的寄托。可是嫂子总是说三挑四,势逼雁儿嫁人,王雁儿心里只有儿子,一怒便出了家,做了尼姑。华念祖为了报母之恩,用心苦读,考得功名,于山东兖州下属一个县上任,做了知县。但他时刻不忘老母,这次微服回苏州接母去山东,途经此地,下马小解遭到了蛇咬……

华念祖讲大这里,老华音大喜道:“我要你脱下你的上衣。”

华念祖惊讶地:“老伯?”

牛鼻道:“他要看看你的前胸。”

华念祖:“看我的前胸?”

牛鼻道:“他也有一个失散二十年的儿子,他儿子的前胸有一块胎記,形如月芽。”

华念祖大惊道:“我的前胸也正有一块月芽形的胎記。”

只见牛鼻哈哈笑道:“天生好心风调雨顺,地生好心五谷丰登,人生好心必有好报,这乃摔不破砸不碎的真理。”

华念祖问:“道长,您是?”

牛鼻道:“无量佛天尊,善哉,善哉。”

侯元道:“他就是牛鼻老道。”

华念祖道:“您是?”

朱仪不耐烦地:“别在啰嗦了,老神医等着认儿子,他是侯元,我是朱仪,你快脱衣服吧。”

华念祖不敢怠慢向牛鼻三人跪下道:“三位王爷在上,下官华念祖叩拜王爷大人。”

华音道:“您是牛鼻老道?”

只见华音噗通跪倒在地,撲爬数步抱住牛鼻的双腿放声大哭道:“道爷,王爷,为小老儿作主哇,为我惨死的女儿伸冤报仇哇。”

牛鼻扶起华音道:“仇要报,儿子也得认。”

只见牛鼻向华念祖用手指去,华念祖的上衣自然脱去,老华音盯目看去,华念祖的前胸那块熟悉的月芽胎记展现在眼前。“儿哇……”

“爹……”父子抱头大哭。

一首悲欢离合的歌:

望云思父母,巢倾分彀,寂灭天年,有二十春秋。

从那时候,日西残暮,恨是无从团聚,洒泪难收。

春阳素商,娘哭得断头,华家人,怎得绝嗣无后?

梦里成追感,苦水长流,肝肠寸断,时时悲恨相续。

皇天后土保佑,福至善良门户。多日恒雨,

迎得太阳出,钧天韶乐,喜得相聚。

牛鼻道:“你们是好心感动天和地,别在哭了,恶鬼录已经提示,陆广,杨月娥这两头恶鬼明日当死,老人家,我送你父子二人回洪泽县城,需得如此这般…….”

华家父子道:“是,多谢道爷,多谢王爷。”

红日西去,天色悬晚,千家万户亮起了灯火。牛鼻,侯元,朱仪趁着蒙蒙的月色,跳上华音的房顶,三人悄悄地在房上等待着。

侯元道:“我们是守株待兔。”

朱仪道:“不,我们是坐屋待鬼。”

侯元道:“无事也是无事,闲着还是闲着,何不如,对着月光饮几口美酒,这里却是别有的风味。”

朱仪道:“此时此刻,在这里饮酒吃肉,却是神仙也没有的待遇。”

于是,一个摘下掖下的酒葫芦,一个从怀中取出肉来,你来我往饮起酒吃起肉来,突然一阵敲门声……陆广心怀鬼胎来到了华家的大门前敲起门来,门内华音道:“来了,来了,你是何人?”

华音开了门,陆广扑进院子里。穷凶极恶的陆广扑进院子,伸手揪住华音的长髯,硬将老人托进房去。陆广将老人托进房内,亮出宝剑吼道:“你告哇,老东西。”

华音骂道:“没有人心肝的陆广,想当初你流浪街头,乞讨要饭,被毒蛇咬伤,九死一生,是何人救了你?是何人收留了你,又是何人传授了你的医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你,又丧心病狂地害死我的女儿,莲儿,你不得好死。”

陆广冷笑道:“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能值几文钱,我不得好死,哈哈……我道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华音怒道:“千刀万剐的负心贼,你是如何害死了我的莲儿?”

陆广哈哈大笑道:“鱼得水而相忘乎水,它不是鱼,是龙,我陆广成龙了,虽然你父女有恩于我,这也是我回报你父女最好的办法,你女儿被我强塞进五毒丸,毫不痛苦地死去,你,去吧,我只一剑下去,今夜三更天就会见到你的宝贝女儿了,这也是我的一番美意,更是对你的回报,哈哈……..你也该走了。”

陆广举起宝剑相陆广刺去……

“你这头该死的恶鬼。”牛鼻,侯元,朱仪的出现,陆广身不由己的丢下宝剑跪在华音的面前。

第二日,华念祖身坐大堂,牛鼻,侯元,朱仪坐在两旁。陆广,杨月娥跪于堂下。华念祖一声令下:“将杀人犯陆广,杨月娥推外斩首。”

“是。”众衙役齐声答应,将陆广,杨月娥押下堂去……

杨飞被革职为民,华念祖调任洪泽县,又将他的老恩母王雁儿接来洪泽县,颐养天年。

正是:

作恶天命短,行善子孙昌,福与造化深,名与作为香。

问起人生路?前人是榜样,忠厚传家远,读书处事长。

牛鼻,侯元,朱仪第二日与华音父子告辞,离开了洪泽县。他们说说讲讲向前走去,抬头一看,这乃羊肠小路,弯弯曲曲,他们走到一大片树林里,只见树密林深,遮天影日,阴气森森。

牛鼻道:“这里是贼人打劫的好去处。”

侯元道:“鬼都不怕还怕贼吗?”

他们正然说话,几声锣响,从林中杀出十数名强盗,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形态粗犷丑陋,手里拿着一口明晃晃的杀人钢刀,一声大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朱仪哈哈大笑道:“大哥,你日后改行吧。”

侯元道:“老三,你要大哥做甚?”

牛鼻道:“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们说,我这个道人做哪一行好?”

朱仪道:“做个算命先生,你刚刚说到有贼,贼果然就来了。”

牛鼻:“算命先生?算命乃骗人的勾搭,我一个出家人岂能鼠猫同眠,还是做个屠夫,杀个猪,杀个狗的,我三弟,你说呢?”

朱仪道:“那我就不愁没有肉吃了。”

侯元道:“市上狗肉涨价,活狗也买不到,因此难能买到真狗肉来,都是些贼肉。”

朱仪问:“贼肉?”

侯元侃侃道:“抓几个拦路抢劫的贼子,把皮一剥,和狗同锅,煮熟了挑上长街,谁人能分出是狗肉还是贼肉,来个以贼充狗。”

这些贼一听是骂他们的,个个愤怒扑了上来。贼人吼道:“快快留下银两和衣服……”

牛鼻问:“还要衣服?”

贼人道:“若是爽快便不要你等的性命。”

牛鼻道:“如此说来,不要人命的贼尚还是好贼?”

侯元道:“看来贼母生九子,子子不同父,贼有九种,种种不同宗。”

贼首吼道:“你这厮张口是贼,闭口还是贼。”

朱仪道:“自然贼字不堪入耳,你们就不要做贼。”

牛鼻道:“一日披贼皮,三代脱不掉。”

那贼首勃然大怒,举刀向牛鼻扑来,侯元笑嘻嘻地挺身拦住道:“大毛贼,不要杀他,银子都在我的身上,他是一个管账先生,你们要银子,就奔我来吧,我再问问你们,还要不要我手里这件东西?”

那贼向侯元手上看了看,摇摇头道:“一根黑不溜秋的烧火棍,要它何用?”

侯元扑哧大笑道:“你是一个不识货的东西,这乃乌金铸造,一百八十斤,你还是收下吧,恶鬼不要走,吃我一棒。”

侯元说到这里举棒向贼头打去,那贼几乎成了一块肉饼子,那些贼一看侯元大棒的如此厉害,个个胆战心惊,魂飞魄散,一哄而散,四处奔逃。

牛鼻用手一指,喝道:“回来。”

那些小毛贼真得都回到了原地,齐沙沙地跪下,纷纷哭喊:“道老爷,好汉老爷饶命,饶命……”

牛鼻斥道:“你等听着。”

众贼道:“道老爷,小人愿听您教诲。”

牛鼻道:“在世上做哪一行不比做贼好?士农工商,耕读渔樵,皆是活生之道。古语云,宁看贼打,不看贼吃,做贼做盗,岂能光彩,身落官府,必定身败名裂,甚至丢了性命。”

一个贼人哭道:“道老爷,我们做贼是官家逼得。”

贼的这句话直气的侯元哇哇怪叫,举起降鬼仗,怒声吼道:“听说有逼良为娼,哪有官家逼民为贼的道理,无稽之谈,无稽之谈,该打。”

牛鼻拦住道:“二弟息怒,让他把话说完,再打也不迟。”

那贼放声大哭道:“老爷,您们听我道来:

“淮阴县,官如虎,生吃活人骨不吐,人头税,分男女,

一条生猪税半头。早春时,种入耧,先交银子后动土。

中秋节后要开镰,纳过税务你再收。官欺贼讹孬种赖,

最怕官家死爹叔,捧着银子买孝戴,不会哭的也得哭。

入学堂,把书念,需交银子一百五。双阳道,官兵堵,

不交银子你别走。买条船,去捕鱼,交款项目十四五。

老百姓,日月苦,要想开门先瞅瞅,早起摧粮来三个,

午时官差还不走。天晚太阳落下山,肚里闷气还未出,

又来敲门凶如虎,地保扑来又逼租。百姓榨干一身油,

阎王不嫌小鬼痩,油干肉净只剩骨,还要狠狠吸三口。”

侯元听到这里丟下降鬼仗,扶起那个满脸是泪的贼人道:“如此说来你们真得是被官逼无路可走,才来做贼?可恼可恨。”

又一个贼人哭道:“官逼民难生,刚刚收下粮食,就被官家搜缴一空,家无粮米动炊,我娘悬梁自尽,妻子被人贩子拐骗远走他乡。万般无奈,我才认贼作父,不求杀人放火,只求弄得一碗半勺,来养活家中年过花甲的老父亲。”

牛鼻问:“皇上铁定法律,一亩田一分税。”

一个贼人道:“世上没有亩打万斤粮的田土哇。”

牛鼻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是淮阴县地带?”

另一个贼人:“正是淮阴县。”

朱仪问:“何人做得知县?”

一个贼人道:“老奸贼刘三吾的外生,齐泰的侄女婿,此人姓臧,名百里,姓脏人更脏,贪财无厌,好酒无度,贪赃枉法如常。”

侯元道:“休怕,休怕,燕王朱棣,收复江山为期不远,你们就会拨去乌云见青天。”

一个贼人哭道:“青天来晚了,贪官贪满了,百姓整惨了,女人压扁了……”

一众贼人放声大哭,牛鼻兄弟三人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朱仪开了口道:“大哥,我十日不吃肉,把我们的银子分给他们?”

侯元道:“我侯元一个月不饮酒。”

牛鼻道:“这乃杯水车薪。”

朱仪道:“饱不求一斗,饥却求一口。”

牛鼻:“好,把银子分于他们。”

众贼人接银磕头谢恩:“谢谢道爷爷,谢谢好汉爷爷…….”

牛鼻兄弟三人进了淮阴县城,太阳已经落去,大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看前面大街旁有棵大树,他们向树下走去。

侯元道:“我们是从铁山来的。”

牛鼻问:“此话怎讲?”

侯元道:“没有一点铜气,三弟,今天我等身无分文,你我有言再先,你十日不吃肉,我一个月不饮酒。”

朱仪苦涩地笑道:“说得容易做得难,不管怎么说也还得吃饭,连吃饭的钱也没有,这如何是好?”

侯元道:“大哥神通广大,变化一些银子又有何难。”

牛鼻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变化的银子如何能在社会上流通,转眼间就无影无踪了,那是鬼化狐,若是真有变化金银的手段,何必千辛万苦来为燕王筹备军需。”

朱仪道:“有了,有了。”

侯元问:“三弟,你有了什么?”

朱仪道:“你真没有记性,何时得了健忘症,我那大嫂,二嫂是怎么和你们相识的,尤其是大哥出家人,化缘,乞讨,那是老本行。”

牛鼻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过弯处自然直,再说,化缘,乞讨,不偷不盗,也不丢人,三条路当中行,乞讨要饭为了穷。”

侯元道:“那就要吧。”

牛鼻道:“天要黑了如何要,明日再说吧。”

朱仪问:“今日夜里何处安息?”

牛鼻指了指大树道:“背靠大树好乘凉。”

朱仪道:“乘凉?何时候?这是深秋。”

侯元道:“做官人用的是俸禄,伏鬼的人用的是鬼钱,明日去大街上看看,有没有恶鬼转世,向他弄一些盘费钱。”

那树甚是高大,虽然是深秋,叶子尚未落完,好似一顶大大的罗帐,虽然能遮露挡尘,却不避风寒,凉风飕飕,牛鼻三人难能安眠。侯元道:“大哥,天如此寒冷,能睡着吗?”

牛鼻摇摇头道:“想睡难睡,想眠难眠,寒风蠲困,思安难安,恶鬼不尽,罹难人间。”

侯元道:“自然睡觉不成,你取出你传世家宝,那支铜笛,你吹我与三弟唱个曲儿,就能混过这难眠的一夜。”

牛鼻道:“好。”牛鼻取出铜笛,兄弟三人便一吹二唱起来。

《夜半乐》:

镜水明月当头,枯叶秋树,落魄枝下眠,有万千心緖。

夜风萧萧,鸡鸣深处,人静不语。惟闻群犬呼咬,

飘露若雨,看远方,人地皆生疏。

望空星光闪闪,牛郎织女,天河两岸,难相聚。

几片行云归去,飞雀零语,楚月掩映,驱下铺是袍服。

谁人信得,太白至,街头露宿。

到此因念,影单形孤,悔不当初,老百姓有个太平日,

吾无忧,苦累心中亦是甜。走天下,甘愿为国家,

哪怕是粉身碎骨。

好不容易,一夜过去,牛鼻兄弟三人在大街上百无聊赖地行走着,正往前走,迎面来了四个汉子。

侯元道:“鬼来了。”

牛鼻,朱仪向那四人看去,乃纨绔子弟,各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扇子,摇摇摆摆向前走来。

朱仪掩口笑道:“真乃不知四季春秋的蠢鬼,大老凉的秋天还搧扇子,离回家的路不远了。”

牛鼻低声道:“二弟,该你去要盘费钱了。”

侯元笑道:“四鬼大街行,侯爷随后听,讨要饮酒钱,不烦走一程。”

于是侯元跟随四人身后向前走去。一个红脸汉子道:“前面有个茶馆,老板娘子有几分颜色。”

一个黑脸的汉子道:“你我四只虎,吃遍淮阴府,那老板娘子自然有些颜色,找她陪陪去,敢摇摇头,就掐死她。”

四贼说好便好,向那茶馆奔去,侯元兄弟三人尾随其后也向茶馆走来。茶馆内有许多茶客见来了这四人,一吙而散,声色惧变,纷纷夺路而走,四贼大摇大摆地进来,那茶小二急忙迎上前来,满脸陪笑道:“四位公子爷请。”

茶小二殷勤地为四贼看座沏茶,侯元在前,牛鼻,朱仪随后也进了茶馆,在另一个茶桌坐下。

一个黄面贼拍桌高声道:“小子,快喊你老板娘来服侍爷。”

茶小二不敢违背,只得向内跑去。这四个贼却趾高气扬地咏月嘲风乱皱吟,谈古说今颠倒诗。

黑脸道:“秦朝有位关老爷,他保周王坐天下。”

红脸道:“秦始皇宠爱妲己女,勾引庞娟害孙殡。”

黄脸道:“猪八戒保着济公去取经,孙猴子拜申公豹为师……”

侯元在一旁直气得哇哇怪叫道:“你爹姓王来娘姓李,小野种生来能随谁?孙猴子何时拜过申公豹,侯爷一时气歪了嘴。”

那个黄脸贼道:“他在骂我?”

他正要发作,老板娘捧着一盘银子姗姗走来,来到四贼的面前,触景生情,谈笑风生地:“什么风将四位爷吹来了?”

四贼向老板娘贪婪地看着。花脸贼嘿嘿笑道:“什么风?是阵美人风呗,还不是老板娘长得俊,水灵灵的眼睛给勾来的吗?”

四贼一阵哈哈的狂笑……

老板娘笑容可掬地说:“能在宝地开一茶馆,就仰仗着四位爷的关照,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四位爷笑纳。”

老板娘将银子放到四贼的面前,被侯元看得清楚,只见他一招手,那盘里的银子全部飞到侯元的面前,侯元甚是欢喜将银子装进怀里,沾沾自喜道:“侯爷又有银子买酒了。”

牛鼻向那个空盘子吹了一口,那盘子里便满满的又一盘“银子”

花脸贼哈哈大笑道:“老板娘虽然不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道也是个大美人。爷等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银子虽好,哈哈……”

那花脸小子便去搂老板娘的腰,黄脸贼就来吻老板娘的脸,这些贼竟在这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动起手脚来。老板娘又急又怕,嚷道:“公子爷,使不得,使不得……”

侯元看到这里勃然大怒,高声叫道:“茶小二好不懂道理,来的都是客,四海皆兄弟,金砖不厚,玉瓦不薄,为何我兄弟三人来你茶馆已经多时,不来沏茶?”

那老板娘与茶小二而无可奈何。

朱仪却拍起桌来高声嚷道:“认鬼不认人的狗东西,还不来沏茶等待何时?”

这时,那个红脸贼怒气昂昂站了起来,端起他的残杯向牛鼻三人走来,来到牛鼻他们的桌前一声冷笑道:“我问你何时能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侯元哈哈笑道:“我侯元最见不得那些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无赖,柿饼子脸,你个短命鬼,害了多少黎民百姓?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要送你回去了。”

红脸贼怒道:“回哪里去?”

侯元道:“哪里来还要回到哪里去,十八层地狱是你的老家。”

红脸贼咬牙切齿地骂道:“哪里飞来的野鸟,在爷的脚下还敢顶嘴,看我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大卸你八辬,你也打听打听熙来攘往的,与四大金刚作对,能有几人能活着走出淮阴县。”

侯元也哈哈大笑道:“恶鬼,被我碰上的恶鬼,没有一个还能再留在人世上继续作恶。”

红脸贼恼羞成怒来个饿虎扑食扑向侯元,侯元不慌不忙来个顺手牵羊,弄了个红脸贼狗吃屎,一头栽倒在地,鼻子眼睛一塌糊涂,满脸是血,痛得他拼命的嚎叫着。那三名恶贼一看同伙吃了亏,一齐扑了上来,凶颜毕露,拔出刀刃,呀呀地怪叫着。朱仪大义凛然走向前来,冷笑道:“正是一副疵牙裂嘴,恶鬼之像。”

只见朱仪飞起一脚将黄脸贼踢翻在地,又一脚死死地踏住他的胸脯,向黑脸,花脸两个恶贼厉声道:“放下你们手中的刀刃,我饶他一命不死。”

朱仪脚下的红脸贼苦苦地哀求着:“好汉爷爷饶命,好汉爷爷饶命……”

老板娘泗泪磅礴,跪在朱仪的面前哭道:“好汉爷,算我求您了,放了他吧……”

朱仪怒道:“你这女子好不懂道理,他们明明在欺负你,你却不知好歹,还在为他祈求。”

老板娘哭道:“好汉爷,小女子知道您是见义勇为,可是……”

朱仪问:“可是你?”

老板娘道:“你们是过路的外乡人,哪是在救我,你们走了,我全家就性命难保……”

老板娘说到这里放声大哭。朱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朱仪抬起脚,四贼惶惶逃去。老板娘这才将四贼的来历说于牛鼻三人。老板娘道:“三位好汉爷,这四只虎是淮阴县惹不起的人物,乃县太爷的干儿子,人称四大太保,四大金刚,老百姓谈虎色变,闻风丧胆,花脸绰号通城虎张三,黑脸绰号过城虎李四,红脸绰号走城虎王五,黄脸绰号满城虎马六,他们打遍淮阴,吃遍淮阴,还嫖遍淮阴。”

牛鼻冷笑道:“说来他们无人敢惹,今天不是也惹了他们,我道要看看他们能兴多高的风,能作多大的浪?。”

侯元道:“拔虎牙是我的老本行,打杀几条豺狼虎豹也乃平常之事,比作玩耍,今天来到淮阴县,这几条老虎屁股摸不得,我非但要摸,我还要剥下他们的皮。”

老板娘道:“今日你们打了他们乃开天辟地第一回,他们狐朋狗友遍淮阴,徒儿徒孙满大街,定是搬兵去了,好汉爷速速逃命去吧,淮阴县我夫妻二人也难能立足。”

老板娘说到这里放声大哭道:“可怜我的茶馆是我夫妻二人的命根子,失去了它,何地谋生呢?

”朱仪问:“你丈夫?”

茶小二道:“我正是。”

侯元道:“你们躲几日风也好.”

正是:

做人做事莫逞强,强食弱肉是虎狼。你强你强只管强,

千万不可丧天良,一但遇上强中手,恶贯满盈命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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