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诺归来,第一顿晚饭就来自己家吃,这让许建波感到很有面子。
此时的唐诺,在许建波的眼中,已经不单纯是合伙人,或者是蔡二爷的亲人,因为,唐诺是他许建波的救命恩人,这一点,瞒得住别人,肯定瞒不住他。
唐诺曾经出现在那天晚上的派出所门前,唐诺会一点功夫。
更重要的是,杀手冷利的致命伤,是喉咙上的锐器伤,其他人或许以为凶器是一把尖尖的刀子,但,许建波只要看看伤口的照片,再看看伤口的具体数据,就能很轻易地得出结论。
杀死冷利的,不是刀,而是一把叉子,是唐诺随身携带的烧烤叉!
“小唐,我身上有伤不能多喝,今晚我只喝这一杯。这杯酒,我和小宋一起敬你!多谢了!”
许建波郑重地向唐诺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坐在许建波身边的小宋,也是同样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干。
这是答谢救命之恩的酒!
当天晚上,唐诺来看望许建波,民警小宋恰好也在,于是三个人就坐在了一起。
对于许建波和小宋的敬酒,唐诺坦然受了。
反正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如果唐诺再有意隐瞒,反而显得矫情,其实小宋已经为唐诺打了一次掩护,假如没有当时小宋来告诉唐诺的事情,没准唐诺在接受派出所调查的时候,就露了馅。
“许哥,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唐诺佯装不知。
其实他早就知道冷利是杀手,只是杀手到底是什么,唐诺就不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东西,让唐诺感到很陌生,他现在也搞不懂,到底是世界变了,还是他以前接触不到。
既是杀手,唐诺就能猜到,冷利是拿了某个人或某个组织的钱,故意来杀人!
这个猜测是非常惊人的!
因为,冷利两次现身,对付的都是警察!
对于唐诺的这个问题,回答他的是小宋,他开口说道:“那件案子,连同死者的档案资料,在事发后很快就被市局接管了。”
小宋说到这里,看了许建波一眼,才继续往下说。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案件太大,被市局的刑警大队接管。但,后来我发现不是!我在刑大的朋友说,案子在他们那里只是转了个手,就被国安的人拿走了。也就是说,那个案子走的是非正常途径。”
“哦?一件刑事案件,被国安接手?那真有点怪了。”这一次发出疑问的是许建波。
“是奇怪!”
小宋点头道:“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这个人好像身上有几件命案,而且杀人手段都很残忍!据说,有的案件中的死者,被切开了喉管,慢慢窒息而死!”
听到这里,唐诺仿佛又听见了冷利曾说过的那句话:你会被刀子残忍地割开喉咙,慢慢地死掉!
毫无疑问,冷利就是一个具有变态倾向的杀手。
“宋警官,如果国安最后查出了结果,会不会通报你们派出所?”
“这个不一定,如果案件涉及到国家机密,就不会通报。”
宋警官随口又补充了一句道:“我看这件案子八成不会通报了,好像国安接手的时候,为了案件应当归谁负责,和刑大的人吵了起来,还拍了桌子。呵呵,这帮大爷!”
唐诺听得一激灵!
听小宋的意思,国安是不顾刑大的阻扰,强行接受了冷利案件。
这就很有趣了,按道理来说,除了拥有『查看术』的唐诺,不应当有人知道冷利的真实身份,那么,国安所做的事情就值得怀疑,唐诺甚至能作出一个判断:
国安的人,已经知道了冷利的身份!
国安的人又不是神,他们凭什么知道呢?
但,有一个人肯定是知道冷利的身份的,那就是冷利的委托人!
想到这里,唐诺真有点害怕了。
如果他的猜测属实,国安内部的某个人,就是委托杀手冷利来对付红庄派出所民警的人,那么,这必然是一件惊天的阴谋!
很不巧的,唐诺已经被卷入这场阴谋之中了。
得出了这个可怕的结论,唐诺连吃饭的兴趣都没了,草草地陪着许建波吃了一顿食之无味的晚饭。
吃饭的时候,许建波开玩笑地说,红庄派出所的所长快要到点退休了,这次他立了大功,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后,接任红庄派出所的所长。
这个消息对于唐诺倒是一桩好事。
最起码,红庄有了许建波坐镇,他的加工厂和餐厅,暂时无忧。
离开许建波的家,唐诺直接就回了加工厂。
他已经想好了,关于冷利案件,还有薛亮、杜良这些人的事情,暂时他应当躲得远远的,只要没人找到他的头上,就不要瞎掺和,这不是胆小怕事,而是他的力量太弱小,掺和不起。
现在的唐诺,还只是LV1的普通人,他也无权无势,连金钱也没有多少。
正所谓庙小难容大菩萨,稍微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让他唐诺死无葬身之地,为今之计,还是一句老话:深挖洞,广积粮,要紧的是提高自己的实力,没实力,干啥都没信心。
宁大学生的军训,为期半个月,唐诺的假期,也就到军训结束为止。
在这剩下的几天里,唐诺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车间里忙碌,其中抽了一天时间,带着严琳回了一趟南湖的家,那是为唐妈做第二次的腿部治疗。
针灸治疗自然是很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唐爸唐妈看着严琳的眼神,十分古怪!
“黑子,这丫头好像比你大了好几岁吧?你们在一起合适吗?”
“妈!严琳就是在为我做事,我们没有正式交往。”
“哦,就算有也没事。我瞧着这丫头身子骨长得很好,是个生儿子的命。黑子,你的事妈不去管,就算你真的和琳丫头有事,那也是好事。不过你可记得,你现在是学生,吃了那么多苦才考进名牌大学,学习不能丢!”
唐妈倒是很开明,就差告诉唐诺,赶紧让她抱孙子。
唐诺心里暗喜,其实他带严琳回家,就是想先给爸妈打个预防针。
对待严琳,唐诺虽然注定不能给她婚姻,但,也不想让她不明不白,最起码必须要让她获得父母的认可,唯有如此,唐诺才会觉得,没有对严琳十分愧疚。
很快,军训时间结束了,唐诺接到了马山训练营的通知,让他直接到宁大校门口去等。
等到与另外三名同学汇合,唐诺才发现,这一次并不是赵尚带队。
训练营带队的干部只是给了唐诺一份军训评价表,连宁大校门都没进,就急匆匆开着车要走。
“请问,赵大队是不是今天很忙?”
“你找赵阎王?估计你暂时见不到他了,他已经调任了,不在马山。”
“调任?去哪里了?”
“哦,这是军事机密,你要真想知道,就打电话问他自己吧。”
唐诺还真没有赵尚的手机号码,当然了,如果打电话问辛震林,肯定能知道赵尚去哪里了,但唐诺想了想没把电话拨出去,其实他和赵尚之间除了道一声保重,真没有太多的话要讲。
古人讲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和赵尚都不是君子,但他们之间的友谊也有那种意境。
时隔半个月,唐老九再次回到宁大校园。
这一次,一切似乎回归了原位,当唐诺走进校门的似乎,没有人再对他指指点点。
大学校园里的年轻人就是如此,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丰富多彩的生活很容易就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唐诺离开的这半个月,足以淡化他在开学之初所造成的轰动。
还有另外一个小原因,唐诺的气质又有了变化。
冒牌眼镜被丢在了一边,唐诺开始以他的真面目示人。
但,经过了半个月的军营生活洗礼,唐诺的身姿挺拔,眉眼还是那般,面容却更加坚毅,线条分明,就连肤色也深了一些,乍一看,与当初伸长脖子站在半空中的唐诺,截然两人,
这一点,从唐诺走进自己在3号楼的宿舍,就能看得出来。
“呀!哥们,你是谁?走错房间了吧?”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宿舍里却有人。
一个正躲在床上玩电脑的家伙,抬头看见唐诺进门,惊讶地叫了起来。
唐诺一看,这人名叫王勃,正是前一次唐诺在7号楼门前没有找到秦秀宁,回到宿舍后,和一个大二生差点打起来的时候,那个劝架的大二男生。
“王勃,我回来了。”唐诺平静地说道。
“我……我去!你不是大一那个疯子吗?”
王勃仔细看看唐诺,叫了一嗓子,随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别介意啊哥们,我没笑话你的意思。嘿嘿!其实我挺佩服哥们你的。”
唐诺把自己的行李随手扔在床上,溅起一床灰尘。
他也不管这些,都是过来人,大二男生的寝室能有多干净,他那张床半个月没人睡,也不会有人帮他打扫。
唐诺过去一屁股坐在王勃床边,掏出一盒中华,自己点起一根,又递给王勃一根。
“干嘛呢?看小电影还是和妹妹果聊?”
“哟,哥们有钱人!……我擦!还果聊,就咱这副相貌,又没钱又没品,哪个妹子乐意和咱果聊?”王勃美滋滋把香烟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然后沮丧地抱怨道。
唐诺哈哈大笑,其实王勃这人还不错,不难相处。
“老王,咱们院大一管的紧吗?”
“哦,咱们商学院的规定肯定老严格了,你们大一基本就和高中生没两样,晚上还得上自习。不过,实际上没一定,要看辅导员,有的辅导员甩手不管事,你就有福了,但你要是轮上个二杆子当辅导员,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
听了这话,唐诺头疼了。
他的辅导员是黄崬,那家伙现在可是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