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昕瑜的声音,一如之前的尖锐,话语间浓浓的幸灾乐祸,分明就是对唐弈琛**裸的挑衅,无一不刺激着唐弈琛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
唐弈琛扫了季昕瑜一眼,他很想揍她一顿,用揍这个词,绝对是轻的,此时此刻,他杀人的冲动,是从未有过的强烈,唐弈琛担心甄蜜,忧心如焚,在没有找到甄蜜,确定她的安危之前,他实在没那个心思和季昕瑜计较。
“你来晚了,裴耀阳他一个多小时前,将近两小时前,就到这里了,两个小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事情都足够了。”
季昕瑜漫不经心的说着,笑的灿烂,但是她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却恶毒无比,丑陋到了极致。
唐弈琛还是没有搭理她,大声叫唤着甄蜜的名字,他一贯清冷的声音,此刻绷的很紧,有一些沙哑,着急担忧,甚至是惶恐的情绪,流露无余。
“她现在正在裴耀阳的身下,婉转曲迎,她快活着呢,你再怎么叫,她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回应你的,你想一下,你冲进去,所看到的,和先前在孙念芝房间看到的一样,当场被捉奸,还是和前夫,她哪里还有那个脸啊?一个二婚,还在婚后给你戴了顶绿帽子的女人,唐弈琛,你还会要吗?你还敢要吗?就算你坚持,唐家和孙家,他们会接受这样不检点的女人吗?而且,这个女人,还害的孙念芝失去了清白,身败名裂!”
唐弈琛转着找甄蜜,季昕瑜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唐弈琛不想听什么,什么难听,她就说什么,她见唐弈琛急的团团转,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脸上恶毒森冷的笑意,越来越浓,里面掺杂着显而易见的恶意,还有成功报复后的强烈快感,她那双眼睛也越来越亮,难以言喻的兴奋。
唐弈琛觉得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但是季昕瑜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手握拳,很紧很紧,手背上的青筋暴出,他那张俊彦的脸,也没了一贯的云淡风轻,阴沉的好像暴风雨前的天空,雾霾重重,让人恐骇。
唐弈琛原本就心急如焚,季昕瑜这样的刺激,无疑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但是他一贯敏锐的神经,这会却好像迟钝甚至麻木了一般,而这样的迟钝麻木,让他觉得深深的无力,他没有心思,同时也没有那个力气,和季昕瑜计较,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甄蜜,尽快找到甄蜜。
至于季昕瑜,不急在这一时,他怀抱着希望,但是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反正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会让季昕瑜生不如死,她现在像个疯子似的嚣张癫狂,由她,他有的是时间,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怎么样?唐弈琛,现在后悔了吧,我季昕瑜不是那么好惹的,伤害了我的人,我必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甄蜜她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喜欢她,如果你不招惹她,她现在可以过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这是罪有应得!”
季昕瑜找来的那两个人,身手很不错,尤其他们的成败涉及到了他们下半身是荣华富贵逍遥自在还是在牢里吃几年牢饭很快就被枪毙,他们自然是拼尽全力,周扬正在里面和他们斡旋,如若不然的话,他要听到季昕瑜说的这些完全不要脸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动手。
季昕瑜看着唐弈琛那张难看的仿佛要滴出墨汁来的脸,大感痛快,愉悦的笑出了声,但是实际上,她的内心,是十分的恐慌的。
她知道,现在这时候,闭嘴求饶,承认错误,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但是季昕瑜现在已经有些魔怔了,她明明心里害怕的要命,但还是不肯低头。
***
房间里,裴耀阳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甄蜜替他止了血,清理了一下伤口,给裴耀阳喝了点水,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下。
裴耀阳止住血后,过了这一会的时间,他手上的痛,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也好看了一些,闭眼休息。
虽然现在裴耀阳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但甄蜜的神经还是紧绷着的,绷的很紧,先前是因为担心裴耀阳意图不轨,而现在,她是忧心裴耀阳睡死过去,醒不过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五月的天,并不冷的,但是她坐在铺了绒毯的地板上,却觉得浑身都在打颤,冷的她直打哆嗦,甄蜜从衣柜里面,找了浴袍,披在了自己身上,想想,她又觉得裴耀阳流了那么多的血,躺在地上,估计也挺冷的,取了床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裴耀阳倒在地上,一直都没有出声,甄蜜担心他睡死过去,时不时叫他一声,和他说几句话,裴耀阳有些时候会应一声,有些时候又一声不吭,他不吭声,甄蜜就哆嗦着手放到他的鼻子探他的气息。
“你这是担心我吗?”
先前甄蜜给裴耀阳处理伤口,见他有气无力的,呼吸都好像有些困难费劲,甄蜜把堵在他嘴巴里面的衣服拿出来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那样做的话,有些冒险,但她更加不愿意背负上一条人命,成为杀人凶手,下半辈子,噩梦缠身,所幸,裴耀阳没有大吼大叫,惊动外面的季昕瑜,也不知道他是良心发现,还是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了。
裴耀阳在地上躺了大半个小时,整个人除了疼痛,渐渐的恢复了一些知觉。
他一直都闭着眼睛,但是他知道,甄蜜怕他冷,给他盖上了被子,说话什么的,也是担心他睡死过去。
“我死了,不是更好?你和我结过婚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泄露出去的风险就少一分,我不会再缠着你,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做你的唐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