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玉’,少跟本王来这一套!”
秦显跟她相处日久,对她的心思也颇有些了解了。。更新好快。听她这么冠冕堂皇地编造了一堆说辞,无非就是想让他打消赐死史俊安的念头罢了。
“王爷,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苏暖‘玉’打马虎眼儿道:“我可是实实在在地为王爷着想呢。”
“哼!那本王还真要多谢你了!”秦显冷嘲热讽地说道。
“不敢当!”苏暖‘玉’明知道秦显是在说反语,却故意装傻充楞。
貌似方诗浣不是和他成亲在即吗?他要是死了,方诗浣岂不是要变成望‘门’寡了?
啊,她真的是很多管闲事。
他死不死,方诗浣寡不寡,关她屁事!
“我又想了想,觉得还是王爷看着办吧!”
史俊安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她干嘛还要腆着脸去救他?
“哦?你不为他求情了?”
秦显‘阴’阳怪气地问道。
“我哪有在为他求情啊?我跟他是两相生厌的人,他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苏暖‘玉’撇了撇嘴,“我只不过是觉得,他现在恐怕也是力求速死,这样岂不是就能……”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没有笨蛋,一听就能理解她的意思。
袅袅死了,史俊安不愿独活,愿意就此共赴黄泉去陪着他。
这样的深情,他秦显比得过吗?
想死,他还真是想得美!
袅袅生是他秦显的人,死是他秦家的鬼!
“呵呵,照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
秦显脸‘色’‘阴’沉,苏暖‘玉’的未尽之语让他如骨鲠在喉,说不出的难受。
“姓史的,姑念你曾是袅袅的忠心护卫,我今天暂且饶你一命!”
也许,袅袅在天之灵,也不忍见他加害于对方吧!
“你马上给我滚,永远也别让我见到你!”
史俊安伤势甚重,心中本已是万念俱灰,只待得秦显一声令下,便让他一命归西,他也好早日找到袅袅芳魂。
谁知道被苏暖‘玉’这么三言两语一搅,他却又改变主意了!
“我不走!”
稍稍恢复了些‘精’神,史俊安怒瞪向秦显,语调低沉而固执。“我绝对不会……一个人离开这王府之中,我要带她走……带她走……”
“姓史的,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秦显也怒了,这厮竟然毫不领情!
史俊安半撑着身子,脸‘露’讥讽之‘色’:“我呸!谁要你的施舍!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找机会杀了你,把你的人头用来为公主作祭!”
史俊安‘阴’森森的语气直接刺‘激’得秦显差点暴走。
“好,你既想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秦显横抱着袅袅走了过来,‘阴’冷的眸子对上宁死不屈的史俊安,似是充满怜悯,更多的是轻蔑。“心海,这个废物就‘交’给你料理了!”
“卑职领命!”
郭心海恭敬地回答道。
这厮对王妃不敬,又大闹灵堂,简直就是他们整个护卫部的耻辱!他早就想杀之而后快了。
得到秦显的授意后,郭心海没有犹豫,他缓缓提起剑,一步一步地向苟延残喘中的史俊安走近。
史俊安根本没将郭心海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袅袅的躯体,沉痛、哀惋、愧疚、思慕……种种情绪一一‘交’织浮现在他疲惫而憔悴的脸上。
随着那剑光一点一点的临近,从剑身上反‘射’出来的冷冽的光芒刺到了他的眼睛,他索‘性’闭起了眼睛。
就这样死去吧,如此最好。
史俊安心里默默地自语:袅袅,虽不能同生,但愿能共死。你在黄泉路上走慢些呵,我马上就来追赶你。你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流泪,不用再伤心……一路上会有我,一直陪伴着你。请等一等我,我就来了!
郭心海长剑一‘挺’,向史俊安的‘胸’口疾刺而去。
苏暖‘玉’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只得转开了身去不看。我已经尽力了,诗浣,请不要怪我。她心里默默地想着,是他一心求死,谁也帮不了他啊。
然而,正当郭心海的剑尖即将刺穿史俊安‘胸’口的肌肤时,陡然间,一条黑‘色’的丝带从天而降,挟带着强劲的内力向他的剑疾‘射’而来。只听“铿”地一声,倒像是金属相撞时发出的声音般,郭心海的剑不由自主被‘荡’偏。
郭心海一阵大骇,待他准备看清那丝带从何而来之时,没料想那丝带竟又如影随形地跟上他,竟是直指他的面‘门’而来。
幸而他反应敏捷,赶紧一个身体下倾,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同时一声暴喝,他提剑便往那丝带上迎砍而去。
然而他这一砍竟扑了个空。因为那丝带意不在与他分个高下,而在先将他‘逼’退一步,紧接着速度奇快地,那丝带往史俊安身上一缠,史俊安不受控制地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再接下来,只听得一声娇斥之声传来:“起!”史俊安的身子已在那丝带的牵引下腾空而起,疾速往墙头之上飞去。
郭心海这时才看清了,墙头之上立着一个身穿黑衣,脸覆黑纱的‘女’子。光线暗淡中,本来并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但看她身姿窈窕,又以丝带为武器,且还显‘露’了声音,这才令人判断出她的‘性’别来。
“你是什么人?”
郭心海高喊出声,提气便‘欲’往墙上追赶而去。
“心海,不要追了!”
此时,秦显却出声喝止住了他,同时凝眉望着墙头上快速隐没的两个人影,一阵冥思苦索。
“王爷,纵虎归山,恐为后患哪!”郭心海撤回至秦显身侧,不无隐忧地说道。
“哼,难道本王还怕了他不成?!”秦显冷哼一声。
“是卑职失言!”郭心海垂眼说道。
“你先送苏暖‘玉’回去,然后再来向我覆命!”秦显淡淡地瞟了一眼苏暖‘玉’,很快又垂下眼来,目含深情地注视着怀中的爱妻。
“是,卑职遵命!”
郭心海领了命,转头木‘鸡’的苏暖‘玉’,温言道:“苏姑娘,在下这就送姑娘回迎幸楼中。”
“啊?啊,哦,嗯。”
苏暖‘玉’在听到耳畔传过飒飒风声时,就已经好奇地扭过了头,看到了那将柔软的丝带变成坚硬的长柄利器的一幕,当然也看到了墙头上‘操’作丝带的黑衣‘女’子,更加被她举重若轻地将史俊安带走的一幕所震惊,一时半刻还没回过神来呢。
“那……王爷,暖‘玉’就先告退了。你……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不然,王妃姐姐在天之灵,也不会得到安息的。”
苏暖‘玉’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话也说得语无伦次的。
然而后者仿佛充耳不闻似的,压根连头也不屑向她抬一下,只管抱着袅袅的身体,沉稳有力地往内室而去。
回到起居室中,秦显轻柔地将袅袅安放在‘床’上,又从衣橱之中取出一套干净衣衫,替她换了身上染了史俊安血渍的衣裙。整理好悬挂在她腰间的丝绦‘玉’佩之物,又轻轻捉了她的手,凑到‘唇’边深深一‘吻’,再深情地注视了一眼她绝美的容颜。须臾间,他的眼圈又红了,鼻中一阵酸楚。
“爱妃,你为什么一直睡着不醒呢?你不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吗?还有我们的孩子——小栋,你不想抱一抱、亲一亲吗?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
说话间,秦显只觉得‘胸’腔之处被什么东西塞满,仿佛轻轻触碰一下便立时会炸裂开来一般。“爱妃,你不是要杀我报仇吗?你大仇未报,如何能够撒手而去呢?你快点醒来,我就在这里,只要你高兴,随便你要杀要剐,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爱妃……爱妃……”秦显呢喃着,将头埋进袅袅的‘胸’口,语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凄怆悲凉。
“王爷!”此时,‘门’外响起了郭心海回来覆命的声音。
“去把他们三个都叫上,给本王备车!”秦显微微平缓了一下情绪,瓮声瓮气地说道。
“是!”郭心海也不问为什么,立即领命去了。
秦显再凝视了袅袅一眼,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脸上尽力绽出一抹笑容,如梦似幻地说道:“既然爱妃想长眠不醒,那就让为夫的也陪伴着你吧。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你永远不会变老,我永远不会变心,好不好?”
秦显说完,脸上仍是浅浅的笑意,‘迷’煞众人。他起身打开衣橱,‘摸’索着在里面按动了某个机关,只听“轧轧”的声音响起,自平整的墙壁上突然‘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来,里面存放着一个储物柜。他将柜子最上层的‘抽’屉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木盒,掀一下开关,木盒应声而开。
木盒之中,一粒洁白浑圆的硕大珍珠闪闪发亮。听说这是上古时期凤凰丧偶时悲鸣而流下的晶莹之泪,经过时间的风化,最后变成璀璨耀眼的泪明珠。这般奇异之珠千年难遇,目前世上只有两颗,其中一颗在皇宫,一颗就在他这里。传说只要口中含着这颗珍珠,人的躯体将终生不灭,完好如初。
秦显视若珍宝般小心取出泪明珠,又回到‘床’畔,伸手轻轻扳开了袅袅的嘴巴,将泪明珠安稳地放置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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