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座皆惊!1号额头已微见虚汗,“咚”地一声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说:“饶命!小的岂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秦显身上,整个会场安静得似乎只听见所有人的呼吸声。
“你并无罪过,何需如此?”意外地,秦显并没有为难任何人,即使对胆大妄为的苏暖玉,他也只是略略瞟了一眼。他温言对那人说:“你起来吧!”
全场的观众似乎都为之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暗赞秦显的豁达大度及平易近人。于是场中顿时掌声雷动。
1号叩谢了恩典,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紧张不已地耷拉着脑袋,根本不敢看秦显的脸。
“祝贺你获得第一名!”秦显伸出了右手,语气平静而沉稳地说。
全场再次嘘声四起。
那人骤然抬起头来,见秦显一脸温和,且已将右手递至了自己面前,想来拒绝肯定是不能的,那就只有顺从了。虽然如此想,但到底还是忐忑不安,不由四顾一番。他的目光接触到苏暖玉时,苏暖玉向他努嘴,示意他赶紧些,别不识抬举。那人一吓,下意识地便伸手一把抓住秦显的手。
他的手心里已是湿漉漉一片了,而且很用力地握着自己的手,弄得秦显的手心都跟着黏乎乎的。但秦显仍然努力维持着风度,脸上还颦添了一丝鼓励性的微笑。那人大约被他的真诚所感染,不由咧开嘴笑了开来。
结束了这震古烁今的官民亲近一幕,观众席中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那人喜不自禁地奔下台去,几乎是绕场一周,兴奋不已地大叫着:“天啊!楚王跟我握手了!楚王握过的手!我……我的手太幸运啦!我以后都不洗手啦!我太开心了!”
在那人狂喜地与人分享之时,秦显回到位子上坐好,把苏暖玉叫了过来。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苏暖玉心中暗叫一声糟,心想八成要治她的罪了,少不得惴惴不安起来。
“你来看看本王的手!”秦显向她展示他刚才被人污湿的手心,那上面隐约可看见几点墨黑的污迹。
但是苏暖玉明显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心想到你叫我看你的手干什么?莫非是想要我夸你的手是多么的高贵又劳苦功高啊?
“啊,王爷的手真是……”苏暖玉努力思索可以用来形容手美的字句,可惜她似乎没大留意这方面的东西,搜肠刮肚一番,竟一无所得。此时只得硬着头皮说:“真是……纤细修长、优雅完美、举世无双……嗯……简直美得令人叹为观止!也只有王爷这样风度翩翩英俊不凡卓尔不群的人物才配拥有这样一双独一无二的玉手……”
那边厢,袅袅早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正端着茶杯佯装喝水的样子。秦显也是倍感意外,听到她曲解其意,竟还煞有介事地拍起他的手的马屁来了,心中早已忍俊不禁,但脸上却不动声色,而是取了一方绢子细细擦拭手心。
“苏暖玉,我不过想让你看一下,因为你制造的惊人之举,令本王的手上变得龌龊不堪,你该如何补偿本王?”秦显打断苏暖玉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辞,气定神闲地看着她,说:“谁让你煞费苦心来溜须拍马来了?怎么,你觉得本王的手很美么?”
苏暖玉整个被生生噎在当场。这是什么状况啊?她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一一朝边上的人看过去,除了史俊安仍是一脸清冷之状外,无一不是死憋着笑意,一脸通红。就连方镇钦,看着她的目光中也都弥漫了趣意。苏暖玉只觉“噌”地一声,脸上陡然变得红艳艳的一片。
“那个……王爷!”苏暖玉羞窘不已地回答说:“暖玉不过一个粗浅丫头,误解君意也不足为奇,倒叫王爷看笑话了。”
“你也觉得这叫笑话吗?”秦显色厉内荏地问道:“刚才你可不是先看了本王的笑话么?今日你擅作主张之事,本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不过,”他话锋一转,分明是在警告说:“若再有下次,则严惩不怠!”
她竟然事先都没和他通气一声,临到了直接把他推了出来,简直就是将他的军嘛。
这丫头,果然不是一般的大胆!
他是真的对她充满了好奇,从他们第一次相见,她似乎便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大事,她再怎么受到将军府的重视,也不过一个丫头而已,是什么人要置她于死地?他很想问问,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她依旧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似乎处理得很是圆满,她又是怎么做的?
此时秦显心里千变万化的,苏暖玉却还在因他刚刚严厉的言辞心里打鼓。在现代来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在古代却是大逆不道的,而且她连事先都没和秦显商量过,连暗示都没有,也难怪他会大为不满。
虽然有点丧气,但入乡随俗,她只是被小小地呵斥了一下,该知足了。于是她顺从地回答道:“暖玉遵命!”
接下来便是1500米的长跑比赛。
参赛选手一共有10位,便宜表哥李云尚也在其中,他是苏暖玉直接点进决赛的。虽然苏暖玉只是出于感激之情对他开了绿灯,但李云尚却不想辜负她一番美意。加上他经常负重于山路中行走,耐力异于常人,是以竟成了第一个冲过终点之人。
李云尚自然是喜出望外,苏暖玉也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
点将台上,第三名和第二名的颁奖仪式都已经顺利结束,苏暖玉依然担当主持人。当秦显为李云尚颁完奖准备握手时,苏暖玉突然出声阻拦说:“对不起,请稍等一下!”然后,她迅速地自怀中摸出一块手绢,牵了李云尚的右手,细心地擦拭了一番。
李云尚微红了脸,急急地想要缩回手,苏暖玉却紧抓住不放,并且凶巴巴地说:“看看你,手这么脏,没得弄脏了人家王爷高贵的手!”
此时李云尚结束长跑,确然已经是满身大汗,手心之中也是一片湿腻腻的。听苏暖玉说得有理,便不再推脱,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我自已来吧!我自己来!”
秦显听得很是清楚,听苏暖玉的口气,似乎对他颇有微词呢。心中既是好笑又觉得无奈。好奇地看向方镇钦时,后者一脸怨怼,看样子也对她很不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