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焱,劳烦你再将我送回皇宫。出来的时辰太久,总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不等秦大夫出来道别?”淳于焱有些疑惑,芳华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要离开。
女子摇摇头:“不等了,若是他出现了,万一我舍不得走了。”
强装作镇定的样子,芳华前行几步握住淳于焱的手:“走吧,莫要耽搁了。”
淳于焱点了点头,扶着芳华朝着门外走去,管家跟阿松两人看着准备离去的人,心中虽有不舍,但是也并没有阻拦,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淳于焱扶着芳华眼看着就要走出屋子,淳于焱忽地停住脚步,此时的门口站着一人。
“怎么了?”淳于焱突然停住不动,芳华连忙开口询问,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这是要去哪里?”淳于焱还没有开口,门口的人开口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芳华的神色一顿,他怎么来了!
“宇文晟,你来这里干什么?”
宇文晟看着面前的两人,冷哼:“朕的爱妃,朕罚你闭门思过,你就是这般思过的!”显然来人已经十分生气,若不是那人前来向他举报,怕是自己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芳华真是让他寒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芳华着急向宇文晟解释,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面前人打断。
“够了,不要解释。这大晚上的你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已经做好了跟他私奔的准备,秦芳华,你告诉朕,朕哪点待你不好,你如今要这般戏弄朕!”宇文晟显然已经气极,不听芳华的解释,就在淳于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握住芳华的手,将他拉向自己面前。
“宇文晟,你干什么!”淳于焱急了,连忙拉住防护另一只手:“不许你伤害华儿。”
淳于焱的话彻底激怒了宇文晟,手紧紧攥着芳华的手,欺身上前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朕的家事,由不得你来插手,堂堂姜国太子一直私藏在我后周,是有什么阴谋,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你敢。若是我淳于焱有什么三长两短,姜国必会举兵来犯,如今你刚登基,确定真能够抵挡我姜国之力!”宇文晟对自己的态度不好,他对宇文晟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刚才看到芳华眼上的伤时,他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若不是宇文晟的错,芳华怎会如此。这会儿不跟他拼命都不错了,还威胁谁!
宇文晟双目都能喷出火来,与淳于焱对视,两人几乎就要动手了,芳华被他攥着,手臂已经发红,但是还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够你们别闹了,淳于焱你别生气,今日我就先跟他回去了,记得帮我照顾好他。宇文晟,私自出宫是我的错,你大可冲我来发火,淳于焱是我朋友,你这班无理取闹完全没有意义。”
收回看着淳于焱的目光,转头看着芳华,宇文晟心中气的厉害,索性不再吵下去,俯身将芳华抱起,怒气冲冲朝着门外走去,淳于焱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离去,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留住。
等到秦桓出来的时候,芳华已经不在这里了,淳于焱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没有任何动作,秦桓满是不解,拿着手中的药来到他面前:“淳于公子,华儿呢?”
一句话让淳于炎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眼前担忧的秦桓,微笑着以试图安慰他:“神医,华儿被他夫君接走了。你最近先在这里住下,过几日华儿就回来看您。”
夫君,秦桓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才分开了几个月,芳华就成了亲,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他还连这女婿的样子都没有见过:“她成亲了,即使成的亲,怎么刚才不告诉我。”
“也许是芳华刚才见到您太过高兴,自然就忘了这件事情,老伯,夜深了你先睡吧,有什么不明白的等到芳华下次回来,再问也不迟。”
秦桓看着眼前的淳于焱,总觉得他似乎隐瞒着什么事情,但是如今芳华已走,再问也问不出个究竟来,索性还是听从他的意思吧。点了点头:“淳于公子,老夫就下去休息了,这是那药,若是你能见到华儿记得交给她。夜深了,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将药交给淳于焱之后,秦桓就准备离去,淳于焱看着眼前这个父亲孤独的背影,心中疼痛不已,似乎是想起什么事,连忙开口:“秦大夫,等一下。”
“公子还有何事?”
“大夫,不瞒您说,在下想知道芳华的眼睛到底还有没有痊愈的可能,刚才看到您的表情,在下也知道您说的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华儿,现在可能告诉我真相。”
桓叹气:“老夫就知道瞒不了你们,这次见到华儿,总觉得她有太多的事情不愿意让我知晓,既然如此她不说我也不问,但是那双眼,淳于公子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那已经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利器所伤,而是活活给戳瞎的啊!”
“什么!”淳于焱显然也没料到这才是芳华眼睛受伤的真正原因:“秦大夫,淳于真的不知啊,我跟芳华是在军营相识,那时候她似乎是刚出山不久,后来因为些事情我们就失散了,等到再次遇见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失明了,见到我的大夫还有华儿自己都告诉我是被利器所伤,我真的不知道真相是这般……”
活活戳瞎,杨文秀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到底是多么恨芳华,淳于焱不敢想,原来一直以来耶律齐跟芳华都在欺骗他,确切的说是欺骗所有人。
“我那可怜的儿啊,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秦桓听淳于焱也不知道实情,一时间悲从中来,险些都要哭了出来,面前的人看到他如此,心凉了半截。
“难道芳华的眼睛,真的不能复明了!”
秦桓摇了摇头,淳于焱的身子止不主后退,为什么会这样,仍有些不死心,再次询问:“真的不能复明了吗?”
“不是不可以,是……”秦桓说道此处,脸上几乎有些绝望:“若是想要复明华儿的眼睛,那必须有人用双眼来交换,试问这天下那一人,愿意将他的眼睛白白给了华儿,而且还必须是活人。”
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桓会是这般表情,这个希望听起来真让人绝望,没有了眼睛的活人跟废人有什么区别,他们也不可能将活人的眼睛挖下来,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非得将那眼睛挖下来再给别人不成。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秦桓不愿意多谈,满是伤心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而淳于炎的脑海里,全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再说这边宇文晟怒气冲冲带着芳华出了府,抱着她朝皇宫走去,本来这个时辰的自己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突然进来队伍那人告诉自己芳华跟着淳于焱跑了,当时心中的感觉七上八下,恨不得立马扔下手中的笔飞奔而来。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让来人出去,遣散了御书房所有人,强压着将手中的奏折批完,扔下笔就偷偷从皇宫飞了出来。
飞出这皇宫之后他几乎崩溃,夜深人静哪里还有芳华的影子,黄乱间想到了那个皇宫外芳华唯一的家,二话不说就朝着这边飞奔而去,刚刚到门口就听见她说要跟淳于焱走的话,心中压抑的怒气瞬间爆发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就闯了进去,当推开门看到的那场景,让他说不出的嫉妒。
抱着芳华一路朝着皇宫走去,怀中的人此时十分安静,没有任何言语,出了那府上,宇文晟愤怒的情绪似乎有点缓解,不过两人现在心中可想的不是一件事情,宇文晟想着回宫之后怎样处置芳华,而芳华则是感到意外,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宇文晟知晓了自己的行踪。就这般,两人不言语来到了宫门口。宇文晟轻功施展,带着芳华朝着荣华宫飞去。
荣华宫。
片刻时辰两人已经到了荣华宫的院子中,这个时辰宫人也已经早早睡去,整个荣华宫中十分寂静,宇文晟没有放下芳华的任何意思,抱着她朝着内室方向走去。来到内室门口,阿彩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宇文晟抱着芳华一步步走来,不过似乎皇上的脸色不太好。
还没来得及好奇主子怎么出现再皇上的怀里,宇文晟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吓得她连忙低头:“奴婢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来此,还望黄颡恕罪。”
“恕罪,照管主子不利,是该恕罪。那就罚你去呆在那洗浣局,洗些衣服反思吧。”看样子,宇文晟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不可以,宇文晟你不可以,不能这么罚阿彩……”芳华见事态不对,连忙开口为阿彩求情。
“闭嘴,朕是皇上,有什么不可以,看来是朕的惩罚太轻了,阿彩今日起就在洗浣局待着吧,这荣华宫的门还是不要进来了。还不快滚!”宇文晟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不理会怀中胡闹人,一脚踢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若是你还这般折腾,朕不介意让整个荣华宫的奴才都下去受罚!”
阿彩知晓宇文晟现在已经气急,也不敢求情,若是他突然对芳华不利,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什么也没有说,阿彩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收拾东西去洗浣局。
芳华被宇文晟用那样的条件要挟,吓得不敢多说,他明明知道阿彩是自己得力助手,都已经处置了,若是真的多说几句,连累了整个荣华宫宫人,她已经害了阿彩,不能再害别人了。
像那日宇文晟喝醉一样,来到床边毫不客气将芳华扔在了床上,不由分说就欺身压了上来,芳华立马反抗。
“宇文晟,你为什么要这样,这件事跟班就不管阿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伤害她。放手,你这个王八蛋!”
“放手,朕不放手,朕死也不会放手,你想要跟着淳于焱离开,没门,你能偷偷走出这屋子,就真的不将那些下人当回事,既然如此,我罚她们又有什么不对,她们是奴婢,你烦的错,自然让她们还抵债!”
宇文晟的呼吸声变重,对着芳华也不客气起来,开始像上次那般野蛮,芳华挣扎不已,只能破口大骂:“宇文晟,你无耻卑鄙,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最后的话语让宇文晟的顿住停住,杀了他原来芳华的心中一直是这样打算,停顿也只是片刻,宇文晟又继续手中的动作:“朕死了,也会拉你去陪葬,朕死也要跟你在一起,你若是再敢反抗,朕就将你这荣华宫的奴才拉出去斩首,你若是不信,朕也不介意杀光这宫中所有人。”
芳华的动作停住,面上已经接近死灰,为什么宇文晟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成现在这般模样,泪水止不主落下,但是那人却丝毫看不见,夜过得漫长而又痛苦。
第二天。
宇文晟发泄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就离开了荣华宫,芳华也是一夜都没有休息,双眼空洞的躺在床上,昨夜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紫翎、紫羽两人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面狼藉一片,阿彩昨夜被罚到洗浣局的事情,宫中已经人尽皆知,想必阿彩的日子不会好过。
紫翎两人看这般场景,心中担心不已,大步朝着内室走去,只见芳华只着简单的中衣躺在床上,那样子更像是没了魂魄的傀儡,紫翎几步来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女子,面上全是焦急。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主子你别吓奴婢啊!”
无论紫翎怎么开口,芳华都不言语,两姐妹喊了半天芳华愣是没有任何动静,两人对视一眼,正准备强行将人架起之时,芳华开口了,声音诉不尽的沧桑:“准备热水。”
紫翎的动作停住,反应过来连忙去准备,整个内室乱成一团。等到热水打来的时候,紫翎、紫雪两人小心翼翼将芳华扶了进去,正准备为她沐浴之时。
“都出去吧。”
紫翎眼中闪烁着担忧,但是也不能违抗芳华的命令:”主子我们姐妹就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喊我们即可。“
听到两人离去的脚步声,芳华整个身子泡在水中,整个人都是十分痛苦,一想到昨夜的事情,桶中的人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身子,想想觉得委屈不已,那压抑了多时的感情,全在这一刻宣泄而出,宇文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紫翎跟紫羽两人其实并没有走出这内室,而是小心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两人同时愣住,没有人敢上前去安慰,或许让他发泄出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日芳华在水桶中呆了足足快有两个时辰,最后是紫翎、紫雪两人担心不已,这才不顾礼数冲了进去,进去之时芳华已经晕倒在水中,吓得两个人赶紧从水中将她捞出来,连忙派人去请了太医。
从那日之后,宇文晟也知晓了芳华病倒的消息,不过他似乎并不关心,索性这段时日就住在御书房内,后宫也不去了。这下子宫中的人热闹起来,看来这个皇妃是得罪了皇上,如今生病了皇上都置之不理,而且她身边的贴身宫女被发落到了洗浣局,看来皇妃大势已去。
芳华因为在水中泡了太久,一个不慎感染了风寒,加上从前的身子就有些虚弱,这病便就是半个月,这半月来身边没有阿彩的照顾,芳华整天都浑浑噩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又什么时候睡去,只觉得自己的头十分重,偶尔的也会听到说话声,似乎声音很是嘈杂,就这般过了半个月,芳华才彻底清醒了过来。而这期间,宇文晟没有来到芳华一眼。
再她生病的这段时间,淳于焱想要进宫探望芳华,每每走到皇宫门口,看着那突然变多的御林军,心中就无奈冷笑,看来宇文晟加强了防御,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见到芳华,无奈只好折了回去,跟着秦桓两人,在这府上住了快半个月,这期间没有任何芳华的消息传来,宫中的消息传不出,宫外的消息进不去,真是让人担心啊。
这半个月来,宇文晟变得越来越忙,先不说科举准备的如何,这选秀倒是先开始了,这几日的扬州城十分的热闹,从各地选拔而来的秀女要进宫了,杨文秀、蒋云两人为这件事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内心里谁也不愿意往宇文晟身边添人,但是如今她们所居的位置,不容的她们选择。已经接连三日,选秀的宫女陆陆续续进了扬州城,经过皇宫内部的首选,此番一共会有三十位秀女将入宫面圣。但是入宫面圣是一回事,这三十个秀女并不是全部留下,当然这也要看宇文晟的意思了。
正阳殿。
今日的宫中十分的热闹,那荣幸被选中的三十名秀女,此刻已经在正阳殿等候了,这三十位秀女中,有二十位出自朝中官员,只有十位是来自民间,这些女子新进宫来,无比渴望得到皇上的爱慕垂怜,只是是否能够如了她们的心意,还是个未知数。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