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盖个戳吧(1 / 1)

因为咳的厉害,穆风一张脸涨的通红,廿七在身后有节奏的顺拍着他的背。歇了会舒服些,已经不再咳了,只是嘴里酸酸苦苦的,像生嚼了一瓣柚子皮。

穆风弯腰掬起一捧湖水,泼了泼脸,楞道:“……你刚才说什么?”

廿七望着他湿漉漉的脸庞,水珠滴滴答答的从下巴上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穆风这样不躲不闪的看着他,反而让人压力倍增,廿七嘴张了一半,那几个词都绕到舌尖上了只稍一卷就能说出来,他俯低的视线里抓到穆风攥的发白的指节,最后还是没能把话再吐出来一次。

廿七站起来,伸过去一条胳膊,穆风倒没有别的隔阂,抬手扶着把自己撑起,活动着跺了跺脚。

“你……”

“公子……”

两人同时开口,俱都顿了一下。穆风率先让道:“你先说吧。”

廿七有些揣摩不透对方的心思,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但是单凭他无缘无故咳成那个样子就知道,穆风绝不至于是高兴,所以刚才的话再不敢提。

但不敢提不代表心里服气,廿七低声说:“我不喜欢公子和他们在一起。”

穆风早体会到廿七直白,此刻也谈不上讶异,但心里恍惚倒是真的,他上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后悔没装点什么口香糖啊之类的咬咬,好缓解一下嘴里心里的空。

廿七挥手扫过穆风的唇畔,阻止他不自觉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穆风道:“我没有要和谁在一起。”

“早晚的事不是吗?”廿七说话有点急,听起来像是顶嘴呛了穆风一下,“总有一天会发生的,您难道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这种事连穆风自己都没想那么远,这么些年都单过来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便不禁轻笑问了廿七一句:“所以呢?”

廿七深吸了一口气,扳住穆风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既然您一定要选一个人,我会陪着您,一直一直的陪着您。”

他的目光仔细而灼热,烙地穆风浑身发热。

但那点蠢蠢欲动还不足以绷坏穆风全部的理智,他回应着廿七的眼神,用同样的、丝毫不落后于廿七的认真语气,问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是什么立场?”

“是忠贞不二的附属者,还是别的什么。”穆风说着,目光是强压着的平静,一句一句的分析,“我知道自己一直活的得过且过,只要工作上不出什么大乱子我就全无所谓,人家要怎么看我想怎么对我,都是别人的事,我就算在乎也在乎不过来。大概这样的人当了你的主子,都可以算得上一句窝囊。”

廿七张口叫了个“公”,就被抬手打断。

穆风道:“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你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似乎天生不懂什么叫害怕,什么叫失去,什么又叫胆战心惊患得患失。曾经我也倾巢覆水地喜欢过一个人,也以为自己同样是被喜欢的,结果最后,那人要了我半条命。”

他抬眼看看廿七,眼底的溢着复杂浓烈的情绪,里面有些廿七读不懂的东西。

穆风凑过来一步,单手覆在廿七的脸颊上,掌心温凉地贴上去。他不得不承认,廿七对他是有吸引力的,而且这吸引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日增长,但这种吸引又能说明什么呢,能让他毫无顾忌的冲将上去吗。

不能,他也不敢。

但同样的,他也不可能永远的止步不前。

他抚着廿七的脸,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廿七,我不需要故作怜悯的施舍,就算我在感情里输的一败涂地,我也不想要有人因为同情而靠近我。”

廿七辩解道:“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现在做的事,”穆风顿了一下,“是把我从根植的土壤里挖出来,裹进柔软的棉花里。你会把我惯坏,让我再也不能离开你。”

廿七不懂他的思维,摇着头皱眉,“为什么要离开,我说过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我也说过,这世上没有人离了谁会活不下去。”穆风说,“我需要公平,廿七,你必须保持我们之间有一种可以平等对话的公平。”

“如果你是真心,你就必须创建这种公平。”他歇了口气,缓缓说道:“否则,在此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可能再进一步。”

廿七跟上一步,他一只手擒着穆风胳膊不放,一边表情迷蒙的说:“我不懂您说的这个公平,您是觉得我做的不够资格吗?”

穆风拖着他一直走到酒店门口,半身浸在门廊下的软黄灯光里,才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廿七。

来往散步回来的游客们三三两两的从旁边经过,走过了都要回头再多瞄一眼。周铭也陪着男孩玩累了,挽着林林的手从黑暗里走出来,瞧见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的好不显眼,便没什么恶意的笑了他们一句。

林林拿肘搓了周铭一下,说,“你还笑话人家,你当年也这么无赖。”

“得,”周铭大笑,“这才见了一面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他弓起手指在林林的鼻峰上刮了一下,逗得男孩直笑。

这老牛吃嫩草的俩人杵在门口秀恩爱,比任何一对都扎眼多了,穆风只想捂上脸装作不认识他们。

好在周铭秀过就知道收,搂着林林的腰就走了。

林林伸手穿过周铭的掌心,五指相扣,回头朝穆风故意晃了晃,提着细软软的嗓音眨着眼喊道:“穆哥,该硬的时候不要软,该软的时候可千万不能硬,不然要错失良机的哟!”

嗓音不大,奈何穿透力极强,伴着周铭不怀好意的笑声,穆风已经恨不得挖个洞这没脸没皮还自来熟的两个人都埋起来。

趁注意到他们的人还不多,穆风赶紧拉着廿七往人少的侧门走。

一路上廿七都闷闷不乐的,眼角都要掉到地板上去,只是攥着自己的手还使着劲,一秒钟都不愿意松开,屡次试图张口说话,都被穆风的后脑勺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天已经挺晚了,大部分人都窝在房间里洗澡睡觉。走到酒店后面的小花园时,依然有寥寥几人散落在角落里,说着体己的悄悄话。

花园中央有一方喷泉水池,里面是石雕的吐蕊白莲,晚上喷泉已经关了,莲芯里的彩灯却还亮着,莹莹照亮一小块横纹的水波池面。

穆风动了动被攥的发麻的手腕,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稍一用力就把兀自失落的廿七甩了过来,按在水池边上坐下。

“不高兴了?”穆风问道。

“……”

“生气了。”穆风说。

“……”

穆风压压嗓子,厉声:“装什么哑巴,是不是,说话!”廿七抬头、挺直了脊背,还是专注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片刻就把手松开,以为真的惹穆风发了怒。

手掌刚落到膝上,就反被穆风抓住,握了会换个方向,手指插/进他的指缝,轻轻相交。

廿七吃惊之余,穆风嗤地就笑了。

他微微弯下腰,拇指的指腹扫过廿七的眉骨,没入鬓角,滑过耳缘,绕了足足一大圈,最后停落在那双抿起的薄唇上。

穆风笑着说,“你也不必不服气,既然你落在我的手上,就得完成我的课题,不然可不能让你毕业……你以为穆博士是白叫的?”

廿七一张嘴,唇间的手指就会若有若无的扫进去,可他此时没有在意手指怎样,整双眼睛都关注在穆风略挑捎的眉眼上,蕴着难解的风情。

“毕业……又如何?”廿七唇齿舌畔擦过穆风的手指,呼吸克制的压低。

穆风凑前,月光将他的眸子照的明亮。

彼此的视线在月色的浸染下愈加胶着,粘着黏着,扯不开。

“如果你能顺利毕业,给我一个我想要的公平,到时候你还初衷不变的话……”穆风说着,捧起了廿七的脸,“这,就是我给你的承诺。”

下一刻,廿七话都没说出来,当场死机了。

穆风忽然俯下身子,与他交缠了一个深长的吻,一个自愿的、由穆风主导的、誓言一般的亲吻。而廿七对此的答复,就是反应过来后,给予他更深更激烈的回应。

这是场无关利益的交易,没有输赢,盖了戳,就是立了无形的字据。

一吻罢,两边都把对方啃的微喘。

穆风抹抹嘴,伸只手给廿七:“走吧。”

回楼上房间之前,穆风专程绕道去了趟餐厅,点了两份小笼灌汤包,自己这边留一份当夜宵,给戚绍川送去一份做晚饭。

以戚某人的脾气,肯定是气到现在还没出门呢。

两人踩着电梯上了楼,刚拐过走廊,就看见戚绍川的房间门外站着一个人。

西装革履,裤脚沾泥,正抬着一只手要敲面前的那扇门。

穆风提着灌汤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叫道:“1165?”

楚昱闻声回过头来,神形略显疲惫,见是穆风和廿七在对老冤家,看看戚绍川的房门,再看看穆风,不知道又误会了什么,瞬间来了精神。

他刚要质问穆风,戚大公子的房门唰地打开。

戚绍川脚踩拖鞋、身披浴袍,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手夺过穆风买来的灌汤包,二话不说罩头朝着楚昱砸了过去。

解气!

然后撇嘴一冷笑,话都没说一句,啪地关上了房门。

穆风廿七:“……”

楚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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