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贺寿,徐清离去共十天,回到山庄之时,他现父亲的身体似乎又虚弱了几分,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只是并未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来,他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完完本本地说与父亲听,与父亲一同分享自己的经历。?八?一中文卐¤网w-w`w、.-8、1zw.
徐天山听闻国师的累累恶行,怒气冲天,情绪波动十分剧烈,徐清劝了很长时间他才恢复了平静,但从那仍然快起伏的胸口便可看出徐天山的愤怒并没有减去多少。
“哎,罢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哪能事事尽如人意!”良久之后,徐天山叹了口气,说道,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最终国师也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了!”徐清只能如此劝道。
“国师虽得到报应,可那些无辜枉死的女子却再也无法复活了,况且这世上有很多恶人即使坏事做尽却依然能够善终,而许多心地善良的人却不得善终!”徐天山叹道,脸上满是复杂之色,虽然有心却无力改变这样的格局,天下何其之大也,岂是一两人可改变的。
徐清沉默,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八№§?一№中卐文№网w`w、w-.
“这世上真有六道轮回吗?”徐天山问道,不是在问徐清,也不是在问自己,而是在问苍天,敢问苍天世间是否有轮回。
徐清默然,这世间真有六道轮回吗?
他们这些修行之人根本就不相信世间有六道轮回,修行之人自私自利,面对利益的诱惑即使是亲人有时也可狠心决绝地挥下屠刀,更何况那些素不相识毫不相干之人?为了提升法宝威力,屠城之事也不是第一次生了,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即使天地寂灭,生灵涂炭,那有如何?
修行之人强者为尊,没有人去管你曾经杀了多少无辜之人,只要你可以力压群雄,你的话便是真理,所有人都会遵从你的意愿行事。
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世界的巅峰,那我不是可以建立六道轮回了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该有多好,善恶终有报。这个蓦然出现在徐清心中的想法,将他吓了一大跳,随即徐清摇了摇头苦笑,是不是太累了,竟然有这么荒诞的想法。
徐天山告诫徐清,修行之人本领高绝,若一心为恶,必会生灵涂炭,切不可为一己之私而置黎明百姓安危于不顾,否则便不再认他这个儿子,徐清也一再保证绝不做伤天害理,灭绝人性之事,凡事都会对得起天地良心。?小說網w-ww.
此后一年,徐清几乎一直呆在山庄,陪伴着父亲,当然他的修行也没有落下,刻苦依旧。只是徐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回宗门一次,炼制修炼所需的灵丹,玉塔之中药材有很多,他不需要节省,供修炼用的灵丹几乎从不断绝。
这一日,徐清如往常一般,去探望父亲,只是当徐清来到书房之时,令他意外的是书桌上竟然没有如往常一样铺着一张散着淡淡墨香的女子画像,在这一年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尽管他的父亲身体愈加虚弱,但这个坚持了多年的习惯却也一直在坚定不移地执行着,风雨从不间断,让徐清不得不佩服。只是今日父亲并没有来书房,徐清有些伤悲,他知道父亲已经时日无多,父亲的身体太虚弱了,这个习惯也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徐清离开书房,前往父亲的卧室探望。
当他来到父亲卧室时,隐约看见父亲仍躺在床上,尚未起身,这对于一贯早起的父亲,实在罕见。徐清上前轻唤了几声,只是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本能地感到一阵心慌。
徐清的手颤抖着掀开帷帐,只见父亲带着淡淡的笑容着躺在床上,一脸祥和,看起来似乎正沉浸在美梦之中。只是徐清却现父亲的身体再无一丝生机,坚毅的脸庞上透出些许病态的苍白。
这一刻徐清觉得似乎天塌地陷,他孤苦伶仃,再无一个可以依靠之人。娘亲的去世,徐清更多的内疚,而徐天山的离开,使徐清如遭雷击,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泪水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哪里还管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告诫。
徐清是徐天山一手拉扯大的,记忆中全是父亲的身影,严厉的、温馨的、挺拔的…今天父亲却这般离开了,对于他来说,恍若信仰崩塌一般,曾经的谆谆教诲仍在耳畔回荡,昔日舞剑妙绝的身形仍历历在目,只是…只是今日却永久地离自己而去了。
看着父亲的脸庞,他不知道该伤心难过还是为父亲开心,父亲脸上挂着的微笑,分明在告诉徐清他走的多么的安然,似乎死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而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
或许此刻父亲已经与娘亲在奈何桥上携手,共赴轮回吧!天地间真有六道轮回吗?徐清不知道,天地奥妙无穷,谁又能真正说得清?但是他只能这般祝愿,寄希望于轮回。
父亲的朋友有很多,但是葬礼一切从简,徐清什么人也没有邀请,他知道父亲喜欢清静,正如他安安静静离开人世一般。
徐清将父亲昔日所作的画全部焚烧了,奈何桥上苦苦守候,他要以此作为父母相逢的贺礼,让娘亲见证父亲的柔情,父亲的执着,还有什么礼物比这更好,更合适呢?
稍稍犹豫了一段时间,徐清还是将自己私藏的那一张画像,投入了火中,他不想娘亲再也丝毫牵挂。修仙界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他定然要经历多番血雨腥风,他不想娘亲跟在自己身边,每日为他担惊受怕。
徐清最终将父亲与娘亲合葬在一起,虽然这样会打扰到娘亲,但徐清知道娘亲也是这般期望的,不会介意,死虽不能同时,却也要同穴,永相随,永相随,从此以后永远相随,直至天荒地老。
办完丧事之后,徐清离开了山庄,除了一只玉箫,什么也没有带走,他将整座山庄都送给了张伯,以后他也不会再回来了,那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