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进行至一半,五皇子薄胤乃上前一步行礼,朗声道:“父皇,儿臣前些日子在佘州得了一样好东西,这次特地带了过来,还请父皇笑纳。”
老皇帝显然被提起了兴趣,道:“既然如此,呈上来瞧瞧罢。”
几个内侍匆匆而去,抬着一件东西进来,薄胤乃神神秘秘的央人将烛光都给熄了,这才扯下黑缎布,整个御花园顿时明如白昼,隐隐还能瞧见地面上映出来个“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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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这么老大一颗夜明珠,他扛着进京没磕没碰的也是蛮不易。
老皇帝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被挤了出来,连说了三个好字后又大手笔的赐了些东西给薄胤乃,薄胤乃行礼回到座位,一时风光无限。
我搭眼瞧了薄廙千一眼,见他一副不咸不淡的形容,朝他举了举杯子抬手干了,薄廙千勾起一抹笑,亦抬手干了。
言皇后瞧见这一幕笑而不语,低头吩咐了似云两句,片刻后我和昭云的桌子上便多了诸多新鲜的水果。
似云道:“娘娘怕傅姑娘和公主积食,央奴婢送点水果过来。”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人太优秀果然也是件麻烦事呀!
淑妃姗姗来迟,一步一顿不说,一只手还虚扶着一个内侍,我呷了呷嘴,不知道这人这般做派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淑妃笑的花枝乱颤:“陛下,请恕臣妾不能请安,臣妾方才不舒服请了太医去瞧,太医说臣妾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一片静谧的沉默,老皇帝突然反应过来激动的起身,亲自迎着淑妃上前不说还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张老脸开心的难以言表。
薄胤乃顿了顿,不着声色的打量了薄廙千一眼,见他一直盯着对面眼底尽是笑意,心下不由嗤笑一声,抬手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
言皇后不甚在意,仅嘱咐了两句好生照顾身子。
我忆起先前和轻鸢在假山处瞧见的那一幕,隐约觉着有什么联系又想不出个段子且细思极恐,便不在为难自己。
老皇帝老来得子很是亢奋,当场提了淑妃为贵妃赐称号平,更言生下皇子另有奖赏,御花园一时恭贺声连连。张云淑喜笑颜开一只玉手轻抚尚不显怀的肚皮,非我这个人小气,是真是不够她矫情的。
托张云淑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宴会早早的散了。
我和大哥同爹爹说了些体己话央他照顾好自己,便抬脚出宫了。
翌日镐王府投了拜帖邀我去天香楼一聚。
我盯着桌子上烫红的请帖颇有些感慨,当一个很有背景的千金小姐果真容易被人惦记。
桑菊皱眉道:“小姐,要去吗?”
我将帖子递给她,又把双手拢于袖里,默默的抬头看天,怅然道:“看来要变天了呀。”
桑菊亦跟着抬头,可分明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于是莫名道:“小姐怎么会这么觉得?”
我抬脚回了屋子找了件素色的袍子换上,深吸了一大口气,悲壮道:“走罢。”
是缘是劫,总要了解了才知。
天香楼。
薄胤乃双手负于身后站在窗前望着楼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唇角还溢出了些许笑意。
冬菱见状皱了皱眉,提醒道:“公子。”
薄胤乃微怔,片刻后眉峰紧皱,他一贯自恃情绪不外露,今时仅不过想起了那抹恬静的身影就如此这般,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我入门时瞧见的就是他这副形容,我收回脚朝着在门框上挂着的飘香阁三个字仔细瞅了瞅,讶然道:“你既不欢迎我来,又为何要请我?”
薄胤乃愣了一愣,只觉得这声音如出谷黄莺婉转动人,又见这人螓首蛾眉冰肌玉骨如同画上的人一般,方才脑海中的身影就这么和眼前的人重叠,一时不免有些恍惚。
我见他神色迷离,略一思索便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探一探脉,冷不防一柄剑搭在了脖颈上,我张了张嘴有些转不过弯,薄胤乃眸子簌然睁大,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我拽到了他身后。
冬菱愣了一愣,薄胤乃脸色一沉,冷声道:“你这是想作甚?”
冬菱垂首,恭敬道:“奴婢知错。”
薄胤乃怔了一怔,冬菱跟了他这么些年何时自称过奴婢?加之方才下意识的动作,一时不免有些心烦,摆摆手道:“退下吧。”
冬菱应是,桑菊亦跟着退下,屋子里便只剩我二人。
我后怕的摸了摸脖子,她若是在往里伸那么一寸,只怕我现在就要去地府里喝金鱼汤了。
薄胤乃收了收思绪,回头扯出一个笑,道:“傅姑娘见谅,我这丫头也是怕”
我不甚在意的摆摆手,道:“知道知道。”你们皇家的人都惜命的很。
薄胤乃笑了一笑,我二人这才抬脚坐下,他倒了杯茶递与我,我恭敬的接过。
有伙计进来送菜,瞧见我双眼一亮,关切道:“客官您又来了?”
我摸了摸下巴,近来闲着无聊时常会和沈潮生走动走动,亦蹭了他不少饭,天香楼的伙计多少也识得我了,便笑了一笑,道:“是呀,你又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了?”
金金金欢快道:“客官有所不知,听说史尚书最近在给史公子相亲呢,可你也晓得史公子如今”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加上之前的事,如今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都不愿自己姑娘去趟这趟浑水,诺,这不,他们就又把主意打到了叶姑娘身上,这叶老爷哪愿意呀!听说把来的人都打了一顿轰出去了。”
我唏嘘了两声,我对于叶子惜这个人还是很欣赏的。
金金金继续道:“客官可还记得思韵姑娘?”
我点了点头,清风馆里如今还禁止提起她的名字呢。
金金金叹息道:“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你别看叶老爷和叶夫人如今羡煞旁人,其实叶老爷再年轻些时也是做过些荒唐事的!”
我“哦?”了一声,终于来了点兴致。
金金金小声道:“客官不知吧?这思韵其实是叶老爷未娶叶夫人前和最欢苑里的一个姑娘生的!可惜叶老爷的爹爹嫌她出身不好当即便说了门亲事给叶老爷,叶老爷一开始死活不愿意后来不知怎地和叶夫人对上眼后就再也没管过那姑娘了。”
我震了一震,如此一来思韵为何谁都不愿搭理却单单要亲近史思明就说得通了,只怕她是在报复叶家呀!
金金金还要再讲,薄胤乃忍不住咳了两声,我二人同时将视线转向他,我关切道:“你有病?”
薄胤乃提点道:“菜要凉了。”
我“哦”了一声准备继续问,金金金却很怂相的告退了。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了筷子夹菜。
薄胤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京城里果真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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