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镇北大将军府管家向启。
苏凝嫣拱手道:“晚辈傅蓉见过向叔。”
向启乐呵呵地道:“好!好!跟我来吧!”
向启带苏凝嫣穿过一道道长廊,七弯八拐的,来到一个小院前,苏凝抬头望见一个匾额,上书“朝升院”。苏凝嫣暗暗心想,这个名字可真有趣,晨旭,朝升,呵呵。
院内布置和子秀府竟有几分相似,同样地让人感觉清新雅致。院内有一个凉亭,凉亭四周是走廊,其中正对院门的那条走廊里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有文房四宝,还有一些书啊画啊之类的。苏凝嫣心道:竟然把书房设在外面,可真新奇啊。再往亭中看时,发现亭中坐着一男二女,旁边还站着一个抱剑男子。向启带着苏凝嫣走过去,微微躬身向中间坐的那名男子说道:“大公子,这就是我新给你找来的随行护卫,名唤傅蓉。”而后又转向苏凝嫣说道:“傅蓉,快见过大公子。”
苏凝嫣在看见张晨旭的一刹那眼睛不由一亮,好个美男子,斜挑的凤眼,挺翘的鼻,白皙的皮肤,堪称完美,与王越、郭梓隽相比也不遑多让。她拱手道:“傅蓉见过大公子。”
张晨旭微微点头,淡淡地扫了苏凝嫣一眼,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为何向叔这次找的这名随行护卫如此年轻,而且还是一名女子?”
苏凝嫣观他脸色有些苍白,呼吸也有些虚浮,心道:看来二哥所言不虚,晨旭确实是重伤未愈啊。
张晨旭见她在打量自己也不恼,只微微笑笑道:“以后就有劳傅蓉姑娘了。傅蓉姑娘刚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苏凝嫣表面客气说道:“好的。”心下却腹诽不已,这人虽然是笑着,可仍然感觉好有距离,好像与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那种感觉。很冷的一个人啊。
向启又看着左边那位圆脸女子对苏凝嫣说道:“这位是三小姐晨雨。”
苏凝嫣拱手道:“三小姐好。”
张晨雨咯咯笑道:“你好。”又对向启说道:“向叔,你不是说要给大哥找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来吗?可是我看傅蓉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武功高强的人啊?”
向启微微一笑:“三小姐,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傅蓉她虽然年纪小,可是她的武功却非常高。说具体点吧,向伟最多能接她一百招。”
众人十分惊讶。向伟皱眉,心里有些不服气。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有那么厉害吗?爹向来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张晨雨“哇”的一声惊呼:“真的啊?向叔,傅蓉这么厉害啊?”
向启笑道:“当然。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请来的啊。”
张晨雨还是有点不相信,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问道:“傅蓉,你的武功真的很高吗?”
苏凝嫣毫不谦虚地点点头:“当然。”
张晨雨大叫:“你怎么一点儿也不谦虚啊?”
苏凝嫣笑道:“我就靠武功为生,为何要谦虚?”她的武功是神兵军团除了几位先生以外最高的,这可是大家公认的,为何要谦虚。
张晨雨不依:“一般的人都不会这样说的。”
苏凝嫣暗暗觉得好笑,这个小丫头好生可爱,她道:“我又不是一般的人。我就是傅蓉。”
张晨旭眯眯眼,一般的护卫是不会如此说话的。他们一般谨言慎行,对雇主十分尊敬。而不像她,说话好像全无顾忌似的。
张晨雨嘟着嘴又问道:“你多大啊?”
苏凝嫣答道:“十八。”
张晨雨又道:“你这么小,武功怎么会有这么高啊?真的让人不敢相信。”
苏凝嫣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得道:“是吗?呵呵!”
张晨旭一直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苏凝嫣,见她不卑不亢,举止随意,谈吐自然大方,况长相不俗,虽不着脂粉,穿着简单随意,但衣着用料却十分考究,一般人家用不起这样的料子。再有就是她头上那支发簪一看就不是俗物,应该十分贵重。不过她既是向叔找来的,应当可信,只是这女子的身份有些奇怪。
张晨雨有些泄气,低下了头,猛地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抬起头来大叫道:“咦,傅蓉,为什么你见了我大哥,不像别的女子那样呢?”
苏凝嫣不解:“哪样?”
张晨雨颇为自豪:“别的女子见了我大哥,莫不脸红心跳,说话结巴,连正眼都不敢看我大哥一眼。你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啊?”
苏凝嫣呵呵一笑:“三小姐,你可听说过一句话?”
张晨雨疑惑地看着她:“何话?”
苏凝嫣故意摇头晃脑地说道:“久入芝兰之室而不觉其香。”
张晨旭挑眉。柳夕梦眯了眯眼,张晨雨愣了半晌方道:“你的意思是你身边的男子都像我大哥这般咯?”
苏凝嫣忍不住赞道:“聪明。”
张晨雨明显不信地撇撇嘴:“我不信。”
苏凝嫣看张晨旭他们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故意正经说道:“我逗你的。我只是行走江湖,见的人多了,自然不会像养在深闺中的女子那样大惊小怪罢了。”
张晨雨淡淡地哦了声,不再说话。
向启又看着右首那位女子,对苏凝嫣说道:“这位是表小姐柳夕梦。”
苏凝嫣拱手笑道:“傅蓉见过表小姐。”
柳夕梦轻启朱唇:“傅蓉姑娘无须客气。”
苏凝嫣暗暗轻呼一声,这声音太好听了吧!男子要是听到这样的声音,恐怕骨头都要酥掉了吧?
向启又介绍了向伟,苏凝嫣也打了招呼。
向启又道:“以后你白天就随行保护大公子,晚上有向伟,你就好好休息,只需要略微警醒些就行了。”
苏凝嫣称是。
向启又指着一间房屋对苏凝嫣说道:“你就住在那间,我带你去看看。”
苏凝嫣跟着他往房间走,向启边走又边介绍道:“你左手边那间是大公子住的。有什么响动也方便照应。我给你准备了一些日用必须品已经放在屋内了,如果还差什么你直接给我说。”将军和夫人飞鸽传书说,会派一名叫傅蓉的女子来保护大公子,嘱咐自己要待她若上宾,并在信中着重强调了她的爱好习惯。他微微瞥了苏凝嫣一眼,心中忍不住猜测,会是什么人呢?竟让将军和夫人如此重视。偏偏还只是一个随行护卫!
苏凝嫣道:“好的。多谢向叔了。”
苏凝嫣进到房间时,吓了一大跳。好大一间,左边布置得像个书房,书桌啊、文房四宝啊什么的都有。右边摆着一张大床,床边桌上放着很多蓝色的新衣服和几支发簪,还有平常需要用到的东西,可谓应有尽有。
苏凝嫣觉得奇怪,向叔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喜好的呢?难道是二哥给他说的?应该是了,不然的话,向叔与自己素昧蒙面,如何知道的呢?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福气能遇到二哥啊,上辈子定是烧了高香了吧!苏凝嫣暗暗在想。
张晨旭更觉奇怪,向叔待这个傅蓉好得离谱,这几天忙来忙去的,又收拾屋子,又买这买那的,还专门去外面请了一个厨艺了得的厨师回来。自己当初还不理解他是何用意,只不过平常都是向叔在打理家务,所以他也并没过问,现在看来,竟然全是为这个傅蓉准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凝嫣放下包袱,走到凉亭里,向启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苏凝嫣笑着接过。这个向叔太过客气了,怎么感觉自己不是来做护卫而是来做客的一样,真是奇怪。
向启看她似十分满意,心下松了一口气:“傅蓉,你如果还需要些什么就跟我说。”
苏凝嫣摆摆手:“不用了,向叔。已经非常好了。”
向启笑道:“那好,那你休息会儿吧,我去为你们准备午膳去。”
苏凝嫣点点头:“好,你去忙吧,向叔。”这个向叔可真让人不习惯,他那个谦恭的样子好像他是仆我是主一般,唉,一个老人家对自己这样,如何过意得去啊。
张晨旭的疑惑更甚,向叔对这个傅蓉也客气礼貌过头了吧。真是百思不解啊。他虽名为下人,实际上却是长辈。他本是爹的副将,因受了重伤,无法再上战场,故而来府中做了管家。爹娘视他若亲兄弟般,自己兄妹三人也视他若亲叔叔般,没想到他却在这个傅蓉面前如此谦恭,到底是为何?
苏凝嫣也不知该和他们说些什么,只得无聊地四处打量。她瞥眼看见张晨旭的脸色,暗暗有些担忧。自己倒是有治疗内伤的圣药宁元丹,可是以他多疑的个性,怕是不会要的吧?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迟疑地问道:“大公子,我这里有两粒宁元丹,治疗内伤有奇效,你需要一粒吗?”
其实在苏凝嫣说之前,张晨旭一直暗暗用余光打量她,发现她一直看着自己好像有话要说又好像很犹豫的样子,心下正感到奇怪,冷不丁听到她说要给自己宁元丹,心头竟有一点暖意。他本想拒绝的,可说出口的却是:“好啊,谢谢。”
苏凝嫣没想到张晨旭会要,颇有些意外,她愣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我去房间里取来给你。”
张晨旭淡笑道:“谢谢。”咦,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为何会接受初次相见的人的东西的呢?他历来小心谨慎,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的啊!
张晨雨和柳夕梦等人十分诧异地看着张晨旭。咦,平常从不轻易受人恩惠的,今日怎么会接受傅蓉的宁元丹呢?连潘季安说帮他物色一粒他都拒绝了,说怕麻烦了潘季安。
向伟在听到“宁元丹”三个字时,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小姑娘的样子,心道:“这个傅蓉会是几年以前在清水镇救过大公子的那个小姑娘吗?”可他当时并未留意那小姑娘的容貌,而且时间又过得太久,所以他也无法确定,只暗暗留神。
苏凝嫣把宁元丹递给张晨旭,张晨旭仍旧淡笑接过,和着茶水吞了下去。
苏凝嫣探询地看着张晨旭,咦,他也不像二哥说的那样疑心重嘛。我初来乍到的,他竟然敢吃我的药啊,一般疑心重的人是不会接受的吧。
过了好一会儿,张晨旭问道:“傅蓉姑娘是一直做护卫的吗?不知道做多长时间了?”
苏凝嫣道:“嗯。从十二岁开始就做了,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张晨旭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张晨雨发出一声惊呼:“十二岁啊?那么小!”
苏凝嫣点头:“对啊。”
张晨雨颇为崇拜地看着她:“哇,你好厉害啊。”
苏凝嫣轻轻一笑:“也没什么。刚开始做的事情很简单的,也不是很难。”
张晨旭笑道:“傅蓉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啊。”
苏凝嫣不置可否地笑笑。女中豪杰,像大姐那样的才叫女中豪杰吧,自己可差得好远呢。
张晨雨又问道:“你是从小就练武啊?”
苏凝嫣点头:“对啊。”
“练武苦不苦啊?”张晨雨皱着眉,看大哥和向伟哥哥他们练武好辛苦的。
“只要真心喜欢就不苦。”苏凝嫣笑。
“哦。”张晨雨淡淡应了一声。
一时间俱都沉默了,双方都找不到什么话说。
张晨旭他们继续下棋,苏凝嫣继续发呆。
中午用膳时,张晨旭惊讶地发现,餐桌上多了两样平时见不到的荤菜:红烧肉和辣子鸡。他不吃荤,连带着张晨雨他们也跟着吃素了。所以,很明显,这是专门为傅蓉准备的。
苏凝嫣看着这两样菜,也有些意外,王越早就给她说过,张晨旭食素,所以整府都食素,并且府中素来节俭,她已经做好长期吃素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吃到自己最喜欢的两样菜,真是好啊。她在心中欢呼了一声。
苏凝嫣发现张晨旭他们当真没动过荤菜一筷子,不免十分好奇,一般老人家吃素是因为身体或者是信佛之类的原因,而张晨旭他们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茹素啊?不过,王越只是让她来保护张晨旭的安全,别的事情让她不要过问,她也只好闷声不响地吃饭。
大家都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苏凝嫣一点儿也不习惯。不由怀念起整天和自己斗嘴的傅子霖了。唉,也不知道子霖在镇北军过得好不好呢?这才刚来第一天,日子便这样难熬,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可该怎么混过去啊?
苏凝嫣发现张晨旭他们一整天都很少说话,要么下棋要么画画,要么看兵法之类的。向伟就在一旁练剑,他的话更少。
朝升院中十分安静,苏凝嫣观察到除了张晨旭、张晨雨、柳夕梦、向叔、向伟他们几人,就只有一个叫做张律的小厮在院中。其他的人根本就见不到。张晨旭看书看得乏了也会自己动手侍弄花花草草。
看到他的背影,苏凝嫣总会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晨旭明明站在阳光下,但感觉他站在阴暗处。他的背影好生落寞啊。
苏凝嫣自己想想都觉得奇怪,自己竟然涌出一种想要保护他的念头。苏凝嫣暗暗注意到,连张晨雨和柳夕梦的贴身丫环都不得进入院中,心中暗想:莫非是晨旭讨厌女子?就连厨房送来饭菜的时候,都只能送到朝升院外,然后由向叔和张律两个人端到院中,厨房的人不得进入。苏凝嫣暗暗猜想,难道晨旭有什么怪癖吗?不过,这种事也不好发问。
次日,苏凝嫣刚刚洗漱完毕,就看见柳夕梦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苏凝嫣笑道:“表小姐,好早啊你。”
柳夕梦也轻轻一笑:“早啊,傅蓉姑娘。”她轻轻走到凉亭里,把粥端给张晨旭:“大表哥,把粥喝了吧!”
张晨旭接过粥:“谢谢表妹。”
柳夕梦嗔怪地看着他:“明明应该是我谢谢大表哥你才对嘛。”
张晨旭也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苏凝嫣心中奇怪,明明是夕梦一大早给晨旭熬粥嘛,应该是晨旭谢谢夕梦才对啊。为什么夕梦反倒要谢谢晨旭呢?真的好奇怪啊。
苏凝嫣是和张晨雨、向启他们另外用早餐的。每天如此,柳夕梦一大早就给张晨旭端来早餐,从不间断。有两天,苏凝嫣故意早起,发现柳夕梦端来早餐之时,刚好就是张晨旭坐在凉亭之时,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苏凝嫣十分惊讶,这夕梦对晨旭用情太深了吧!连这么小的细节都做得这么到位!真是令人佩服啊。
苏凝嫣自打到了府上,十分无聊,经常发呆。这日,她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身上没有搭披风也没盖毯子,下意识道:“好你个狗奴才,本大小姐睡着了,你竟然不给本大小姐盖毯子。想找死啊?”她和傅子霖经常这样,互相把对方当奴才使,你使唤我一回,我使唤你一回的。她每次在外面睡着,傅子霖都会给她披点什么东西,怕她着凉。而傅子霖在外睡着时,她也会如此。
等了半天,没听见傅子霖回答,她眼睛都不睁开,继续道:“好啊你,本大小姐在叫你,你听不见啊?快点,本大小姐有点饿了,给本大小姐拿点吃的来。”
隔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回答,苏凝嫣怒了:“竟然不听本大小姐的使唤了,胆子不小啊。你说说,本大小姐那么多男宠,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一个既无美貌又不温柔的人了,你再不过来,本大小姐就把你休了,另外再找一个男宠来替代你,开玩笑,本大小姐是什么身份,天下的男子,就没有本大小姐得不到的。”
傅子霖在使唤她时经常唤她“宠姬”,她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回骂,后面假装无意问了一下章俏叶,章俏叶告诉她,男子这种的话叫“男宠”。后来,傅子霖再叫她宠姬,她就叫傅子霖男宠。他们两人在对方面前经常这样胡言乱语,章俏叶他们是既无奈又好笑。
结果还是没听见傅子霖的回答,苏凝嫣睁开眼,故意一掌拍在桌子上:“找死啊,是不是本大小姐不端架子就不把我当主子啦?”令她始料不及的是她没看到嬉皮笑脸的傅子霖,却看到张晨旭他们万分惊讶及探询的眼,她吐吐舌,暗呼不妙,她一跃而起,呵呵干笑道:“那个,我,我在背戏文里面的台词呢,呵呵,背台词呢。”
张晨旭与柳夕梦交换了一下眼神,轻轻笑道:“哦,是吗?”背戏文里面的台词,呵,骗三岁小孩呢。“本大小姐”、“那么多男宠”,张晨旭眯眯眼,有意思。这女子看来是有身份的人,那么她混到府中当护卫有何目的呢?他瞟了向伟一眼,向伟立马会意,对着北边打了一个手势,北边屋顶上的一个人影立马飞身而去。
苏凝嫣忙道:“是啊,是啊。呵呵。”天啊,晨旭他们可千万不要误会才好啊。
张晨雨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傅蓉,什么叫‘男宠’?”
苏凝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支支吾吾地道:“嗯,就是,就是,小厮的意思。呵呵,对,小厮的意思。”
张晨雨半信半疑:“是吗?那张律也是男宠咯?”
张律的脸紫得像猪肝一样,可也不敢还嘴,只一个劲儿地低着头。他倒想瞪苏凝嫣两眼,可向管家吩咐过了,苏凝嫣是贵客,不得怠慢。他哪有那个胆子敢不听向管家的话啊。
张晨旭看到张律窘迫,便笑道:“好了,三妹。傅蓉姑娘家里的小厮才叫男宠,我们家里的不叫,懂吗?每家的叫法不一样。”
张晨雨深信不疑:“哦,这样啊。”还是大哥见多识广啊。
苏凝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那之后,苏凝嫣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在镇北大将军府,这是在镇北大将军府,千万不要搞错了。她生怕自己哪天又睡糊涂了,所以再不敢在院中睡觉,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只得也练剑来打发时间。可令她烦恼的是,坤乙神功她已经练了一个多月了,却没有什么进展,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这日,她又在练坤乙神功,张晨旭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待到她停下时问道:“傅蓉姑娘,这是什么武功?”
苏凝嫣顿了一会儿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公子,这是师门绝学,师傅不允许我们向外透露。请原谅。”
张晨旭微微有些诧异:“哦,是吗?”是什么师门绝学,竟然连名字都不能透露,这个傅蓉的来历越发让人觉得奇怪。
苏凝嫣笑道:“对。这是家师所创,以防为主,专门用来保护别人的一种武功。”
张晨旭“哦”的一声,又道:“我观你似乎十分苦恼,不知是为何?”
苏凝嫣道:“我练这个武功也有一个多月了,却丝毫没有进展,心里十分苦恼。”
向伟觉得十分奇怪,看她的样子这个武功她才初学,并不熟练,但施展开来却感觉这武功好像十分厉害的样子,竟然是以防为主的吗?他看了看苏凝嫣,冲到嘴边的话也憋了回去,跟她不熟,还是不要多问好了。
这样单调无聊的日子过了几天,苏凝嫣觉得自己简直要憋出病来了。整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大家除了沉默就是沉默,唉。
这日,张晨雨刚放下碗筷,就向张晨旭撒娇道:“大哥,我们出去走走吧,这段时间闷在家里头,我都快闷坏了。”
柳夕梦轻声道:“表妹,大表哥重伤未愈,现在出去太过危险了。”
张晨雨嘟着嘴:“我们只在允城玩嘛,谁敢在大街上行刺,再说有向大哥在嘛。”瞥眼看见坐在她右边的苏凝嫣,又道:“还有傅蓉在嘛,向叔说她武功十分高强的啊。对吧,向叔?”
向启点点头:“放心吧,应该没有人能在傅蓉手中伤大公子的。如果想出去,就出去吧。”这个可是将军和夫人说的,说这位傅蓉姑娘的武功堪与表公子柳无恙相比,如此厉害,有她在大公子身边,还怕什么刺客啊?
柳夕梦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大表哥伤得太重,我真的十分担心啊!现在这些刺客真是防不胜防啊!”
张晨雨见张晨旭不表态,又说道:“大哥,既然向叔都说没问题了,我们就出去玩一会儿嘛,待在府中真的太闷了。”
张晨旭十分为难,柳夕梦笑道:“这样吧,表妹,如果我出几个对子你能对上来,我们就出去,好不好?”
张晨雨“啊”地发出一声惊呼:“表姐,你太坏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对对子。”
张晨旭笑道:“谁让你不喜欢的?就按表妹说的办吧。”
张晨雨嘟着嘴不说话。
柳夕梦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表妹,你听好了。这是第一对: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请对吧!”
张晨雨喃喃道:“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松下围棋…”她歪着脑袋想啊想,就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对。
张晨旭与柳夕梦相视一笑,心道,要说啊,还是表妹能制得住三妹。
苏凝嫣心下琢磨,我是帮晨雨不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