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清风听的那么痴,那么醉,已经不知身之所在了。终于,当一支曲子结束之后,冷月停止了弹奏。面对钢琴,她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像是满足,又像是依恋。
她的手轻轻的去摸那些琴键,就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抚摸她的孩子一样。
接着,她盖上琴盖,带着激情过后的疲倦,无限懒散地,毫不做作地伸了一个懒腰,慢慢地,她转过身来。
“哦!”
看到近在咫尺的清风,她迅速的瑟缩了一下,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而清风呢,他也突然惊觉到自己的存在,他来不及思索,也来不及遁形。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对方,后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孩子气的大笑。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一双如梦似幻的大眼睛在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慧黠的光芒。
“我是你的相公,在这里听娘子弹琴。”
“你听了很久吗?”
“是的!从你开始弹,我就在这听了!”
“弹的怎么样呢?”
“你把夜弹醉了,把夜弹活了。”
“可是有人说,钢琴独奏不如小提琴悠扬动人,是这样吗?”
“那是因为他目光短浅,井底之蛙,没有听过娘子的演奏。”
“哦,”她应了一声,笑了。“那么现在,他已经从井底爬上来了吗?”她问他。
“是的!爬上来了!”
“哦!”
她发出一声轻哼,脸陡然地发红了。
看到那过分苍白的面颊上涌上了红晕,清风一阵心旌震荡。
“月儿!”他喊,声音哑而涩:“和你在一起,我常常觉得是在梦中,可是……”他再向前一步,盯住她,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仔仔细细的端详她说:“可是,这张奇异的,充满灵性美的面孔,却那么真实的,在我的眼前。”
他闭了一下眼睛,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挺秀,而弧度美好的鼻子。”
他又把手指按在她的唇上。
“这小巧而倔强的嘴。”他叹了一口气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呢?这么美丽!这么优秀!这么可爱!”
“清风君!”
她发出一声低喊,忽然用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愣了愣,因为这样主动的冷月,还是第一次。立刻,有股热流窜进了他的身体,他猛地抱紧了她。
怀抱中的她是那样纤细,比离开他家时,又轻减了……清风觉得一阵心痛,干脆把她抱了起来。
冷月躺在他的怀里,轻盈的像一片羽毛。
他望着她的脸,那绝美而苍白的面孔;他望着她的眼睛,那对炯炯燃烧的眸子;他望着她的嘴唇,那微微颤着的,红红的,诱人的小嘴唇。
“宝贝,我要吻你!”他说:“乖乖的闭上眼睛,别这样瞪着我哦。”
她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于是,他的嘴唇就轻轻的盖上了她的唇。
好一会儿,他抬起了头,眼眶是潮湿的。
她也睁开眼睛,睫毛扬起来,定定地看他,双眸如醉。
“我爱你!月儿!”他注视她,然后一连串地说:“爱你!爱你!爱你!”
她重新闭上眼睛,再张开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过了好一会儿,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的望着他。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他问,并把她放在绿色坐垫的沙发上,他坐在她的身边,握紧了她的双手。“或者,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是呀,还在生你的气!”
她闭了一下眼睛,泪珠滚落下来。
“邓总花钱买了我的时间,而你……不但待了这么久,还听了我的钢琴演奏,可还……还没付钱给我呢。”
噗嗤一声,清风大笑了。
“小坏蛋,怎么记仇呀!”
他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又吻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后他说:
“你也不想想,你和邓总那么亲热的搂在一起跳舞,把我当成外人,我有多么吃醋!特别是到了那个什么……像宫殿一样的,叫什么‘月宫’的地方。而且,那个栩栩如生的雕像,分明就是你嘛!那是一件多大的工程啊,我知道!那要耗资多少啊,我也知道!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撼!以前的邓麒麟就叫我感到了威胁,现在呢,又来了一个更有实力的,更潇洒的,你叫我怎么办?”
“嘘……”
冷月把一个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像做梦一样的,低声说:“你在吃醋,在吃醋吗?”
“是呀,我在吃醋!很严重的吃醋!”
“好羞哦……”
她用手刮着他的鼻子,然后,双手又缠上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拉向自己的。
她附着他的耳朵,轻言细语:
“关于邓麒麟,我是为了给小溪解围,因为小溪是……”她顿了顿,咽住到了嘴边的话。“小溪是我们的朋友,不是吗。”她近乎真诚的说:“而邓总,我视他为兄长。如果我喜欢他,早就嫁给他了。他喜欢我,那是他的事情,我不能主宰别人的喜欢,不是吗?”
“好吧!”
清风把她的手拿下来。
他直了直身子,盯紧了她的眼睛。
“关于前世今生,我知道的并不多。我的脑海里,有些杂乱和迷茫呢。现在呢,我只想活在当下。”他沉思着,沉吟了片刻。“我知道,好多人还不知道你的各种身份和能力,如果知道的话,我真的不敢想象还会出现多少情敌!”清风说,嘴角挂着笑。“以防我的宝贝被人抢走,所以,我必须马上和你结婚!”
“什么?”冷月怔了一下,她盯着他,问:“你再说一遍好吗?”
“说什么?”
“你刚刚说的。”
“我要娶你!必须马上结婚!”
“噢!清风!”她喊着:“清风,你不可以哄我,我会当真的呢!”
“哄你?月儿?我哄你?!”
清风全心灵都被感情充满了,他热烈而激动地说:
“我哄你吗?月儿!你看看我,为了找你,我已经好多天没刮胡子!好多天没好好睡觉!好多天没去工作了!唉唉,每天除了找你想你之外,就是用烟酒来麻醉自己!我爱你,不是逢场作戏,不是开玩笑!我爱你,从第一次见你就开始了!有时,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会有这样强烈而奔放的感情!”
“额……”
冷月的手握住了她胸前的衣服,她的脸色一下由苍白变成红晕,又由红晕变的苍白了。
“我会晕倒!”她喘着气说:“我会高兴的晕倒!我告诉你,我会晕倒!”
说着,她的头向后仰,身子摇摇欲坠……
清风扶住她,大叫着:
“冷月!冷月!冷月!”
但是,她的眼睛闭了下来,嘴唇也慢慢的失去了血色,她再晃了一下,终于晕倒在沙发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清风大惊失色,他抱起她,摇晃她,狂呼着喊:“月儿!月儿!月儿!”
她拥在他的怀里,面容十分的平静,静悄悄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怎么办?该怎么办?是送她去医院,还是打电话叫急救车?清风昏乱的看着冷月,脑中是一片凌乱杂沓的思潮。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呢?他咬了一下牙,用拇指去掐她的人中。
“月儿,你怎么了!你醒一醒啊!快点醒过来呀!”
“额……”
好一会儿,冷月轻哼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月儿!你醒了?真的醒了吗?!”
清风惊喜交集的问她,并把她平放在沙发上。
他自己呢,则半跪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他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
“你可吓死我了!”
冷月扬起了睫毛,她望着清风,她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昏晕后的恍惚,接着,她就突然振奋了。她紧张的想支起身子,清风按住她,急急地问她:
“你干嘛?你暂时躺着,不要动。”
“对不起,清风!我抱歉我晕了过去。”冷月轻轻地开了口,声音低的像耳语:“其实……真的没什么,可能是我近几天有些疲劳,也可能是我太高兴了。最主要的是……我想吓吓你……吓吓你……知道吗?”
“月儿……你,你是真的在……吓我吗?”清风声音颤抖。“不行!我想带你去医院,去好好的检查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直在狂跳。
冷月伸出手去,怯怯的碰了一下他的脸。
“不用了……我,真的没什么不舒服。我真的是在吓你!你不要害怕喔!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吓你,也不会再晕倒了。”
冷月说的那么傻气,那么可爱,又那么一本正经,好像晕不晕倒都可以由她自己控制一样。
“我保证!”
她又补充说。
“傻丫头……”
清风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怎么能不害怕呢?如果失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你的世界我怎么活?我也会死掉的。”
“不不!你不能这样想的。”冷月喃喃低语:“即使有一天,我真的……先你而去,你也该勇敢的活下去。”
她带着关怀看他,带着股小心的神情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