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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假面死者
——假面的舞台，舞台的假面。
1
“你不怕吗？”
“自然。”
三长老的嘴角微微一扬：“吴天，我记住你了。你最好不要告诉别人——”
他手臂一挥，“你们走吧。”
“呵呵，再见。”吴天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走人。或许再继续下去，真的可能动起手来，但三长老的实力绝不是吴天目前能够抵抗的，所以，走为上。
我们转过身，迈步离开。
正午将至，烈日照射之下，热风吹过，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但是，我的心中还是害怕，那时的杀意虽然一闪而逝，却真实无比，仿佛他下一刻就会一拳砸过来似的。为什么，明明没有发生，明明只是幻觉，却让人的脸变得火辣辣的，好像真的被他沙包大的铁拳来了一下。
开……开什么玩笑，要真来了那么一次，我的脸早就没了吧，估计脑袋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果然，幻觉……一定是幻觉……
“轰！”
突然，我耳边炸开一个爆响，身体猛地背后大力紧随而至，便只觉得脊柱骨“咔擦”一声，整个人横飞出十米，噗通倒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可恶。”
吴天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但至少还留了一份警惕感，幸而闪身躲过来自背后的袭击。这才看清，原来竟是那三长老的左拳拳风，而我则应该是被他的右拳拳风击中了。
三长老虎石（楚石）缓缓收回双拳，笑道：“我亲自——送你们走。”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吧。”
吴天摸了摸自己的左臂，因为太过突然，即便躲开，手仍然无可避免地沾了点儿边，那里便是迅速青紫了。他看了看倒地且似乎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我，我的心跳顿时急促起来。
怎么办，留下来会死的吧……比起一个普通人来说，你的未来可是无限啊，以你的速度是可以逃离这里的吧，只要把内奸的事情说出去，你的任务也就可以完成了，留下只可能毫无用处地死啊……
吴天，你会丢下我吗？
“怎么，连你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问题，你还想救这个小东西吗？”
三长老不屑道。
聪明的蚂蚁，终归是蚂蚁，一脚踩下去就能死一窝。
呵呵，在这里，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一般活不长久。
吴天深吸口气，对我冷静道：“小飞，我们是朋友，对吧。”
那么，吴天，作为我白筱飞的朋友，你的选择是……
吴天语气沉重道：“是朋友，就要随时准备给予对方更大的希望。”
是吗，我懂了，放弃，这就是你的选择，原来如此。好吧，反正我就是个未来渺茫的普通人，与你的偶然相遇是个奇迹，用我的性命换你的未来，这真是一桩无比值得的买卖。现在，放弃我，让我给予你更大的希望吧……
放弃……我吧……
我，闭上了双眼，听候死亡的召唤。那一刹，我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杂音：
“小飞飞！表（不要）死啊！小飞飞！”
“还有救的、一定还有救的！你之前心脏都没了不是也挺过去了吗，这次一定还有救！”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窝囊地离开吗，哼。”
“小飞，你别听陌昇仁胡说，他才是胆小鬼，还有残霄鹏也是。”
“靠，怎么扯上我了，小飞，你赶紧起来教训他们。”
大家……
我……
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一切的希望，一切的努力，都在我的身上，这次决不能再死了！
“咚、咚、咚……”
——心跳三倍速
“啊啊啊！”
——力量导入
“噼噼啪啪……”
——骨骼修复
“嗤！嗤！嗤……”
——皮肤硬化
……
突破时空的限制，解除生死的封印。
——嗜血之体！
——一段极限之境！
——附灵！
“吼——”
虎家大院中，突然响起一声震碎虚空的咆哮。立时，风烟四起，地面剧烈摇晃。
声波以练武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传开，但是，所有人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世界，似乎还在平平稳稳地运行着。
殊不知，时间已经开始慢慢偏离航线了。
这片大陆，这个帧，正在脱离原本的剧情。
在未知因素的不断影响下——
新时间轴：
无限生成！
未来世界：
无限刷新！
2
三阶，武战士。
这才是真正与普通人拉开差距的位置。
拥有气，并不意味着高人一等。假如懒散庸俗，穷尽一生都将无法突破二三界线——平凡与超凡的生死分界。
因为从三阶开始，每次突破都会使修炼者的寿命延长。对于一般修炼者来说，起初是一级半年，然后是一级一年、两年、三年，据说到六阶，突破一级可以延长十年寿命。只不过，六阶又是另一个分水岭了，现在鲜有人达到罢了。
三阶的一个明显标志是，气允许长距离离体，并且短时间实质化。如此，拳风狂舞、脚气斩麻之类的技能开始出现威力大增的状况。
如果说一阶、二阶是魔术师的天下，那么对于不善远战但近身强大的力武者来说，三阶、四阶便是冷冽寒冬之后的大春天。
力武者对力武者，这才是三阶的主场。
最后，作为一段嗜血之体的巅峰状态，一段极限之境，除了一段五倍强化的升级，六倍强化之外，还附带一个特殊效果——嗜血假面。
自动随机变成一个曾经与自己签订过嗜血契约的人（部分东西也可以）的样子，若没有签约，则此效果不生效。
我一直和吴天在一起，因此似乎没有与人签约。这倒是无所谓了，现在先把楚石打倒再说。
风尘未散，我袭跑而来。
“是谁！”
楚石发现我时，距离只剩五米了。我捏紧右拳，力气大量狂涌其中，只要命中，就算不能必杀，也能让他受到不轻的伤，胜算便能增大几分。
“砰。”
我的拳头在他话音刚落时，便击中他的腹部，却没想到他里面竟穿了件金属护甲，一拳仅仅破坏了这层防护。但也有一部分力气侵入他的体内，使得楚石的眉头紧皱。我不并不是三阶，与他远战并不讨好，唯有近身才是活路。
但他也是狡猾，居然给自己套了件金属护甲，防备来自近身的威胁。至少现在便是救了他一命。
一击未中，左拳紧随。
拳背上的契纹闪了闪暗红色微光，我的攻击速度立即暴涨一倍——
武技：赤印拳！
“咚！咚！”
双拳齐至，又是两声沉闷巨响。
楚石倒退三步，喉头一甜，喷出一道血箭，顿时动了火气：“混蛋！”
我借力跳起，再给他两脚。楚石继续退了一步，我则一个空翻成功落地。
这是配合赤印拳击退效果的连招，只要第一拳成功命中，就可以追加两拳，甚至是两脚。
不过，这点伤害顶多增加半成胜率，而且还是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造成的。三阶毕竟是三阶，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战斗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既然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就给我去死吧。”
楚石一抹嘴角的鲜血，疾步攻来。
“咚咚……”
加上他那庞大的体型，每一步，都如山丘般沉重，连地面都仿佛在微微晃动。
还好，速度只有我的三分之二，利用这点，尽量在躲避的同时对他的薄弱处攻击。
我将力气分出三分之一到达腿部，以维持接下来的高速移动。
“呼——”
狂风呼啸而过，我来到楚石的侧面。下一瞬，他改变方向，冲撞过来。同时手中已经多出一柄开山巨斧，这应该就是楚石的气转武了。
“哼！”
楚石抡动巨斧肆意挥舞，不断吸收空气中的属性力量，斧刃足足变大了一倍有余。
我只得调动更多力气来稳定自己，然后与他争夺属性。
这就像拔河一样，哪边更强，属性力量就会偏向哪边，占据多数者就会慢慢扩大优势。我绝不能拖延下去，否则输的人定然是我。
心念一动，我胸口处亮起一道紫色幽光，那里的皮肤之上，三个玄奥的符纹脱离飞出，射向楚石的巨斧。而他不以为然，毫不闪躲，符纹便成功没入他的气转武中，眨眼消失间不见。
楚石冷哼道：“无用之举。”
不过，这才是我的最大优势：敌人的轻视。
就在此时，我快速狂奔的身影陡然淡化，下一瞬，我出现在十米之外。同时巨斧猛地晃了一晃，三个豆大的紫色符纹浮现表面。
“滋滋滋……”
巨斧发出细密的震颤之音，紫光从符纹浮现处蔓延开来。
秘术：排斥恶化！
顿时，紫色光芒大盛，四周气能暴动起来，围绕在我与楚石的体外，一红一紫两股能量化作一大一小的龙卷风，直接碰撞在一起。
由于楚石是三阶，我的红色龙卷正在逐渐变小。
“垂死挣扎。”
楚石知道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在等待红色龙卷彻底消失，而这仅仅需要不到三秒。
三、二、一！
红色龙卷消失！
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口中念动咒语：恶化！
“轰！”
刹那间，巨斧上的符纹爆开一阵紫色烟雾，将楚石整个笼罩其中。
我右手一招：
排斥！
“嗡嗡！”
巨斧立即震开楚石的掌握，斜飞向我。
我一个疾冲，闪到巨斧前方，右手已经紧握楚石的气转武。
开山巨斧——抢夺成功！
“噗！”
一道血箭再次射出。
“小混蛋！”
紫雾之中，楚石的大骂声紧随而至。
就在我准备突进时，楚石驱散紫雾，发怒道：“一起去死吧！”
——爆裂灵斧！
突然，我手中的巨斧气能失去控制，疯狂爆发。
“轰——轰——轰——”
“啊——”
“啊——”
……
“小飞，你没事吧？”
时间又不知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了吴天的呼唤。
“嗯……”
我勉强睁开眼，却引得额头传来皮肤撕裂般的钻心剧痛。
天空，灰暗着面容，四周满是焦黑之色。
“我们……还活着吗……”
吴天点了点头：“刚刚突然出现一个怪人，和三长老同归于尽了。可惜我准备魔术的速度根本来不及帮忙，就发生了一个大爆炸。”
“啊……”
我的内心莫名一颤。
这样，这样就好。
吴天指着不远处的一具血肉四散的尸体道：“我们还是先去给你看医生吧。”
那尸体仍连着一颗赤色头颅，面容虽然狰狞恐怖，也还有几分三长老的轮廓。
死了……终于死了……
我还活着！
还活着！
吴天背起我，向远处赶来的人走去。
我松了口气，回头看向那尸体。
“嘶——”
一缕凉气灌入我口中：
头，不见了。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