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儿很快到了练武场。
皇上下了朝便也早早过来了。
只是还有一位她不曾见过的男人。
一袭蓝色背影,华丽的绸缎锦服,高高绾着冠发,身材挺秀高颀。
跟皇上肩并肩站在一起,正拉弓射箭。
夏凌儿径直走到皇上身后,唤了声“皇兄”。
两个人一齐转过头看向夏凌儿。
“嗯,凌儿过来了。”皇上淡淡地说。
另一男子,也接过皇上的话说道:“想必这就是夏凌儿公主了。果然千娇百媚,艳而不俗。”
古代男人都这么夸美女吗?怎么让人有风花雪月的感觉。
夏凌儿冷冷地撇向他。
五官分明,眼眸幽暗深邃,狂野不拘,邪魅性感,着实是个浪荡公子。
“凌儿,这是沐易辰,人称沐小王爷。算是朕难得的一个知己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按说你也应称呼一声‘兄长’。”皇上向夏凌儿介绍。
夏凌儿直直地盯着沐易辰,没有说话。
倒是沐易辰不以为然一笑,说道:“‘兄长’我可担不起,所谓王爷也是玩笑叫起来的。公主才是金枝玉叶,叫名字便是了。”
夏凌儿觉得他举手投足,言语神态都带着一股痞气。
甚是看不惯这种男人。
再次证实,他的的确确是流里流气的风流公子哥。
夏凌儿依然没有说话,无心跟他说话,更不屑跟他说话。
饶是沐易辰有耐心,准确地说,应试是他对女人特别有耐心。
即便他看出公主对他的不喜与不屑,依然态度良好地跟公主沟通。
“听皇上说公主也喜欢像男儿一样骑马射箭,看来是女中豪杰了。”说着伸手递上了弓和箭。
其实呢,骑马她的确是去现代的一些俱乐部骑过那么几次,但射箭呢,她的确是连弓箭都没亲眼看见过。
那天之所以跟皇上那样说呢,完全是一种策略,她只是想希望皇上明白,她不想回到宫中受到“非人”的约束和“非人”的待遇。更怕皇上因为她是女子,再因为重男轻女而被忽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是话已经传出去了,何况弓箭都递过来了,只得伸手接住。
不过夏凌儿倒也显得沉静。
这也是她一惯的风格,遇事先冷静。
当然这也需要内心足够强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对于射箭的动作,光看电视就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这弓的确很沉。
夏凌儿脑海里搜索着射箭的正确姿势,以为自已已经做到很完美了,便松开了弓弦上的箭。
然而……
夏凌儿都不忍直视。
那支箭,在离箭靶还有将近一半的距离时,华丽丽地着地了。
噗嗤……
沐易辰已经尽力隐忍了,只是太可笑了,几次没忍住都笑出声来,若她不是公主,现在恐怕沐小王爷能笑翻了。
沐易辰的嘲笑,让夏凌儿刚才的垂头丧气逐渐转为怒气。
“看来公主是跟皇上闹着玩说笑了,公主哪儿是武夫粗人的手,我看还是琴棋书画更适合公主,骑马射箭还是算了……”
夏凌儿本就看不惯他,单单嘲讽地笑一笑也就罢了,现在是公然言语戏弄。
夏凌儿一不怒,二不说话回他,只是稳稳地又拿起一支箭,依旧架起她以为完美的姿势。
皇上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败不馁的妹妹,沐易辰心中更是不以为然嗤笑:“还真是倔强啊!真以为自己能文又能武呢!”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
夏凌儿傲娇地一侧身,把那支箭瞄准了沐易辰的心脏。
就你话多是吧?
就你什么都懂是吧?
接着说啊?
夏凌儿目似寒星,冰冷地看着沐易辰,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诡异地看着她,似乎也有嘲笑之意。
你怎么不说了?
沐易辰虽有诧异之色,但不至于失态,他沐小王爷的名号全金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调戏过。
不对不对,是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怕是拿刀拿剑对着她的都有。
“公主,好姿势!……”还真是色胆包天啊!
“凌儿?不可乱来。”皇上止声喝道。
夏凌儿似没听到皇上的话。
“沐小王爷是吧?我是说过喜欢骑马射箭,但我并没有说我会……”
“既然只是喜欢,那就看我们男人征战沙场好了,何苦为难自己呢?”沐易辰一脸的邪笑,看来还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夏凌儿看着他眯眼媚笑:“向后退。”
原来公主也会如此魅惑。
恐怕沐易辰这会儿心也酥了,乖乖向后退了几步,而且双手轻抬。
让彼此都放松一下。
“退几步?”
“你看见了,我没有力气的,能一箭射穿你就好了。”
沐易辰点了点头,退了大概两米远停了下来,站定。
这时一个貌美妖娆的女子神色慌张地走了过来,挽住了沐易辰的胳膊,着急地问:“王爷怎么了?”
“没事夫人,陪公主玩玩。”沐易辰还真是一点不怵,波澜不惊。
原来还带着夫人呢,看来跟皇上关系的确不一般。
这位呢,是沐易辰的五夫人,正是盛宠,所以经常带在身边,正远远的观战,外加休息,发现公主一直拿着弓箭对着她心爱的男人,自然是要上前探个缘由。
“凌儿,差不多行了。”皇上再次劝道,虽然他确定她肯定是闹着玩的。
“沐小王爷最好让你的夫人离远一点,我可是第一次拿这弓箭,免得伤了你夫人。”
沐易辰抬眉一笑,推开了夫人。
夏凌儿亦是对他一笑,含俏含妖。
“嗖…………”
姐姐我可是学过射击的,枪法准得很。
看来射箭和射击是一样的,只要瞄准就行了。
沐小王爷的五夫人看到一支箭穿过沐易辰的身体,从她眼前飞过,吓得大叫一声,花容失色。
皇上也面露惊慌之色,看向沐易辰。
夏凌儿倒是得意轻松许多,的确也松了一口气,射的很准,不偏不倚,正好从沐易辰的胳膊和身体间隙中穿过。沐易辰抬起胳膊看了一眼衣服穿破的口子。看表像,是没有心有余悸的痕迹,心跳应该会加速吧!“看来还真是小瞧公主了。”沐易辰淡淡地说。夏凌儿没有再理会沐易辰,放下弓箭看向皇上,皇上正不悦得看着她,看来是生气了。夏凌儿立马上前挽住皇上的胳膊,陪笑道:“我就是跟他闹着玩的。”说得很小声。是为了防着某人听见吗?皇上没有说什么,的确也没伤着人。被夏凌儿这么一折腾,大家都没有心情再玩下去了,都向休息亭走去,沐易辰搀着他那位哆嗦的五夫人。到了休息亭,大家也都坐下喝口茶。夏凌儿扫一眼沐易辰与他那位五夫人,不屑地冷笑一声,看向远外。这时皇上示意一个女子上前,对夏凌儿说道:“这是你要的人,武功非常好。”着重强调了一下最后一句。夏凌儿看着这名女子,两眼发光,喜不自禁。“是吗?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只听我一个人的吩咐?”夏凌儿像产着急确认,说得有些急促。皇上哈哈一笑,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夏凌儿问。“回公主,奴婢名叫乐南。”乐南沉稳答道。“嗯,名字好听,长得也算漂亮。”就是不知道武功非常好是怎么个好,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比划比划。这时夏凌儿看了一眼沐小王爷,眼睛再次闪光起来。对乐南说:“你现在就跟沐小王爷过两招,让本公主开开眼。”夏凌儿这是盯上沐小王爷不放了呀!“凌儿,……”“公主,王爷不会武功的……”还未等乐南反应过来,皇上跟沐五夫人几乎同时说话。看来还是个绣花枕头。不能再坐下去了,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污染了。“皇兄,你们聊吧!我先带乐南回去了。”夏凌儿轻轻施礼,带乐南回去了。夏凌儿走后,再看沐易辰,又是摇头又是不屑。“皇上,你确定这是你亲妹妹?不是认错了人?”沐易辰这会儿像是认真严肃的样子,看来只是在美女面前把持不住啊!再看那位花容月貌的沐五夫人,亦是一脸的怀疑,还有惊恐未定的神情在。“当然不容置疑了,的确是我嫡亲的妹妹,我大梁名正言顺的公主。”“哪儿有一点公主的样子?这么刁蛮跋扈,这肯定是个河东狮吼啊!以后这附马可就倒霉了。”沐易辰说着一脸的嫌弃,还有对未来驸马的担忧。这沐小王爷这心操得还真是够宽的。“你胡说什么呢?”皇上拿茶碗震了两下石桌,以示警告,“她平常可不这样,今天可是你先招惹她的,都是你自找的,所以,是你活该。”不愧是亲哥哥,还是知道维护她的。沐易辰一时无语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自找的。皇上看着沐易辰干笑一声,看向靶场,若有所思地又说道:“不过现在我的确有一件难办的事。”“皇上,你知道的,我从不参政,我们可是有君子协定的,我与皇上只有兄弟之谊,可没有君臣之礼,朝廷的事,你还是不要提。”沐易辰说着,眼神开始闪躲疏离皇上。皇上则转头看向他,蹙眉道:“我什么时候跟你提过政事?”皇上认真玩笑于他。“那你干嘛这么认真?一本正经的样子。”沐易辰反问。“先带你家夫人回去吧!”皇上对沐五夫人的丫鬟说道。沐五夫人起身施礼退下。沐易辰更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事,还这么保密,一脸的疑惑不解。沐五夫人走后,只听皇上才淡淡地说起来。“我是真有为难的事,通过这两天,我发现凌儿与兰贵妃不和,是从她们两个第一次碰面就开始的,而且今天我让她来这里,她竟然跟我挑明,兰贵妃在她便不来。对付女人我知道你是最有办法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这件事的确不能让五夫人知道,因为皇上跟沐易辰经常在一起娱乐消遣,皇上总是带着兰贵妃,而沐易辰呢,又总是带着沐五夫人。皇上与沐易辰关系如此之好,同为他们的心爱的女人,自然就成了好朋友好闺蜜。“我就说嘛,这公主一看就是刁蛮任性,又有这高傲的身份,我看除了你,她便不会把任何一人看在眼里,天性异秉,这事解决不了,只能让她们两个少见面,老死不相往来最好。”沐易辰说得信誓旦旦。像是把这事分析得极透彻一样。皇上无奈地看着沐易辰,让他帮忙出主意呢。瞧他说的像话吗?“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怎么可能不见面?”皇上问道。“那你以后可就惨了,不管你想护着谁,另一个人肯定是要跟你生气的。”沐易辰倒把话说得彻底,像是已成定局,没有回旋的余地。“朕是让你帮忙出主意的。”皇上不悦地警醒他。沐易辰想了想,似有半分认真地说道。“你这样,你给公主多请几个师傅,什么琴棋书画啊,针线女红啊,样样让她学,省得太闲了给你找事。”沐小王爷这馊主意出得,那还真是春风得意。皇上却是反驳得坚决。“不行,朕接她回宫时,就答应她了,许她自由,君无戏言,岂能出尔反尔。”“皇上,女人呢,怎么宠都行,但不能惯着,尤其公主这样的,让你亲自去接她回宫,什么骑马射箭像男儿一样?就为了握个话语权,才能堂而皇之地牵着你的鼻子走。”沐易辰看外表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草包王爷。但分析起事情来,也是慧眼独具。所以皇上才会把他当朋友一样看重。沐易辰能想到这一点儿,皇上自然也是早就明白的。皇上默然地看了一眼沐易辰,扬起一抹淡笑。“不过,那一箭还是射得挺准的。”皇上笑道难得皇上还能开起玩笑。沐易辰抬手看了一眼被箭穿破的衣服,淡淡冷笑,眼神凌冽,深不达底。“第一次射箭,就临危不惧,而且有把握不伤我分毫。看来公主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沐易辰回忆着刚才公主的神情动作,慢慢给皇上分析。皇上却不以为然,说她不简单他也认同,但他也只是觉得夏凌儿随了他们的父皇,比一般女子要聪明罢了。“万一,是她胡说,并不是第一次呢?”皇上反问沐易辰。“从她射的第一箭,便以显明,她那双手别说射箭了,恐怕连重物都不曾握过。”沐易辰一双坚定的眼神看向皇上,似乎在向皇上表明他的分析绝对不容置疑。皇上最信得过的人便是沐易辰了,自然也对他的人品,言语,做事风格,都再熟悉不过了。他心里其实早就明白沐易辰分析出来的问题,只是,有时候会因为兄妹之情,而有意忽略掉这些。“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皇上再次问道。“说明,公主绝不能惯着,你给她的自由越多,以后她会给你找的麻烦越多。”沐易辰略带轻视的口气提醒皇上。分析了半天,话题终于又绕回来了。皇上似乎有点不以为然,觉得他有点言过其实,疑惑地回复他:“不至于吧?她也就是跟兰贵妃闹闹别扭,女孩子嘛,难免因为什么就犯起小心眼来。”沐易辰看着皇上天直地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有的人啊,有时候就容易被眼前自以为的美好迷了双眼,就比如现在的皇上。的确,亲妹妹嘛!又会装乖卖萌,不爱才怪呢!“嗯,没事,尽量让她们两个少见面吧!”沐易辰也觉得没必要再深入地劝皇上了,刚认了妹妹,来自亲情的幸福他还没享够呢!自己何必这么认真呢。
这边两个大男人把夏凌儿分析了一个人格透彻,而夏凌儿呢,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像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在作祟,让她也想起了那个沐小王爷。夏凌儿前边走着,对身后的月禅,忆香,还有乐南,问道:“为什么大家都叫沐易辰为沐小王爷?”夏凌儿问得倒像是不在意,随便一问。这事全金陵的高官显贵恐怕没人不知道,忆香自然也知道。忆香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知道公主问的问题是可以明说的,还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回话前自然知道向四周看看,确定视线空旷内无一人,然后小声音回话。但夏凌儿倒没觉得有什么,依然向前迈着步子,她只是随口一问。“这事呢,还得从先皇的锦妃娘娘说起,她是沐小王爷的姑姑,锦妃娘娘又特别喜爱沐小王爷,自小经常住在锦妃宫中,后来便与皇子们一起在宫中读书受教,跟皇上又是同年,他们的关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好的。有一次过年,宫中摆宴,锦妃自然带着沐小王爷,宴中或许是先皇酒喝得有点多了,又或许是因为锦妃怀了身孕一时高兴,便说了那么一句-----‘我看锦妃如此喜欢易辰,朕就把瑞阳宫赐予他居住,再特封他个王爷的身份,以后就让他陪朕的皇子们一起长大。’虽然过后没有正式的受封,但他从此的确是住在了瑞阳宫,因为当时他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所以再见面大家都称呼他沐小王爷。”“沐小王爷的父亲,是不是那位率众臣长跪朝堂逼迫先皇废太子改立我皇兄的一品君候沐黎川?”夏凌儿停下脚步问道。当得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夏凌儿也打听到一些关于金陵的一些消息,关于沐黎川为何会让皇上废了他的外甥太子殿下,致使他的妹妹含恨自刎,夏凌儿更是觉得匪夷所思。虽说当时群臣上书的理由是太子殿下无圣君之材,但感觉这理由太不足以服众。可能另有隐情。又想到自己的身世,亦或许跟这位锦妃娘娘,或者沐侯爷,有什么关系呢!也只是突然冒出的一个第六感罢了。宫女忆香肯定地答道:“正是沐侯爷之子。”“那沐小王爷现在还住在宫中吗?”夏凌儿回过神来问道。“早就不住在宫中了,听说沐小王爷在瑞阳宫住了没几年就突然搬回沐府了。”“突然”两个字在夏凌儿听来尤为震耳。“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夏凌儿看着忆香问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忆香回答着低下了头,夏凌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让她想起了另一句话。都说虎父无犬子,看来也不尽然。夏凌儿怔了怔神,回头便对忆香和月禅说:“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想出宫逛逛。”忆香自然是懂得宫规的,只应声说是。但月禅是自小跟公主一起长大的,心中对公主更多似亲情,急急地问:“公主不带上月禅吗?有什么事我也好照顾公主啊!”夏凌儿冷冷干笑着,说道:“月禅,你以后在沁芳殿好好伺候就行了,出门,我带保镖就行了。”对月禅点头,转身离开。乐南随后。“公主我们现在去哪儿?”乐南问道。“哪儿最热闹?”夏凌儿反问道,她的语气跟她的步伐一样,平稳有力。乐南想了一下说:“那便是华荣街了。”她想着公主才来到这金陵,想必也想去热闹繁华的地方逛逛看看。“那就去华荣街。”夏凌儿说道。乐南应声是,但心里还是感觉公主怪怪的,不像是要去逛街玩耍的样子。出了宫门很快就到了华荣街。天子脚下,自然繁盛,热闹。但夏凌儿好像没太注意周遭的一切,只是不紧不慢的走着。终于看到了一家卖衣服的楼店。应该是属于高档次的,门楼气派辉煌。夏凌儿与乐南一前一后进入。”伙计上前搭话,刚开口招呼,夏凌儿便直接吩咐道:“拿两身我们两个能穿的男装。”说着话抬头指了一下身边的乐南,又着重补充一句:“要最好的!”伙计打量了一下她们,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就转身离开了。乐南更是一头雾水。看一眼公主,还是那个镇定自若的表情。一会儿伙计另带一人,一人捧上一套男衣,让她们过目。夏凌儿看了两眼,便命伙计带她们去了更衣室。夏凌儿先拿了衣服进去,让乐南先等在外边,看来还是不习惯当着陌生人换衣服,女子也不行。很快夏凌儿就换好走出来,走到乐南面前,故意端起了架子,问道:“怎么样?”月白色绸缎华服,五官俊秀,身材纤弱,好一个俊俏公子哥。乐南笑了笑,说:“跟穿公主服一样漂亮。”夏凌儿听了脸上有些不悦,说道:“你也去换了。”很快乐南也换好出来了。可能她本身是练武之人,不像夏凌儿先得那么瘦弱,素青色锦服,腰间佩剑,倒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气质。夏凌儿看着她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这身衣服适合你。”说完对着乐南挑眉,嫣然一笑,便转身向外迈步,背影甚是洒脱。乐南紧跟几步。
出了店门,走在街上。“这街上有什么有名的艺妓馆,乐坊什么的吗?就是只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夏凌儿边走边问,眼睛来回盯着两边的阁楼门店。乐南听得一脸茫然,本来都觉得这位公主怪怪的,现在更不明白了,先换了男装,现在又要去这种风月场所,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奴婢不知道。”乐南回答得稍有吞吐。夏凌儿站定回头看着她,轻微蹙眉,眼神犀利。“奴婢真不知道。”乐南这次肯定一定以及确定地回答公主。“你现在用最快的时间去打听清楚。”夏凌儿语气依然高冷,“我就在这街上等着。”夏凌儿眼神淡定,乐南却能感受到公主的不悦与失落。真应该向风流的沐小王爷打听一下。难得这时候夏凌儿还能想到沐易辰。这会儿,夏凌儿的脚步才散慢下来,边走边随处看着,虽说像是逛着看着,但更透着一丝无聊。突然她在一家文玩店门口站住了脚,柜架上的几把扇子吸引着她的视线。手里是不是应该拿把扇子,就更完美了。夏凌儿明澈的眼睛里透着得意。她迈步进去……乐南呢,慌里慌张的在街上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来回于人群中几圈了,就是没问出口,看着来来回回的人,更不知道应该问谁。可这是公主的命令啊!而且公主那种冷漠带着怒气的脸就在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地跳出来。病急乱投医,乐南这会一着急,可不就随便拉住一个人就问。“姑娘,这荣华街有名的……哎……妓院在哪儿?”乐南脸红地张口结舌。姑娘???恐怕,这会儿她已然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否则也不会拉住个姑娘问这种话。再看人家姑娘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呢,一双爱慕地眼睛看着她,眼巴巴地等着她说完话。没想到是个晴天霹雳,姑娘愤袖而去。乐南看着人家姑娘的背影正含恨懊悔呢!只觉脑袋被重重敲打了一下。一回头,便看见她家美丽动人,下命令难死人不偿命的公主公子,不对,公主说了,她叫“龙公子”。这位龙公子正手握折扇,站在她面前。还未说话便看到她家龙公子,一脸的垂头丧气比她表现得还严重。当然垂头丧气了,看到刚才她的表现,她真的太受打击了,本以为乐南是一个可以委以重任的女侠客,没想到却是个娇羞小娘子。夏凌儿怎能不失望?先解决问题再说。“仔细看着,好好跟我学。”夏凌儿一字一字说得淡然。深呼一口气,恢复以往的平静。“请问公子,这华荣街有名的乐坊妓院有哪些?”风流公子。“这华荣街有名的乐坊妓院在哪儿?”小商小贩,随便扔点钱就告诉你了。“姑娘,我想在这华荣街寻一名琴乐高手,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在下应该去哪儿?”这才是问姑娘的正确方式。…………这种言传身教应该有效果吧!乐南已是目瞪口呆,无地自容。现在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注意她们两个人了。夏凌儿扫了一下围观的人,对乐南说道:“走吧!”乐南跟在后面,开始她只以为公主奇怪,这会儿对公主可只有佩服了,可以说佩服得五体投地。公主遇事真是淡定不惊、稳稳当当。以后真应该好好跟公主学习。今天确实是任务太过特殊。其实在古玩店买扇子时,夏凌儿已经打听清楚,这华荣街的有名艺妓,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歌舞,都当属莳花馆。而夏凌儿要去的便是莳花馆。到了门口夏凌儿掏出银票递给乐南,说道:“知道该怎么做吧?”夏凌儿双手抚着折扇,凝神探视着莳花馆内。歌舞升平,香音缭绕。莳花馆内景真是好生气派。单单大厅就坐满了听曲赏舞的年少公子。更不说环绕的三层阁楼上的高官豪绅,以及他们的子弟了。“二位公子,里边请。”来人上前招呼,三十岁左右男人。夏凌儿只是甩开扇子,端在身前,并未理会。乐南掏出银票晃在那人眼前,说道:“我们公子喜欢清静,找一间上好雅间,安排你们这琴艺最好的姑娘抚琴就好。”乐南已表现的很镇定,但闪烁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不过跟之前比,进步已算是突飞猛进了。
夏凌儿和乐南被带到雅间,可能是出手阔绰,房间很大。
夏凌儿先四下扫量了一下。
不错,有圆形餐桌,摆着各种点心,书桌有文房四宝,还有供客人休息的卧室。还有用于表演的小舞台,虽打着珠帘,但还是能看清里边赫然摆着一把古琴。
夏凌儿在正对小舞台的圆桌坐下。一把折扇放在桌上,嘴角微扬,还是那个宠辱不惊的模样,淡定的眼眸里只有珠帘后的那把琴。
这时进来一貌美少女,白色衫裙,外罩白色轻纱,露着完美锁骨。透着妖娆多姿。
轻微施礼,带着浅笑:“采怜见过公子,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夏凌儿转头看着她,眼神里似有诧异,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飘渺如仙般的青楼女子吧!
“这是我家龙公子,给我家公子弹一曲你们这最有名的曲子。”乐南倒是个用心的姑娘,这会儿还端着那副强装淡定的脸。
姑娘应是,向小舞台里走去。步态轻盈婀娜。
夏凌儿似有扫兴,看了一眼乐南说:“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扫兴的不是那个采怜的离开,而是乐南的脑子太死板。
乐南眼神怔怔地看了眼她家公主,坐下来。
采怜姑娘的琴声悠扬传来。
夏凌儿并未仔细聆听,必竟来此的目的并非如此。
来此呢,一是方便说话,无人打扰。小舞台离她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二呢,是掩人耳目,她如果呆在宫中让乐南一人出宫办事也的确不好掩饰,难免让人生疑,来此呢,正是一个绝好的隐身休息之地。
夏凌儿显得踌躇,思量着要怎么才能跟这个不开窍的姑娘把话说明。
夏凌儿一手托腮,静静地注视着乐南。
乐南也略显呆滞地凝望着公主。
“你师从何人?以前是干什么的?”夏凌儿开口问道。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底细很重要。
“奴婢是自小跟父亲习的武,但父亲也只是个无名的小人物,父亲去世后,我师兄在御林军当差,父亲曾有恩于他,他看我孤苦无依便让我进宫了。也只是在浣衣局做些粗使。”乐南平缓地叙述着。
夏凌儿听她说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背景倒也清白。
“皇上可有交待过你什么?”夏凌儿接着问,表情平静的出奇。
“我要听原话!”又补充一句。
“皇上说,要我一定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还有……”乐南说得慢慢吞吞,有点卡带了,“还有……就是不许公主胡闹。”
嗯,意料之中。这倒也没什么,只要能忠心于她就行了。
夏凌儿不动声色,依然高情逸态,跟这美妙的琴声倒很合拍。
但夏凌儿确实是一直在思考,只是她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接下来呢,你帮我查一下先皇的皇后,也就是皇上和我的母亲。她是为何离开皇宫的?这件事只能你和我知道,以后皇兄叫你过去问话,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自己必须要有分寸。”夏凌儿从容不迫地看着乐南。
她说得倒是和颜悦色,但乐南听得却是局促不安。
关于公主的母亲,在皇上接他的嫡亲妹妹回宫的消息传开后,乐南也听到过一些年长的老嬷嬷议论此事。
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说,更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
乐南眼神闪烁几次,几次欲言又止。
夏凌儿像是看出了什么,有些愁眉,眼神有些迷离,蹙眉道:“你要是知道或听到过什么,直说就行了。
夏凌儿就是有个近似开挂的头脑。
乐南舒了一口气,说道:“公主回宫后,我也是无意听到一些宫中的老人议论的。好像是说先皇后是因为什么事被皇上赐了白绫的,但十八年后皇后娘娘的公主却回宫了,人人都知道先皇与先皇后只有皇上一个孩子。所以大家都议论说先皇后贤惠,常施恩于宫人,定是救她出宫了。”
会因为什么事才会赐死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呢?肯定不是宫人施救这么简单。否则先皇怎么知道我的存在呢?
皇兄清楚这件事吗?他当时也只是一个孩子,突然失去母亲,又失去父母的宠有爱,肯定是身心最为痛苦煎熬的时候,所以她才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吧!
必竟是骨肉亲情,想想都觉得悲痛,不由得鼻子一酸。
这时采怜的琴声,一曲已终。
娇嗔问道:“龙公子还要另点曲目吗?”
夏凌儿抬头看向前方珠帘。虽尽量做到了意气自如,但微微泛红的眼底却没能掩盖。
“还弹这一曲吧!”夏凌儿说道。她也不懂,自然也就不知道要点什么曲目。
袅袅余音再次旋绕。
夏凌儿静默一会儿,像是在聆听这琴声,聚精会神透过珠帘,看着抚琴的采怜姑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笃定地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给我好好查查这件事,只是有一点,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夏凌儿并未转头,像一直专注在琴声上,乐南低声应是。
夏凌儿像是饿了,看了看桌上的点心。又说道:“你去让他们送点吃的上来,今天就在这吃了再回吧!”
乐南应声出去。
今天皇上因为夏凌儿而撇下兰贵妃的事,可让兰贵妃窝了一肚子的火,难免不向皇上撒娇一闹。午后,兰贵妃没有接到皇上传召就自行跑到了皇上的御书房。皇上还在忙着政事。兰贵妃进来后,命一旁研墨的宫女退下,一手扯住宽袖,一手开始研起墨来。恐怕皇上心中明白今天兰贵妃过来的原因吧!皇上继续批着奏章,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兰贵妃。“爱妃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朕本打算一会儿忙完就去你宫里的。”皇上一副还在忙的样子,话语说得爽朗明快。兰贵妃嫣然一笑,轻声细语道:“今天听说皇上传了公主去练武场,以前都是臣妾陪着皇上,可皇上有了妹妹却如此冷落臣妾,心中难免失落,所以今天比往常更加的想念皇上,就自行过来了。”兰贵妃看上去一脸的心灰意冷,表现得甚是可怜。皇上听了却是开怀一笑,笑言自如地说道:“这是哪个宫人传出去的消息?朕定不轻饶,朕交待了不能让朕的爱妃知道,朕就知道爱妃知道了肯定是要吃醋生气的。”皇上还真是伶牙俐齿啊!一字一板,不仅为自己解了围,也哄得兰贵妃破愁为笑。“还用得着哪个宫人传?皇上都派人去皇后那请人了,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了,皇上有多宠这个妹妹。”兰贵妃的笑继而转变为撒娇的神态。皇上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夏凌儿竟然给兰贵妃布了这么个局,看来今天兰贵妃的确是受委屈了。一时让他不能分辨这个妹妹是可恨呢还是可笑呢?先安抚了她再说吧!只见皇上收起奏章,伸手拉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打情献笑道:“这个凌儿,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这么张扬太不像话了,一点也没有公主贤良淑德的样子。”兰贵妃付之一笑,她当然知道这是哄她的话,自然也不会相信皇上会去教训公主。“臣妾也没有生气啦,只是难免会有一些失落。”兰贵妃说得娇声娇气,是个男人都会心酥的。“朕知道,这次是朕的错。”皇上把她揽入怀中。兰贵妃是一脸的春风得意,而皇上呢,满脑子都是夏凌儿,这么个小丫头,竟然会这么的有心计。就为了跟兰贵妃生气?真是荒唐!还是沐易辰说得对,她们两个还是不见面的为好!可都住在这后宫之中,虽说夏凌儿的沁芳殿与兰贵妃的夕云宫离得并不算近,但出出进进总是还能碰到的。而且,有时候越是不想碰面,偏偏就越能碰上。夏凌儿在莳花馆吃了饭,又安心听了曲,下午很晚才回来。偏偏兰贵妃在皇上的御书房也呆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向夕云宫方向回去。就是这么巧,两人在御花园正好碰面了。夏凌儿远远看到兰贵妃走过来了,夏凌儿并没有躲避,但也没有打算跟她打招呼。自顾自地径直向前走着。擦肩而过,连瞧都不带瞧她一眼的。可兰贵妃偏偏叫住了她。“公主这身打扮真是好生俊俏啊!”兰贵妃带着讥讽的口气挑衅道。夏凌儿站定,回头直接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冷冷说道:“有事吗?”又没有别人在,自然无需再做戏了,自然是随自己心意,为所欲为。兰贵妃娇媚冷笑,向前走两步,对夏凌儿贴耳轻语说道:“一个乡野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公主啦!”夏凌儿轻抬头,示意乐南退后回避。有些话,宫人们还是不听为好,省得哪个嘴快的传出去。既然兰贵妃先出言不逊的,夏凌儿自然也是恶语相对。夏凌儿不恼不气,高冷不屑地说:“我身上流着皇家血脉,自然尊贵。而你,只不过是我皇兄的妃妾,再受宠也是卑贱之躯。”兰贵妃眼神掠过一丝难堪,随即便又释然冷笑:“卑贱如何?高贵又如何?只要有皇上的恩宠,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倒是公主,你只不过是先皇在外的遗珠,皇上也只不过觉得你可怜,心有愧疚,待你再好也只是要补偿于你。太张扬了,恐怕这点补偿也会烟消云散。”哈……这算是警告还是威胁?夏凌儿付之一笑,自然觉得兰贵妃说得是个天大的笑话。“是吗?那就走着瞧好了,看看在皇兄心里是你重要,还是我这个妹妹重要?”夏凌儿故意加重了“妹妹”两字,来提醒兰贵妃要认清身份。无论这会儿两个人说什么,不过都是一种心理较量罢了,其实她们俩个都清楚地明白对方在皇上心中的份量,都是不可动摇毫发的。兰贵妃更是明白公主乃是皇上的嫡亲妹妹,更是不宜招惹。“公主明知皇上独宠于我,为何偏要与本宫存有芥蒂?就……”兰贵妃本想接着说就不能好好与本宫相处吗?但却被公主生生把话截住了。“因为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皇兄独宠于你。”夏凌儿莞尔一笑,说得淡然。但兰贵妃却听出夏凌儿的狠辣,哑然失笑,看来是势要与她为敌了。夏凌儿一脸的得意媚笑,兰贵妃则强忍着怒气,两人正四目相对,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哟,公主这身打扮还真是玉面玲珑的俊俏小生啊!怎么?独约贵妃逛园子来了?”沐易辰正要去找皇上,经过御花园看到这两个女人,远远的看两人的架势,便知道肯定在掐架了,算是过来给她们解个围。只是这沐小王爷出入宫门随意惯了,至于礼仪更是随心所欲。这见了公主、贵妃,一不请安,二不问礼的,说话又透着不懂尊重人的痞气,夏凌儿自然最讨厌这种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她就是个不懂尊重人的孤傲大小姐,还不如沐易辰这种随意的痞气呢,至少不会让人有压迫的距离感。夏凌儿斜眼冷扫他一眼,脸色骤变,比兰贵妃更觉得倒胃口。兰贵妃倒是突然温柔起来,蛮腰轻转低头略一施礼道一声:“沐小王爷好啊!”扭捏作态的样子真是让夏凌儿深吐一口气,大开眼界。还真是一对啊!一个是见不得女人的风流****,一个是见不得男人的水性杨花,我皇兄是识人不明还是喜欢重口味,这交的什么朋友?还标榜唯一;这宠的什么女人?竟然独宠多年?真是让她作呕,由衷地感叹一句:“还真是低贱!”白了一眼这对被她定义的狗男女便要转身离去。兰贵妃听了怒气心生,刚要发作一句,被沐易辰迅速拦下,诙笑道:“说我呢!”“贵妃慢慢逛,我找皇上还有事。”沐易辰唯恐避之不及。找皇上有事?一句话传到了夏凌儿耳朵里,她转身喊住沐易辰:“等一下,正好我也找皇兄有事。”说着便跟上了沐易辰。兰贵妃一双怒目气愤地瞪着夏凌儿离开。
夏凌儿与沐小王爷一同向皇上的养居殿方向走去。
都各自目视前方,眼神无有一丝交集。
沐易辰冷哼一声说道:“公主是怕我把刚才看到了告诉皇上才跟着的吧?”
算他聪明。
“我知道沐小王爷不会乱说话,给我皇兄徒增烦恼的。”夏凌儿语轻神淡。
知道拿话激他,但她不知道他沐小王爷向来不喜这一套。
“我一向都是为皇上排忧解难的,尤其不忍皇上被一些人一些事蒙在鼓里。”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摆明会告诉皇上是吗?
夏凌儿淡定的眼神开始变得锐利,向沐易辰射出万道寒光。
他就这么不识时务吗?
“你如果敢在我皇兄面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你以后的日子会很惨的?”夏凌儿威胁道。
沐易辰停住的脚步,看向她,那张邪魅的笑脸更加肆无忌惮:“我倒想试试怎么个惨法。”
夏凌儿心中哀叹一声,看来他是不吃这一套的,他还真是个麻烦。
沐易辰像是拿捏准了夏凌儿的软肋,又一邪笑,说道:“公主若能好话相求于我,我倒是可以成全于你。”说完转身继续向前迈步。
虽然他知道这位高傲的公主根本不会向他低头。
哼,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竟然敢威胁她?她夏凌儿前世今生,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不成他不是人?
“站住!”夏凌儿喝道。
沐易辰站住看向身后的夏凌儿,只见她抽出乐南的剑,抵向沐他的胸前,乐南刚想说话阻止,就被夏凌儿伸手阻止。
公主对这游戏还真是乐此不疲啊!
“公主,你又不敢伤我,老这么玩有意思吗?”沐易辰显出一丝不耐烦。
“当然有意思,你是我皇兄唯一的朋友,我伤了你岂不是自找不痛快。”说着用力在他肩头一刺,又毁了他一件衣服。
夏凌儿把剑递给乐南,悠然自得一笑:“去吧,想怎么说怎么说,我随皇兄发落就是了。”
这是要跟他决战到底吗?
沐易辰与夏凌儿一前一后进入皇上的养居殿。
沐小王爷得到皇上特许可以随意进出。
皇上正一人闲暇地研究棋技,看到沐易辰进来露出平静的笑容,接着看到夏凌儿随后进来,倒显得有一些意外,尤其是那身男装。
“凌儿怎么跟你一起过来了?”皇上询问着,也觉察到两人神情似有异常,而且沐易辰肩上的那个口子尤为显眼显眼,便放下手中的棋子诧异地问道:“你这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沐小王爷在皇上对面椅子上随便一坐,无奈地说:“公主不喜欢,便赐了它一剑。”
“凌儿,你又胡闹是不是?”皇上疾声厉色质问她。
夏凌儿恶狠狠地瞪了沐易辰一眼。
沐易辰并未躲闪,一双黑色深眸与她对视,目光如炬。
“皇兄,你肯定特别了解他,他见到女孩子就是一副轻浮的嘴脸,是他先对我不敬,我才教训他的。”夏凌儿恶人先告状,对皇上撒娇说道。
皇上当然不相信夏凌儿的话,沐易辰言语轻浮随意惯的,公主不喜这一点不意外,但他绝不会对公主不敬。倒是公主任性,能做出这事也不意外。
“凌儿,你现在见到皇兄都不知道行礼了吗?”皇上看了一眼沐易辰,突然觉得也不能太纵容她了,还是得提醒她要守规矩一些。
谁让夏凌儿一进宫就招惹到皇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呢。
夏凌儿一怔,都是因为沐易辰这个贱人,才让她在皇兄面前失礼。
赶紧下跪施礼:“凌儿给皇兄请安!”
“你这身打扮这是去哪儿了?”皇上竟然没有让她起来,起身走到她身边,直接问她去哪儿了,似有责问之意。
凌儿一时更加气愤,凭什么他什么都不是的一个外人,见了皇上都可以大摇大摆地进门就坐?我堂堂的公主竟然要跪着回话。还当着这个贱男。
夏凌儿竟然也不冷静起来,自行站了起来。
刚起身,皇上深沉地说道:“谁让你站起来的?”
夏凌儿一怔,委屈地看着皇上,说道:“我又没犯什么错。”
到底是亲兄妹,皇上还是心太软,只是不悦得看了她一眼便做罢了。
“你穿成这样到底干什么去了?”皇上又重复问了一遍。
夏凌儿似有战胜的喜悦,说道:“我去街上逛了逛,穿女儿装总有不便。”
“又不是去逛青楼有什么不便的。”沐易辰讥讽地说道。
皇上听了也觉得沐易辰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必竟是跟公主说话,哪儿能把青楼挂在嘴上。投去一个严肃禁止的目光。
虽然公主真去了青楼,但又有谁知道呢。
“就是因为大街上像沐小王爷这种****之徒太多了,所以我们女子才不方便出门。”夏凌儿转向沐易辰,气愤的眼睛盯着他怒斥道。
皇上更是大吃一惊。“****之徒”这是一个女孩子可以随口说的吗?脑子一时混沌起来,这是当初认识的那个波澜不惊,淡定自若的妹妹吗?
“凌儿?……”皇上喊了一声夏凌儿。
“公主,注意仪表形象!”沐易辰静静地看着她,依然是那种贱笑。
夏凌儿冷静下来,也后悔,确实不应该冲动。
但,有时候怒气,怨气就是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真是后悔莫及,自己为什么要跟来,累了一天,回沁芳殿好好休息不是更好。
“皇兄以后还是少跟他见面。”轻轻施礼:“凌儿先退下了。”
临走前扫了沐易辰一眼,心里直骂贱人。
“以后你也少跟她见面,更不要招惹她。”皇上冷冷地跟沐易辰说道。
皇上知道沐小王爷太容易惹怒女孩子,天生的易招桃花。
沐易辰又是摇头嫌弃的表情,好像每次看到夏凌儿的背影总是这个表情。
“这回,你见识到你这妹妹的真面目了吧?”沐易辰似有得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看来也没把你这个皇兄太当回事。”
“怎么?难不成我这只能你一人随便出入?”皇上反问沐易辰。
沐小王爷最不喜欢皇上这一点,对女人太过骄纵,以前的兰贵妃便是如此。
但是,今天他的确是成功惹怒了她。
皇上走到沐易辰跟前,伸手扯了下他衣服上的那个口子说道:“下次,她杀了你都有可能。到时我可不负责。”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真是又多了一件让皇上烦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