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续
两人边喝茶边等饭菜上桌,祁必怡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到:“你究竟在哪见过陈圆圆?她本人是不是比画上漂亮?”
史一氓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到:“只在路上匆匆一面,毕竟人过中年,也并不十分漂亮。”
祁心怡道:“那还是漂亮喽,那个陈香兰也很漂亮吧?”
史一氓知道王梦烟的话定是对祁心怡产生了影响,急忙说到:“陈香兰的事几句话说不清,但我对天发誓,我对祁姑娘是一片真心,可表日月,无半点欺骗,陈姑娘救过我的命,但她是仇人的孙女,我不可能与她有什么事的,请祁姑娘放心。”
祁心怡忽然嫣然一笑,道:“我没有多想什么的,看把你急的,我倒巴不得你把她俩都娶了,免得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心中有愧。”
史一氓深恐祁心怡误会,忙道:“我只爱你一个人,我只娶你一人,难道你真的不明白?”
祁心怡笑了笑,道:“我真的不介意,你不用急着解释的,我没那么小气。”
这时,店小二端着托盘来到桌边,将米线、砂锅鱼和鸡翅包饭,外加一壶热酒和两只酒杯摆在桌上,道:“酒菜已齐,请二位慢用。”说完话,店小二转身下了楼。
史一氓道:“你真的不介意吗?我真的和她们没有事。”
祁心怡道:“我说我不介意就是真的不介意,你就不要再想了,我只是觉得没有见到陈圆圆一面,心里终究有遗憾罢了,快吃饭吧。”
史一氓这才展颜欢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两人边吃边闲聊,不觉已吃完饭,祁心怡见大街上热闹非常,道:“走,逛街去。”
史一氓也没说话,跟着祁心怡下了楼,来到大街上,两人顺着大街边逛边走,不觉已回到了雪月居。
两人各回房间,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史一氓和祁心怡早早起床,结清店钱,骑马出城,直奔苍山洱海。
苍山洱海位于大理古城西侧,洱海依托苍山,苍山毗邻洱海,苍山因洱海巍峨雄壮,洱海因苍山风光迤逦,大理国段氏府就在苍山脚下,洱海之侧。
段氏府东侧五里地处有一个小镇,小镇很小,却挤挤擦擦住了数万人,镇内有一条东西向的街道,街道两边是商铺,也可以说是一条商业街,因毗邻王府,买卖兴隆,虽刚过晨时,街上叫卖之声已此起彼伏,声音嘲杂却不失沉静和安宁。
祁心怡和史一氓牵马缓行,祁心怡顺便选了几件女孩子的小物件,然后与史一氓闲看街上景致,边看边行。
及至午时,两人有街边寻了一家老店,要了一份木瓜鸡和两碗洱丝,坐在窗口的位置慢慢吃了起来。
两人边吃边说话,行将吃完,史一氓叫过店小二,取过包袱取出银两,结清了饭钱,眼睛随意往街上一瞥,脸色顿时一变,低声说到:“灵智禅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师父让他跑了?”
祁心怡急忙抬头往街上看去,只见灵智禅师和几个番僧模样的人正往镇子的南边道路走去,祁心怡忙道:“要不要跟上?”
史一氓点了点头,两人飞快下楼,见灵智禅师已走出镇外,飞身上马急追而去。
及至镇外,早已不见了灵智禅师的背影,两人又摧马急行二里多地,猛然见灵智禅师和几名番僧站在路边,见史一氓追来,灵智禅师扭头用番语说了几句,一个人迎向史一氓,单手施礼,道:“史公子当真不愿善罢甘休吗?”
史一氓急勒马站住,道:“灵智禅师别来无恙?晚辈与灵智禅师数次谋面,身为出家之人,却如此善恶不分,助纣为虐,今吴贼已败,灵智禅师能脱得了干系吗?”
灵智禅师哂然一笑,道:“老衲虽不敢笑傲武林,三脚猫功夫却也说得过去,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史公子难道还不依不饶吗?”
史一氓道:“即是吴贼同道,人人得而诛之,禅师觉得能辞其咎吗?”
灵智禅师仰头“哈哈”大笑,声音高亢响亮,显是用了内功,祁心怡功力稍弱,听到笑声已是毛骨悚然,心烦气躁,不由侧目看了看史一氓,见史一氓气定神闲,遂强稳心神。
笑罢,灵智禅师道:“史公子想奈老衲何?老衲本欲即刻返回南番,路过大理,顺道探望几位同道友人,不想与史公子不期而遇,也是怨孽未了,你我皆为武林中人,咱们今天用武林规矩解决恩怨,如何?”
史一氓道:“好,禅师划道吧。”
灵智禅师道:“好,爽快,此地是苍山后坡,山脚下有一片空地,其他人不得到场,咱俩人就去那里比试比试如何?”
史一氓也没犹豫,道:“请。”
灵智禅师扭头看了一眼几个番僧,用番语说了几句话,然后和史一氓一起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苍山脚下的一块平地。
灵智禅师站定,微微一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史公子武功精湛,咱们一局定胜负如何?”
史一氓点了点头。
灵智禅师又道:“兵器不长眼,极易误伤,况且老衲的铁杖势大力沉,你的乌龙刀虽然轻灵凌利,但终究我的兵刃占了便宜,老衲我不欲占这小便宜,咱们就比试拳脚功夫,久闻公子空空拳法和还阳神功了得,还请不吝赐教。”
史一氓拱手道:“禅师客气了,晚辈久慕禅师大手印功夫出类拔萃,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正好讨教。”
灵智禅师道:“比试武功,难免会有失手之时,各由天命,谁都不能反悔,如何?”
史一氓道:“那是自然,就按禅师所言就是。”
两人没再说话,相隔丈余,互相紧盯对方,摆出了比武的架式。
灵智禅师道:“史公子出手吧,老衲年长几岁,不能以大欺小。”
史一氓道:“那就有簪了。”说罢,右拳高擎,左拳低摆,猛地冲向灵智禅师,分击灵智禅师的面门和小腹。
灵智禅师不敢怠慢,见拳声风起,身体侧摆,右臂鬼起,猛拍史一氓右臂,左手五指弯拢,猛抓向史一氓左手腕。
史一氓见灵智禅师面门空虚,双拳猛收,分向外弧,顺势打向灵智的太阳穴,典型的一记双风耳。
空空拳本是聚百家之长所成,自然各门派一些极厉害的招式都有,变化莫测,防不胜防,但灵智禅师的大手印功夫又很少现于江湖,也是神秘莫测,难以提防,两人倏忽之间已经拆解了数十招,打得风生水起,难解难分。
两人都是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所使均是重招,拳打脚踢,近似搏命,猛然间,灵智禅师面色紫胀,两袖生风,鼓如布袋,双掌交错,左掌缓缓拍向史一氓的前胸。
拳脚比试,内功越精湛之人,招式往往越缓慢,且平平无常,暗藏杀招。
史一氓自然清楚,眼见灵智禅师左掌拍来,急收一口气,也不躲闪,稳扎马步,挥出左掌迎向灵智禅师的左掌,缓缓推出,两人的手掌象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无声无息拍到了一处,瞬间,两人身体均是一震,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不由暗暗佩服。
灵智禅师的武功源于南番,法门自有一套,兼之功力深厚,收放自如,内力只一放一收,史一氓已是措手不及,急运内力相抗,却猛然间觉得推在了一团棉花上,掌力无可阻挡,身体顿时失去平衡,猛然冲向灵智禅师。
灵智禅师身形一摆,已绕到史一氓身后,右掌猛地拍向史一氓的后背,史一氓正用力后撤,等于将后背迎向灵智禅师的右掌,知道已经躲避不及,只得使出两败俱伤招式,以求自保。
于电光石火之间,史一氓急扭身形,微微纵起,双腿猛地奔向灵智禅师的胸口和腰眼连环踢出,只听两人都惊呼一声,跃然分开,相对而立,均是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头冒虚汗。
片刻之后,史一氓强撑不住,“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灵智禅师稍息片刻,缓缓说到:“公子的无影脚着实厉害,老衲已被公子踢成重伤,如不停手,几十年的功力恐付之东流,公子也一样,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史一氓肋骨隐隐作痛,知道肋骨已断,内脏已损,如不罢手,必自损内力,再无恢复之望,幸喜自己随机应变,才不致后心中掌,否则,焉有命在?当即点了点头。
灵智禅师道:“史公子的无影脚踢断了我的肩胛骨,震断了我的肺脉,我自有调治之法,公子中了我的大手印,若不是公子有还阳神功护体,也早已命丧当场,饶是如此,公子的内脏必已受损,却是很难医治了,公子需要静养一年了,记住,切不可用力疗伤,必受其害,公子只可安心静养,不能再动干戈,老衲实在佩服公子的所作所为,当年在杭州湾,老衲曾允诺公子,必救你一次,虽然在卧龙谷我救过你一回,老衲实不忍心史公子有此一难,不妨将治疗大手印内伤的方法告之一二,便于早日康复,寻常调养内息的药物不需多说,也容易找到,只有一味药引却颇为费神,需天山云姥峰的百年雪莲方可,事不宜迟,公子当即刻去往天山。”
史一氓暗暗运了一口气,猛然觉得内脏如针扎一般钻心疼痛,居然聚不起一丝内力,知道内息已乱,五脏受损,忙屏息静气,冲灵智禅师点了点头。
灵智禅师道:“老衲此次返回南番,从此专心向佛,弘扬佛法,不再踏足中原,这就告辞了。”说罢,灵智禅师手捂胸口,含胸垂背走出树林,上了大路,和几位番僧一道离开了大理,返回南番,后果然没再涉足中原,终成一代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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