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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报父仇 群雄闹长沙(三)(1 / 1)

且说苗疆群雄依旧在城外二里地处策应,见史一氓、储还山等数人从城内疾奔而来,侯大冲忙率众迎上前去,见后面没有人追过来,刚要和史一氓说话,猛然见曹云峰背着徐进庭,徐进庭瘫软在曹云峰的后背上,脸色惨白,眉头皱起老大一个疙瘩,知道伤得不轻,又见史一氓等人没有停下的意思,遂兵合一处,一起返回了打铁庄。

冯老太自史一氓等人进城以后,一直坐卧不宁,她知道秦剑南帮众甚多,手下高手如云,绝不会束手就擒,必有一场杀伐,深恐史一氓寡不敌众,反受其害,遂与黃子莺、阿秀及王雪妮等人站在大门外张望,脸现忧急之色,今见众人均已回来,不由喜形于色,待众人来至近前,猛见徐进庭伏在曹云峰背后,急问到:“进庭受伤了?”

不待曹云峰答话,黃子莺早已看到,顿时心疼欲裂,急冲上前,问曹云峰,道:“师兄,进庭出什么事啦?你快告诉我。”

曹云峰一脸哀伤,强忍心痛,忙道:“进庭伤得很重,不过不会有生命危险,恐要休养一些时日。”

黃子莺见徐进庭一脸痛苦,脸色惨白如纸,显是在极力忍受疼痛,不由痛哭失声,冯老太急忙说到:“快进屋上药,快。”

曹云峰把徐进庭背进上房,放在炕上,冯老太及众人跟着进了屋。徐进庭肋部鲜血依旧汩汩而出,半边衣服已被鲜血浸透,已是面露死灰,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明显在强撑一口气,似有什么心事未了。

黃子莺止住哭泣,取过剪刀一跃上炕,将徐进庭肋下的衣服剪开,替徐进庭清洗了伤口,敷上金创药,轻轻包好,一脸心疼地望着徐进庭,早已是泪流满面。

徐进庭缓了一口气,强睁双眼,惨然一笑,断断续续说到:“我…死不…了,你…不用…难…过。”

储还山早已心急如焚,爱徒心切,一跃上炕,扶起徐进庭的身体,双手抵在徐进庭的后背,将内力缓缓注入徐进庭的体内,片刻之后,只见徐进庭面色稍缓,疼痛减轻,深吸一口气,咬牙强撑着翻身跪倒,给储还山磕头。

曹云峰和史一氓也急忙跪下,黃子莺满腹心思都在徐进庭的身上,见徐进庭翻身磕头,顿时一脸茫然和不解,扭头看着曹云峰,曹云峰一拉黃子莺的衣袖,黃子莺抬头,猛然发现师父储还山端坐炕上,心内又惊又恐,当即退下地来,扑通跪倒,四人几乎同时说到:“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就在刚才,所有的人都在关注徐进庭的伤势,没有人注意到储还山的存在,此时,储还山明晃晃坐在炕上,看着四个徒儿跪在面前,不由大喜,眉开眼笑,急忙说到:“徒儿快免礼,为师不要这些啰索。”继而脸现凝重之色,道:“进庭的伤势严重,我虽助力,但剑穿肝脾,且伤及脊椎,血存内脏,如果能挺过今晚,或许会慢慢康复。”

人群中更有一人惊得目瞪口呆,不是别人,正是冯老太。

冯老太望着即熟悉又陌生,自己一直魂牵梦绕的曾经的心上人储还山,顷刻间心内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无限感触,又见两人都已白发苍苍,容颜老去,早已华年流逝,青春不再,一生的美好都定格在了几十年前,眼泪不由自主顺颊而下,一时呆愣原地,脸现惊疑和惋惜之色,忘了说话。

徐进庭强忍疼痛,俯伏在炕上,说到:“多谢师…师父的救命…之恩。”

储还山脸上顿现惭愧之色,柔声说道:“进庭,你快躺下说话,怎么?难道你不想认我这个师父啦?”

不待徐进庭说话,曹云峰急忙插话说到:“自从离开师父,我们无日无刻不在想着重返师门,从来不敢忘了师父的教诲,一直渴望师父能召我们重归师门,真心可表,日月可鉴。”

储还山在四个徒弟的脸上逐个看了一眼,语气颇有指责之意,道:“师父一时糊涂,又磨不开脸认错,既有回山之意,你们为何不回去找我?认个错就完了,何苦彼此折磨?难道一氓没有把我的意思告诉你们?”

史一氓急忙说到:“师父在上,徒儿已将师父的话转告了师哥师姐,师哥师姐欣喜若狂,感激涕零,只是,只是听说师父仙、仙逝,已无缘再见,无不悲痛万分,后悔不跌,没想到师父却瞒天过海,连徒儿也骗过了。”

储还山“哈哈”一笑,没再说话,凑过身去看了看徐进庭,见徐进庭依旧眉头紧锁,双眼紧闭,想必极其痛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黃子莺,道:“这是我调的冰雪再造丸,专门治疗刀伤的药,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你给进庭服下。”

黃子莺起身接过小瓶,道:“谢师父。”

储还山脸色一绷,道:“哎,这么啰索,师父不要这些繁文缛节,快用温水给进庭服下,再晚恐怕来不及了。”

黃子莺急忙转身倒水,扶起徐进庭将冰雪再造丸服下,又轻轻扶着徐进庭重新躺好,冲徐进庭灿然一笑,道:“吃了药你就没事了,好好歇息歇息。”

储还山看此一幕,心中颇不是滋味,当初,就是因为师徒三人互生爱慕之心,不专心习武,触及自己内心埋藏的隐痛,才一气之下把三人赶下了山,十几年来,他内心无数次责备自己,懊悔不堪,但木已成舟,又不见三个徒弟回去认错,也是无可奈何。

储还山翻身下炕,见曹云峰和史一氓依旧跪在地上,伸手扶起,道:“真是啰索,以后不必拘泥这些礼节,想当初,师父也是心中有苦说不出,才迁怒于徒儿,请徒儿莫怪。”

曹云峰道:“师父,都是徒儿不懂事,沉迷儿女情长,不务武学,不能钻心研习武功,师父责罚的对,我们从无怨言,如今,得已面见师父,一吐愧悔之意,得到师父的宽恕,一偿心愿,重返师门,已是心满意足,岂敢怪罪师父。”

储还山心底一酸,险些流出泪来,急忙“哈哈”一笑,掩饰道:“不怪就好,不怪就好,真是啰索,看到你们三人相处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史一氓见储还山的神色有异,知道师父向来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心事,忙岔开话题替储还山掩饰,笑着问到:“师父,您老人家骗得徒儿好苦,当初师父为何要装作那样,害得徒儿痛苦不堪,伤心欲绝?”

储还山心领神会,“嘿嘿”一笑,借机转移话题,道:“师父久居长白山,曾经发过誓,等不到师父的召令就不下长白山,可是,岁月不等人,几十年一晃就没了,有些事为师始终放不下,如果我还活着,岂不是下不了山?师父年事已高,尚有心事未了,如果活着下山,岂不自悔承诺,成了背信弃义之人?真是啰索。”

史一氓道:“师父多虑了,你久居深山,出不出山,除了徒儿外,谁还会知道?”

储还山恍然大悟状,用手一拍脑门,道:“噢,对呀,徒儿说的对呀,真是啰索。”可是,瞬间又摇了摇头,眉头皱起,道:“不对,徒儿说的不对,常言道:头上三尺有神明,一朝承诺,一世不悔,外人虽不知师父下山,师父却已成背信弃义之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是啰索。”

史一氓笑了笑,道:“师父说的有道理,大丈夫一诺千金,出尔反尔,非大丈夫所为,只是徒儿有一事不明,当年,徒儿亲自给师父换的衣服,亲手探得师父已无呼吸,身体冰凉,又是亲手将师父埋进土里,师父怎会毫发无损?”

储还山“哈哈”一笑,脸现得意之色,似乎当年装死骗过了徒儿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道:“师父在长白山上呆了数十年,长白山终年积雪,师父日夜在冰雪中炼功,早已习得闭气冷血大法,那天,师父我假装没气,故意让你大张旗鼓操办后事,并知会武林各派,就是想让江湖人知道,我储还山已死,死人自然不用遵守什么狗屁承诺,待徒儿一走,我冲破棺木,扒开泥土,自己爬了出来,臭小子,你弄的棺木还真他娘的结实,若不是师父内功还好,岂不是让你活埋了。”说完,手捻胡须,哈哈大笑,神色颇为豪情。

笑声未落,院内突然有人冷笑数声,高声说到:“你装死的本领倒是真高,也是糊涂师父教出的糊涂徒弟,真死人假死人分不清。”话音未落,说话之人已走进了屋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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