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葫芦山庄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屏息静气倾听冯老太讲她的陈年往事,脸上皆有惋惜之色。
几十年了,冯老太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过去,尽管她很想和人说一说,以排解内心的惆怅和纠结,可是,每每面对冯天伦的父亲,她都宁愿把这些话烂到肚子里。
今天,冯老太一口气把自己的过去讲了一个明白,心头似乎终于敞亮了,也终于渐渐平静了,但一想到冯天伦的父亲,她的心头顿时又涌起阵阵歉意,她心中装了一辈子储还山,冯天伦的父亲却爱了她一辈子,无论如何,她都是心存歉意的。
世界上最逃不开的是情,最忘不掉的也是情,情让人的感情维系,让亲情承续,让不相干的人聚到一起,从此血肉相融,不论欢情悲情,总会让人刻骨铭心,扯不断理还乱。
冯天伦的父亲爱冯老太是用全部的爱,冯老太对冯天伦的父亲的爱却不是全部,她的心里一辈子没有忘记储还山,但冯老太和冯天伦的父亲却和和美美过了一辈子,这人世上的爱都是有分寸的,也是都有禁区的,有些爱只能深埋心底,或慢慢去忘却,有的需要用一辈子去忘却,但有些爱却是实实在在抓在手中的,需要用一辈子去呵护,需要用心去珍惜。
想冯天伦的父亲,冯老太脸现怅然之色,苦笑了一声,冲冯天伦说到:“天伦,你父亲走了十年了吧,早已入土为安了,我说这些也不算是对你父亲的不敬,妈我自嫁给你父亲,从未流露过这种心迹,更不敢去思想,我把这份念想在心底埋了一辈子,一颗心全在你和你父亲身上,也不算对不起你父亲。”
冯天伦急忙跪倒,道:“娘,父亲九泉有知,必不会怪娘,娘为冯家熬白了头,还望娘善待身体,长命百岁。”
冯老太“哈哈”一笑,道:“人活多大岁数那是命中注定的,再说了,活那么老干什么?吃不动走不动,干啥都不方便,尽给你们添累赘。”
史一氓见冯老太再说下去,气氛就会变得更压抑,急忙插嘴说到:“想不到前辈居然是我的师姑,请容师侄儿一拜。”说罢揽衣跪倒磕头。
冯老太一把搀起,拉到座位上坐下,道:“想不到你是那老怪物的关门弟子,他一辈子就想着重归师门,一心想学追魂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不知道他等到没有?”
史一氓道:“师父从未和我说起过他的心事,只是我经常见到他一个人站在峰顶,眼望南方,喃喃自语说什么‘难道师父真的不再召我了?’之类的话,当时我还一头雾水,听师姑说了,我才知道师父的心事,师父到了也没有等到师祖的召唤,想来师父一生也极痛苦。”
冯老太道:“那也是他自找的,你不知道,你师祖性格很怪,且刚愎自用,极好面子,想让他回心转意,那比登天还难,你师父那老怪物一直在惦记你师祖的追魂剑,惦记来惦记去还是一场空,你是那老怪物的关门弟子,那还魂功、夺魂刀和销魂掌一定都学全喽?”
史一氓道:“不瞒师姑,师父并没有传我这些武功,只把他自创的还阳功和寒冰刀法传了我,只是在临去世前两个月,将两本书交给了我,里面是还魂功、夺魂刀和销魂掌秘诀,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
冯老太点了点头,道:“还算那老怪物没彻底忘了门规,我门门规是未经师父同意,绝不允许把师父的武功传给外人,虽入我门者也不行,想不到,那老怪物居然收徒弟了。”
史一氓道:“嗯,只是我入门的时候,我师哥师姐已经被师父逐出了师门。”
冯老太顿感诧异,问到:“他怎么也把徒弟赶跑啦?莫非你师哥和你师姐也谈上恋爱啦?”
史一氓笑道:“我师父原来收了三个徒弟,正如师姑所料,我大师哥和二师哥同时喜欢上了三师姐,最后我二师哥娶了三师姐,我大师哥就和二师哥打了一架,师父一生气就把三人都赶跑了,但师父临去世前反复叮嘱我一定要找到师哥师姐。”
冯老太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现活现报呀,好在你师父那个老怪物没把事情做绝,终是念及同门之情,比你师祖强,你是怎么跟那老怪物学武的?”
史一氓道:“我爹爹江湖绰号关外飞鹰,在东北赫赫有名,我师父不服气,下山找到我爹爹,非要试试我爹爹的功夫,我爹爹不想与我师父比武,却奈不住我师父再三下战书,两人只好约定了日子,两人在长白山鹰嘴崖下斗了一天一夜,最后我爹爹毕竟年轻几岁,内功修为不及我师父,主动认输,才满足了我师父的心愿,两人从此却做了朋友,我八岁的时候,我爹爹不再教我冰雪刀法,把我送到了我师父那里,直至师父去世。”
冯老太问到:“你师父那老怪物他一直都住哪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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