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故里噼里啪啦聊了一下午,陈清然酷爱野史,就各种编造野史,末了,还说一句:“野史果不愧是野史,多令人费解”
故里温暖一笑,认可道:“姐姐所说有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奇幻的事情发生,不是魔怔就是心里有鬼”
今天的晚饭,因为谢景的离去,都觉得冷清不少,几人平时觉得谢景性冷,不喜说话,可没想到他走后,还是让家里冷清了不少。
陈清然觉得她最爱的糖醋排骨,都没有平时美味,心里觉得空空的。
看着陈清然食不知味,味同嚼蜡的模样,绿芜心疼,“小姐,吃不下就别吃了”
“啊……嗯……没有的事”,陈清然笑笑,“我只是觉得今晚这糖醋排骨有点酸,酸的牙齿疼”
绿芜皱眉,今晚的糖醋排骨是她亲自下厨做的,为的就是怕陈清然吃不好,这才做了她最爱吃的。
她不敢相信的夹死一块排骨,认真品尝,良久道:“不酸啊,味道和以前一样”
陈清然放下饭碗,惆怅道:“我心酸行了吧,哎,平时觉得那小傲娇高冷的很,他这一走,还委实不太习惯”
见陈清然放下碗筷,其余三人也跟着放下,小安道:“是啊,大哥哥话那么少,若有人借此欺负他该如何”
小杭听到这里,慷慨激昂道:“无妨,谁敢欺负我哥哥,我打的他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那打不赢呢?”故里反问
小杭眼神示意,“不是还有姐姐吗,姐姐一向护短,出手狠厉,若有人欺负哥哥,姐姐肯定一剑送他去见阎王”
陈清然点头,觉得这小鬼头还挺了解她,果真是以后可以发展去青楼的好伙伴,心里对小杭的认可度又上一层楼。
不过看着面前的饭菜,还是一点胃口都没,五人各自对视一眼,而后无奈一笑,都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聊了几句话,陈清然借口道明日要远行,需要好好休整,就回房休息,其余四人强撑着扒拉几口菜,也依次回房。
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陈清然牵着长安出了府,她一向不喜欢告别,所以尽可能从源头制止。
她不知道,一个青衣小少年,偷偷的站在二楼,看着她悄声的推开门,轻轻的步伐,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而后另一位青衣少年来了,先前的少年脸上一片愁容之色,对后来的少年道:“走了,果然还是喜欢悄无声息的离开”
故里拍拍小杭的肩,“姐姐一向喜欢如此,她不喜欢告别,她喜欢独自抽身离开”
陈清然戴着帷帽,绿芜昨日给她收拾的包袱,她放进了红绳,身上背着两年前比武赢来的苍悠剑,腰间挎着一只平常玉笛,马头挂着水囊和干粮。
绵阳离长安,快马加鞭也需要两个多月,她突然想直接变过去,可想到前不久自己发的誓言,要像一个平常人生活,没有什么大事,绝不使用法术,所以她还是安安心心的骑两个月马吧。
直接到达目的地,忽略掉路边的风景,不知会错过多少风景和故事,还真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不过,她的确不认路,一千年足够道路变换,再次请出罗盘,说来说去,还是罗盘对她不离不弃。
一路上,陈清然要么策马奔腾,要么慢悠悠的骑马,好不悠闲,天气也渐渐变冷,她也加上薄披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离长安越近,她又做起了梦,梦见那个红衣少年,他不再是红衣,而是青衣,浑身散发出君子如兰的气息,每天晚上他都在梦里问她,“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闲的,在梦里认真的回答,“我觉得你穿红衣更适合一些,你本该是张扬肆意的模样”
少年难得的转头,不过她只看得见他的侧脸,这些年以来,每次梦见他都是背影,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梦里的帅哥是不是不配拥有脸?
少年淡淡道:“陈清然,你知不知道,你害我等的好久,花开花落不见你,人来人往不见你,如今你还认不出我。”
她在梦里一片问号,这是那朵桃花,她怎么没听说过,而且,她从来就没让他等待啊?
不能因为你挂念我,我就要挂念你啊。
她刚想反驳,梦就醒了,她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着急的很,这是怎么了,明明就不是噩梦,怎么还被吓出汗水?
过大周和九天的边界时,她就在小树林里换上男装,如今,她是思追公子。
这一个多月内,她时而风餐露宿,时而将就在破庙,时而居住客栈,她有时想快点到长安,可离长安越来越近时,她又忍不住想逃离,大概是所谓的近乡情却吧。
家国依旧,故人不在。
一千年前,被送葬出长安的长乐公主陈清然,回来了。
她依旧是她,可顾京墨成了裴钰,陈清逸成了卫简,陈天宇成了程潇……
起身来到梳妆镜前,陈清然就着昨晚的冷水洗脸,之后换上衣物,盘头发,最后戴上抹额、发冠。
当年,她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最是风流。
来到客栈,她点了一碗粥,几碗小菜,认真的吃饭,前几日在破庙睡觉,觉得骨头都快散架,昨晚真的是睡的最好的一次。
陈清然一心不闻窗外事,只关注自己桌子的菜,没注意来来往往的人,这时,头顶上响起一个声音,如清风悦耳,“这位公子,我出门的急没带钱,可以和你拼桌吗?”
陈清然心想是那个不要脸的想骗取她的善良,可恨的紧,抬头一看,这么这白色长袍的少年有点熟悉,在那里见过呢?
她硬是没想出来,突然,脑袋一个灵光,这不就是她救过两次的藏蓝色少年,换了身衣服,人看着沉稳不少。
她放下碗,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季洛川拉开椅子坐下,对着小二道:“添一副碗筷,再加一笼包子”
陈清然正在剥蛋壳,自从独自来长安后,每次吃早餐,都是自己剥蛋,她突然想起绿芜,在桃山每天都给她剥蛋,她真的好细心。
听着少年不讲礼的话,陈清然觉得他的声音没有那么好听,反倒刺耳的很,哼唧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季洛川见小奶糖恼怒,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银子,道:“放心,哪有让思追请客的道理,来者是客,我可要好好的招待你”
陈清然的表情顿时换成和颜悦色,嘴巴带着笑意道:“呦,公子这么热情好客,还有点不习惯”
季洛川见小奶糖的表情不像刚才那样凶狠狠,而发生变化的原因是他拿出了银子,又好笑又好气道:“你还这是一个小财迷,几个月前不是说不缺钱吗,怎么如今看的紧的很”
小二把季洛川的碗筷端上来,陈清然也剥好蛋,一口一口吃掉,细嚼慢咽,良久才道:“破产了不行吗?”
季洛川被噎着,这句话倒是不好反驳,觉得自己低看了他,他这张嘴厉害的跟,分分钟把人气死。